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1)

“噗嗤!”一滩鲜红的血喷洒在沙面上,沈天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一道血,疼痛转而变得麻木,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度老板似乎踢累了,只见他后退一步,皱巴巴的脸上都是汗珠,他指着沈天均:“你跟那个人关系不简单啊。”

那个人,指的是苏慕折。

沈天均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低着头。度老板嘿嘿笑了几声,“上一个姑娘也有心仪之人来着,只不过啊,我把她心仪之人勒死了,就在她眼前哈哈哈哈哈!”

近乎魔音的笑声折磨着沈天均的耳朵,他不屑于回答度老板的任何话,只觉得此人比猪圈里的粪土还要叫人作呕百倍。

沈天均也不在乎此刻对方打算怎么对自己,他只在乎井里的苏慕折的安危。

药性加上流血的虚脱让沈天均有些疲乏,他握着绳子的手俨然已是力不从心的状态,他只能把绳子往自己身上多圈几道。

原本环着腰部的绳索此刻正深陷在腹部的烂肉伤口里,被红色的血液浸透浸湿,随着他每呼吸一下,就像是加倍摩擦着血肉。

沈天均忍不住喘着粗气,他咬紧牙关,抓着绳子的手关节泛白。

“噢?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昏过去了?”度老板瞧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寻思也过了一段时间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上面都是血。

他有些厌恶地将靴子脱了,丢到一旁。

冷哼一声,“不过如此嘛,被我一介武夫踩在脚下,还不是生生受着罢了?神气什么?”

想到见面时这帮人的气势,度老板便啐了一口痰,心道个个都是惯的臭毛病,最后还不是要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嗯!”忽然,沈天均感觉身后的绳子猛然收紧!他呼吸一滞,只觉得腹部被瞬间勒得更紧,温热的血霎时流出更多!

他闷哼一声,听见井里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沈天均!”井里传来苏慕折的声音,沈天均的鼻尖落下一滴冷汗,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脸色渐渐发白的度老板。

“下面!唔!……”苏慕折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被人捂住嘴了!

沈天均立刻回头,但是他现在是坐在地上的,没办法看见井里的状态,只能喊道:“怎么了!”

井里无应答,但是绳子是绷紧的。沈天均立刻收回视线,不行了,苏慕折在里面可能遇到了危险。他得尽快解决眼前这个畜牲才行。

但是度老板似乎没想到沈天均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于是迟迟不敢上前来。但他听见苏慕折的叫喊时,显然脸色除了对沈天均的震惊外,还多了点其他情绪。

沈天均看着他似乎很想过来但又不敢过来的状态,有些防备地紧盯着他。

半晌,这种无声的对峙随着一阵热风袭来,沈天均看见他悄然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他知道,这人要行动力。

于是沈天均一只手紧紧抓着绳子,腹部的血还在流,但他已经想好对策了。

顷刻,度老板像是想趁沈天均虚脱状态绕到其身后,沈天均反应依旧很快,他甚至不顾勒着伤口的几道绳子,猛然支起下半身,做了扫堂腿的动作。

沙子立刻由沈天均的脚尖飞扑到度老板的脸上眼睛里,度老板惊吓一声,下意识闭眼的瞬间,沈天均抽紧身后的绳子,长腿自下而上猛然一踢,重击其下巴处!

动作之迅猛让度老板防备不及,一下子咬到舌根,他两眼一翻,如同雷劈般抽搐着倒在地上。

度老板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即便已经是这个状态的沈天均,收拾他也是绰绰有余。

见他倒下,沈天均捂着腹部没去管他,转而回头看向井内,只见苏慕折完好无损地拉着绳子,但似乎不太对劲。

“苏慕折!”沈天均喊了一句,井里的苏慕折抬头,脸上全是血,瞳孔震颤着,似乎受到不少的惊吓。

沈天均没多想,只叫他拉紧绳子,然后便将身上的绳子挂在旁边的木墩上。沈天均半跪在地上,腹部还在流血,他的脸色已经白如纸了,把苏慕折拉上来对平常的他而言很简单。

但是现在,沈天均一边忍着腹部源源不断的痛苦,一边滴着冷汗将苏慕折一点一点拖拽上来。

“唔!”眼看着苏慕折的身影渐渐出现,沈天均是用自己的身形重量将他拖上来的,苏慕折双手撑着井壁跳了出来。

沈天均虚脱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有些狼狈地瘫在地上。他的呼吸不太均匀,过量失血让沈天均的脑袋发胀眩晕。

但他还是强撑着看向爬出来惊魂未定的苏慕折。

苏慕折慢慢抬眼,有些疑惑地扫了周围一圈,“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停在沈天均腹部的伤口处,整个人连滚带爬地来到沈天均身边。

苏慕折白着小脸,迅速解开沈天均身上的衣服,沈天均的目光锁在瞳孔震颤的苏慕折脸上,一刻也没移开。

“你等等……”苏慕折解开他的衣服看见腹部糜烂的血窟窿后,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有些慌乱地起身,然后看见躺在不远处的度老板指尖微微颤抖着。

很快,度老板从刚刚的麻痹昏迷里醒了。

沈天均的表情变了,他立刻从地上坐起身,虚弱道:“这个人……”

苏慕折听见沈天均说话,他立刻回头,然后看见他的伤口随着其坐起来的动作又被挤出了血。

“你别动……”苏慕折立刻回到他身边,沈天均没有听他的,而是迅速地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小刀。

因为此刻眼前的度老板已经站起来了,沈天均把刀递到苏慕折手里,“……小心……”

苏慕折的脸庞的血还未干,他握紧刀,“是他,把你弄成这样?”

沈天均看着他没说话,度老板却主动接话,“你看到了?你看到好东西了?”

这话说得模糊,沈天均不知道苏慕折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刚刚递刀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苏慕折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那说明,血不是他的。

井里另有其人。

苏慕折扶着沈天均的肩膀,他冷冷回眸,看向度老板,“你做了什么?”

度老板的眼神慢慢染上疯狂,“你看见我的好姑娘了是不是?她还是老样子对不对?”

苏慕折慢慢站起身,平举着刀,“我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度老板与沈天均都以为这个他指的是其口中的姑娘,度老板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她太不听话了,叫我锁在井里,你看她多漂亮,在井里最好不过了。”

苏慕折看向度老板的眼神变得不屑与厌恶,是的,他在井里看见的是一个姑娘,那姑娘整个人被封在井壁里,看起来就像只有一张脸镶嵌在井壁上。

他之所以惊恐,是因为看到这张镶嵌在井壁的脸实在诡异惊恐,那已经不能叫做人了,苏慕折与她视线撞上的时候,她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长着嘴来咬他。

苏慕折脸上的血是她的,为了自卫,苏慕折给她她一拳,但没想到一拳就砸得她脸像是烂了似的喷血。

这一切苏慕折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实在诡异,所以他喊沈天均拉自己上来。

但没想到,上来却是这副场景。

郑利躺在血泊之中,度老板不知为何摆脱常校尉也躺在一侧,沈天均的腹部受了伤,流的血都染透了衣裳,脸色白得像鬼。

苏慕折本还处在见到井壁女孩的惊恐里,没想到上来更是惨绝人寰的场面。沈天均交代没几句,已经是虚弱不堪的样子了。

而且,苏慕折从没见过沈天均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度老板说到底不过是个卑鄙下流的东西,却耍计谋让这么多人都吃了亏。

他是顶着伤,把自己拉出来的。苏慕折握着刀这么想着,度老板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

“可惜你没能看见方才的好戏。”度老板咧开嘴,露出黄色的牙齿,笑得眼角仿佛开裂般,“这家伙抓个绳子死不松手,被我踢了好几下腹部,连反抗能力都没有,拽得二五八万,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

此话一出,苏慕折脸色瞬间变了,他的眼神立刻扫到旁边的靴子上,靴子上全是血。

苏慕折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沈天均握着绳子忍受此人践踏的场面,然而度老板还没停,还在继续羞辱沈天均,“他要是给我跪下来磕几个头,老夫还能放他一码,可惜了,被踢得快死了,一个屁也放不出来,哈哈哈哈哈……”

度老板的声音尖针似地刺得苏慕折耳朵都疼,听着度老板无休止地侮辱沈天均,苏慕折心里慢慢燃起一团火,那种愤怒的感觉沿着血管传递到每个脏器里,纷纷叫嚣着,此人该死!

“噢,你怎么这么瞪着我?你这样越是愤怒地瞪我……”度老板话锋一转,甚至朝苏慕折走前两步,眼神愈发兴奋,“我就越爽了!”

说着,度老板忽然扑了上来,他以为苏慕折一定会厌恶地躲开,然后自己再趁他不备,把身后已经准备好的药粉洒在他脸上。

哪知道,苏慕折非但没有躲开,调转握着刀的手,往后蓄力,接着用力朝他眼睛戳去!

“噗嗤!!”

支着半身的沈天均阴恻恻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血液从苏慕折的脸侧溅了出来,他看见那握着刀的手青筋浮起。

“啊啊啊啊啊啊!”度老板眼睛带着一把刀,他惊恐地尖叫着,另一只眼睛看着那把刀嵌在自己的眼眶里,血液和疼痛吞噬着度老板的理智。

他倒在地上,想拔又不敢拔,只能愤怒地看向苏慕折,“你!你个贱人!你!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咒骂着,苏慕折的脸色冷到极致。身后的沈天均看着他捶下双手,血顺着他的掌心和指尖掉在地上。

苏慕折背对着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慌乱。

沈天均深深呼吸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慕折。半晌,苏慕折缓慢抬起一只腿猛地踩在度老板的腹部。

“唔!”度老板感觉自己的肠胃被狠狠地碾磨着,他没有挣扎的能力,苏慕折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他身上。

苏慕折弯下腰,眼神冷峻,他伸手握住刀柄,一手掐住度老板的脖子。

“苏慕折……”沈天均喃喃地低声喊道。

苏慕折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颤抖的度老板,“是谁,授意你这么大胆的。”

“……”度老板想说话,却感觉喉咙被收紧了,他看见苏慕折冰冷的眼神里,写满了一个字,死。

度老板张大嘴巴,整个人像一只痛苦的蛆虫扭动几下,却被苏慕折俯身握着刀柄,残忍地在他眼眶里微微转动着。

刀在眼睛里转动,这个清晰的认知让度老板恐惧到头皮发麻,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发起疯来竟如此让人畏惧。

苏慕折脸色平静地就像在处理一个待切的生肉,从容坦然地处刑着度老板,残忍又温柔。

如果说沈天均是肉体上绝对的压倒性重击,那苏慕折就是在精神上逼得人发疯绝望。

度老板终于畏惧了,他发觉眼前的苏慕折不是表面看到那样客客气气,温和好说话的。他做的出这样残忍的事,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求求你……”度老板被掐着喉咙,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来。

沈天均看着苏慕折的背影,勉强撑着手肘,沉默地打量他的反应。

“什么?”苏慕折又一次俯身,像是听见什么新奇的词,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却一直没松开过。

度老板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再这样下去,这人真的要把自己弄死了。

“求……”这次,度老板连三个字都发不出来了。他用仅有的一只眼的视野看见苏慕折朝自己笑,笑意很冷,眼里是疯狂的,疯狂地想要自己死。

“你好像很得意啊。”苏慕折一边摇头一边又开始转动刀柄,“你打算对他做什么?”

“我、我不敢了,我放她出来……”度老板还不明白苏慕折说的是谁,包括身后的沈天均也以为是井壁里的人。

然而苏慕折却道:“你给沈天均设置了怎样的死法?”

话音一落,沈天均心里一震。他眼睫微微颤抖地看向苏慕折,他扶着身后的木墩坐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直,捂着流血的腹部,这才看见苏慕折在转动度老板眼里的刀。

苏慕折情绪失控了。

“苏慕折。”沈天均喊他,他没有反应。

“苏慕折!”沈天均去拉他的胳膊,却被苏慕折猛地回眸震得身体一僵,苏慕折的眼神太冷太有压迫性,似乎一只野狼的灵魂藏在他的身体里。

此刻的苏慕折像是变了一个人,谁也不能接近他,谁也劝不了他。苏慕折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此时像一滩死水,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沈天均对他说话,苏慕折却只是不回答,继续转头折磨度老板。

这很不对劲,现在的度老板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沈天均便去阻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松手。”苏慕折语气冷淡到极点,不容置否。

沈天均不解,但他还是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将苏慕折拉起来,“他交给我。”

苏慕折直接推开他,转身一脚踩在想要爬走的度老板的背上。

“你到底怎么了!”沈天均心里莫名开始有些乱,他喊了一句,腹部猛地一抽。顿时,沈天均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哇地吐了一口血。

霎时,苏慕折像是触电似的回神。

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天均,像是灵魂出窍又回来之后的恍惚,他立刻蹲下身,平视沈天均,“你吐血了……我去给你拿药!”

话音一落,他就被沈天均握住手腕。回眸,他看见沈天均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慕折愣愣地看着他。

看见苏慕折那双温润的眼眸回来了,沈天均察觉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刚刚的苏慕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是那种完全换了个人的神态与样子。

而且,那种极具攻击性与现在的表现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发生地太快,沈天均根本没办法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因为最后撑不住而晕了过去,意识消失前,他看见苏慕折着急的表情在慢慢消失。

“轰!”意识崩塌,一切陷入黑暗。

小屋变得安静极了,像是没了许多生气。沙子被风卷起来,淅淅沥沥地落在屋顶上,宛如江南小雨。然而这里是不可能下雨的。

夜色逐渐降临,所有人恢复意识时,看见的是眼前架起的篝火。

沈天均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黑空上闪烁的星星,他就这么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立刻坐起身,结果被腰腹的痛苦折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稳了稳腹部,接着便看见常校尉蹲在自己面前紧张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们都不在小屋里,沈天均看向身下垫着干净的被子,身后躺着呼呼大睡的是郑利,看起来也是已经包扎过的样子。

眼前的篝火旁坐着沈立与沈丹,他们靠在一起喝水休息,苏慕折拿着什么东西从马车上跳下来给他们分食物。

“醒了?”苏慕折看向这边问道。

沈天均缓慢点了点头,又看向小屋,屋里一片漆黑,还没说话,常校尉便悄悄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腕。

这是个暗示。

沈天均看向他,常校尉的脸色看起来很怪。

“度老板死了,应该不是将军您做的吧?”常校尉斟酌着字句问道。

沈天均没有回答他,而是沉下眼眸。常校尉又说:“我是最早醒来的,现在林越之还是失踪,苏慕折也不让我靠近那口井,度老板的尸首被扔在屋里,死相惨状。”

“度老板是怎么从你手里离开的,那时发生了什么?”沈天均沉声问。

常校尉摸了摸脑袋,“那时我忽然手脚无力,好像从没这么累过,接着就是昏迷。苏慕折解释说那锅东西有问题,煮出来的味道就是为了让大家中毒昏迷。”

听此,沈天均看向苏慕折,这个分析是还没有进井里时所猜测的。苏慕折还记得,可是苏慕折那段折磨度老板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天均对于度老板该死这点没有任何异议,但是,他还是希望此人由自己了结。因为他明白苏慕折对于背负人命这件事,实在沉重。

他不想他继续这么沉重下去了。

而且,沈天均想到苏慕折问度老板的那句话,他的失控是因为自己受辱吗?想到这儿,沈天均竟有些没抑制住的高兴?

沈天均心里觉得自己这样既神经质,又好像情理之中。他本以为苏慕折已经不会在意自己的任何事了,却没想到,眼下又出了这样的状况。

他忽然觉得自己高兴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卑鄙,沈天甩甩脑袋,对常校尉道:“井里确实有危险,而且也没办法判断林越之到底哪里去了。”

听此,常校尉有些着急:“那咱们就这么等着?不管他了吗?”

“常校尉,着急也没有用,里面的情况确实不大对劲,眼下这里有两位伤员,冒险不是明智之举。”苏慕折忽然在不远处轻声说道。

此话有理,可是林越之失踪实在叫人不安。

“度老板临死前还是说了一点有用的东西的。”苏慕折说。

众人立刻看向他。

“那口井下,确有暗道,须游过水,也可到达红提村。如果林越之真的进了那口井,我想他是往红提村去了。”

当然,这一切只能说猜想。而且,此话经由度老板,未必是真的。

常校尉选择不信,“如果是这样,我更要进去看看。”

一旁的沈立走过去,温声道:“刚刚他也说了,井里凶险,他是亲身下去的人,总不会诓你。”

常校尉站起身,直视苏慕折,“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但是,林越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形同父兄。我信你的话,但是我不信那个度老板。水里是不是真的有通道,还需下去才能知晓。”

苏慕折没说话,沈丹的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两人,她靠到沈立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别参和了,我看他们不对劲,像是要吵架。”

沈立看了她一眼,将她护到身后去。

沈天均闭上眼,往地上一躺,“常校尉,越之虽平日里笨拙了点,生死关头却不尽然你所想那般蠢钝。不过,你实在放心不下做好了决定,这里没有人会拦你。”

话音一落,常校尉垂眸思索着。

沈立有些着急地看着几人,“也许还能再想想什么折中的办法呢?大家是不是都太……”

“沈立。”沈天均沉声打断他的话。

苏慕折抬眼看向沈天均,沈天均睁开眼,侧脸映着火光,他什么也没说,但意思显然。

常校尉握紧拳头,看向苏慕折,“我还是要去试试。”

语毕,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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