第七章 白衣渡江(1/1)

李文离开了江边,仍是不放心,自己此行颇多漏洞,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想了想又到江边烽火台处,亮明身份,叮嘱守台军士务须心提防江边船只,稍有不对立即烟报警,见守台军士应诺才稍微放心了些。

当晚二更,天色漆黑,连星星都闭上了眼睛不见踪影。蟋蟀声此起彼伏,好一片宁静,李文实在是对历史有着极重的心理障碍了,始终放心不下干脆伏于草丛中监视着东吴船只,直到三更天东吴船只并无任何动静,若果不是确信历史,李文都会怀疑这些船只上真的是商贾了,一天的劳顿终于让李文忍不住渐渐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老天无眼与李文开了残酷的玩笑,将近四更天,东吴十船精兵如黑夜幽灵般上岸,乘烽火台守军不备,将守台军士尽数缚倒,暗号一声,八十余船精兵俱起,将附近紧要之处的烽火台守军,尽行捉住,不曾走了一个。待得李文被周围动静惊醒时,东吴精兵已经控制了沿江几处烽火台,整装准备前往公安城。李文心里悔恨不已,嘴唇都咬出血了,内心长叹种种努力终究抵不过历史。

见吕蒙将沿江墩台俘获的荆州军卒,用好言抚慰,各予重赏,准备令其赚开城门。自己势单力孤,不得已便悄悄摸到远处自己的藏马所在,纵身上马往公安赶去。路途之中,尽是一队队吴兵,都朝着公安方向行进。李文左躲右闪,好不容易快天明时,遥遥望见公安,却见到城内浓烟弥漫,呼喊声不断。李文心里一阵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任自己万般努力还是无济于事,李文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嘴巴尽是苦味,眼神空洞地望着公安,一动也不动。

“这里还有个荆州兵!哟,还是个官!”一什吴兵正搜索过来,见到李文大喊。

李文回过神来,现已经被吴兵团团围住,一个人正伸手牵他的马,其余人看架势是准备擒拿李文以作进阶之功。李文无名之火腾地直冲脑门,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抬手就是一枪,枪带着满腔怒火,急如闪电,牵马的卒应声倒下。其他吴兵一时间呆了,城里的荆州军听见喊杀声不是慌乱不已就是赶紧投降,就连太守叫傅什么仁的也二话没就降了,只有少量士卒四散着反抗,成不了气候。这个人傻傻的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曾想瞬间浑身散着杀气,什么都没看清楚,银光一闪,同伴就倒下了。

李文一枪毙敌,豪情再起,一扫刚才颓废,乘着吴兵愣神功夫,一片枪影晃过,秋风扫落叶般,九名吴兵睁大着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噗通倒地。

“荆州!对,还有荆州,我怎可以自弃!”李文心里给自己鼓气,抖擞精神,飞身上马,绕公安城而过,却见到北门一群荆州军卒被吴兵围攻,岌岌可危。大怒,跃马挺枪,大喝:“吴狗休得猖狂!”,把枪舞得如车轮一般,浑身被银光笼罩,直杀进重围,吴兵哪里抵挡得住,一下子被李文冲开一个口子,将荆州军卒**包围。

一名东吴校模样的将官大喊着驱马赶来,到嘴的肉居然被人单枪匹马搅黄了,焉能不怒,“来将何人?竟敢挡我东吴军威?”

李文拨转马头,拍马迎上,怒睁双目,“我是你爷爷,荆州李文!”话音刚落,两马交错而过,蓬地一声巨响,只见李文长枪上串起那名校,冲出十几步,甩于地上,那校胸前一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那无主马匹游荡踯躅于两边军卒之间。

李文驱马缓步而回,天色明暗之间,李文刚毅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刚才只是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般,枪尖倒垂,鲜血从明晃晃地枪尖上滴落。

“我乃荆州李文,还有谁敢来一战?”李文大喝,秋风吹过,战袍拂动,更增添了李文的威武。从公安逃出来的残军此时士气大振,他们都听过李文孤身挡夏侯存,酂城大破曹军的英雄事迹,此时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站在李文身后,齐喊:“将军威武!”

东吴军见自家校官只一合便被此人挑落,如何敢上,不知谁带头一声喊,树倒猢狲散,跑了个干干净净。周围或有零星不愿投降逃出公安的军卒三三两两地往李文这里聚拢。

李文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东吴军很快便会反扑过来,忙命两名军士骑快马分别往荆州及荆州大营报讯,受伤残军取路往荆州大营而去,自己则率剩余人马急急撤往荆州。东吴大军果然迅即追击,李文他们连饭都顾不上吃,从白天一直逃到黑夜,东吴追兵紧追不舍,或有数场接战,均是李文断后,直杀得李文人困马乏,汗透重衣,浑身如血人一般。

眼看离荆州城不远,不知荆州治中潘睿是否接到报讯,准备好没有,李文也不敢往荆州城去,只得往荆州大营方向奔去。

东吴追兵也迅即作出了反应,分兵二路,夜色已晚,李文回头,望着后面分出两条火龙,一条继续往荆州而去,一条火龙仍然朝着自己紧追不舍。自己能够做的都尽力了,李文心里在祈祷,希望荆州治中潘睿已经接到报讯布置了防务。

此时的荆州城,李文派出的快马确实早一步赶到,但是李文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天意弄人,快马居然没有见着潘睿。潘睿恰在今晚宴请同僚,大醉不醒。

单李文,率百战余生的众人勉强快赶到荆州大营时,终于又一次被东吴军追上,一众人等又饥又渴,筋疲力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东吴军一路紧追,也是差不多情形,但强在人多势众,士气高昂,公安残军听到后面喊杀声似乎已经紧贴后背,绝望的气氛像黑夜一般厚厚地笼罩着大家,每个人的腿都像灌了铅似地沉重,实在再也跑不动了,很多士卒索性放弃不跑,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只求死,李文一脸焦急,可是自己也累的快抬不起枪了,心想也罢,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实在操不动这个心了。

眼看着火把赶到跟前,都能看见东吴军兵狰狞的面孔,突然一声炮响,四周火把大起,光影中,旌旗招展,金鼓齐鸣,不知有多少人。东吴大将丁奉看着李文他们已经任由他们宰割的样子了,正大喜间,听得震耳的炮响,脑袋猛地一炸,中计了,大呼:“撤退!”东吴军一阵混乱之下如潮水般哗然退进黑夜之中。

伏兵并不追击,两人来见李文,正是白亮与应龙。

“你二人不坚守大营,怎会在此埋伏?”李文有气无力地问道。

“将军,接到快马来报,知道公安果然生变故,已按将军布置,赵将军率斥候营赶往麦城,我等本欲按计划坚守大营,但接探马回报,东吴追兵甚急,恐将军危险,故出营埋伏。”应龙看着李文虚脱的样子,浑身血人一般,也不禁咋舌。

“新兵营因樊城战事紧张,被君侯抽调大半,目前连同山地营在内,仅二千余人,所以方才不敢追击。”白亮补充道。

“定远、子玉辛苦了,吴军一时胆寒退却,见我等不敢追击,定然醒悟我军兵少,不出一个时辰,敌人大军必定再来,传令下去,休整半个时辰,准备再战。”李文尽管疲惫,脑袋还是清晰的。

不多久,白亮、应龙两人急匆匆冲进大帐,满脸焦急,“将军,荆州城方向突然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李文心里一寒,怕什么就来什么,荆州出事了。李文再次心里沉底,荆州如此坚城,这么快就失守,十之**是潘睿投降了。

正出神间,应龙等不及了,粗声道:“将军,怎么办?赶紧拿主意吧。”李文一个激灵,是呀,将为兵之胆,数千人还在等着自己,强支起疲惫的身躯,在大帐内紧张地思考,白亮、应龙两人的眼睛随着李文身踱步而转动。荆州局势急转直下,靠这里不足三千兵马如何能扭转。李文脸色急剧变幻,怎么办?脑海里荆州地图迅的转动,夷道!对,夷道是关键,回川之咽喉,只要这里不失,关羽大军尚不至于覆灭,或有一线生机。

李文猛地抬起头,“荆州已不可为,君侯大军危急,我等赶往夷道,扼守君侯大军回川咽喉,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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