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枫叶似火(1/1)

东方玉闻言,哈哈一笑,陆向宗倒是有些尴尬。当下三人一同回席,重整杯盘。雪颜此时尚在沉睡。素雁对这今日初见的美貌小妹妹甚为喜爱,正怀搂着沉睡的雪颜。见到东方玉

回席,素雁赶忙起身,将雪颜送还东方玉。此时雪颜丝发散乱开来,灯光清影之下,红彤彤的鹅蛋脸形,娇艳欲滴,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陆向宗将月香阁两大素雁、浣萱介绍于孟铁岭,孟铁岭奇怪问道:“久闻月香阁有素雁、浣萱、汀兰三大名媛,为何只见到素雁、浣萱姑娘两位呀,汀兰姑娘呢?”素雁笑道:“

汀兰姐姐向来脾气执拗,除了为客人献舞之外,平时很少见客人。”孟铁岭无不失望得说道:“听闻汀兰姑娘一晚只跳一舞,看来孟某福分不济,今晚难赌佳人一舞了。”陆向宗

笑道:“我们江湖中人,最看重的乃是一个‘义’字,最紧要的是兄弟能够在一起好好地喝上几杯酒,女人,不过是粉骷髅罢了。”

孟铁岭白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在说:“我可不像;陆大哥你有断袖癖好,一个男人就能把你满足。”

东方玉想到了什么,忽而抬起左袖,轻轻一挥,一柄两尺见方的黑鞘铁剑从袖中甩出。浣萱、素雁两个风尘女子何时见过江湖中的刀光剑影?登时吓得花容失色,陆向宗也是一惊

,孟铁岭直接从桌位上跳起,就要从背后抽出长剑。东方玉微微苦笑,道:“孟兄弟,你不用这么紧张吧?你我兄弟初次相识,东方无以为继,想要以此宝剑作为见面礼品,送与

兄弟。”

说着抽出宝剑,银寒剑影,有幽幽寒月,匹炼剑光如含星月,让人见之便生寒意。孟铁岭、陆向宗同时一惊,惊呼道:“无情剑!”东方玉手中所呈宝剑,正是数日前,自天元宗

女杀手罂粟手中夺来的无情剑,孟铁岭道:“孟某听闻无情剑不是在天元宗女杀手罂粟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玉大哥手中?”

东方玉道:“三日前,小弟在一处小城,与一女子相遇,那女子想要以此剑杀我,被我夺了过来。宝剑赠英雄,无情剑,就送于孟兄弟,就是不知道孟兄弟你敢不敢收呢?”孟铁

岭道:“有何不敢?”一伸手,摘下背后所背着的长剑,伸手丢到洞庭湖中,然后接过东方玉手中递来的无情剑,说道:“玉大哥以宝剑相赠,孟某也不是矫情之人,在这里生受

了!”

陆向宗道:“孟兄弟倒是洒脱,可无情剑乃天元宗之物,孟兄弟就不怕天元宗的人来找兄弟麻烦?”孟铁岭笑道:“我既然敢接受玉大哥的礼物,就不怕天元宗的人。”说着将无

情剑收入鞘中,坐回到桌前。陆向宗道:“好,孟兄弟气概非凡,陆某敬佩!来,为兄敬你三杯?”孟铁岭道:“三杯?恐怕不够吧?”陆向宗哈哈一笑:“好,今晚你我兄弟,

不醉不归!”

说着抓起一壶酒往肚子里灌,孟铁岭不甘示弱,也抓了一大壶酒往肚子里灌。

相比酒兴正浓的两个人,东方玉此刻却再无兴趣饮酒。不过,显然席上的几个宾客,对东方玉都没了多少兴趣。陆向宗本就是“喜新厌旧”之人,结实了孟铁岭,就将他东方玉忘

却了。孟铁岭只顾着同陆向宗酗酒,也将东方玉瞥到了一边。浣萱温婉恬静的伴在陆向宗身边,只有素雁,偶尔过来跟东方玉说上几句话。不过东方玉现在是全无心思跟他们几人

在一块玩乐了,耳边不住回想着方才陆向宗跟他的说过的每一句话,五个最有能力杀死父亲的人……

怀中雪颜,睡态安详,在他怀中蜷了几个身。东方玉轻轻抚弄了几下雪颜娇弱欲破的雪肤,心忖:“让你这么一个脆生生的女孩,跟着我在刀光剑影的江湖中闯荡,也真的难为你

了……”

陆向宗、孟铁岭喝得多了,渐渐醉了下去,开始说了些让人很难听的懂的糊话,不禁暗暗苦笑,轻抚雪颜雪肌玉肤,在她耳边轻声地道:“小丫头,不要再乱跑了,也不要再跟来

了,江湖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将雪颜放到桌子上,让她自己躺着,自己悄悄地起身。此时,素雁已经睡得沉了,陆向宗喝得迷迷糊糊,身子向后一扬,倒在了地面,孟铁岭就在

一旁大笑陆向宗酒量不济,浣萱则俯下身子,将陆向宗沉重的身子慢慢拖起,竟是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玉的悄悄离开…… 东方玉一个人孤零零的行在一处古道,显得有些孤单,有

些孤寂。路边荒草凄凄,绿树蓬松的绿冠边缘,已爬上了枯黄的秋意,显示出衰微之意。

入秋的风,有些冰凉的衰意,不时飘来的落叶,也满是哀凉的衰败之意。面前的大地,空旷开阔,一派平野之地,条条道路,通往未知之地。东方玉此时正信步行在一条落叶满地

的小道,脚踩在落叶上,不时发出窸窣的脆响。路边两排大树,尚未褪去绿色枝叶,泛着蜡色,正迎风猎猎而抖。

绵长迤逦的荒野小道,一眼望不到头,东方玉走在这条小道上,心神很不安宁。枯黄落叶,不时从枝头脱落,东方玉走在树下,偶尔几片枯黄的,落在他头顶,又顺着丝发落地。

他走的很慢,甚至可用挪步来形容。仿佛这条路的尽头,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好几次,东方玉停下脚步,甚至已经作出欲要回头的动作。但,最终东方玉还是没有回头,依旧顺

着这条路缓缓的走下去。

东方玉的心情很沉重,每一次经过这里,或者说,每一次去见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很凝重。怎么说呢,那个人,是他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是他最爱的人,又有点恨,

可真的要恨,却又恨不起来。

凝重的心情,让这段路显得异常的遥远,以至于东方玉走了很久,还没见到路的尽头。

然而在漫长的路,也有接近尽头的时候了。面前草木渐稀,一处枫树林呈现在眼前,但见林内满天枫叶似火,枝叶交叠,凉风吹动,枫树风随风摇动,远远往来,便似一片流动的

火海。火红枫叶间,渐渐展现出隐匿于枫林后的一处玉瓦金墙、方圆数里的大庄子。

东方玉在枫树林前,停下了身子。望着枫树林后的庄子,东方玉心中情绪颇为复杂。犹豫了一刻后,东方玉还是穿过枫树林,径直行到那座庄子前。

庄前广场上,人影错乱,不少衣衫褴褛的乡下穷人,正在排着队伍,等候府上的人,派发米粮。一个衣背佝偻的六旬老妪,在孙儿的搀扶下,领了大米,正往来处而去,走到东方

玉近处的时候,听她说道:“兰溪夫人真是一个好人呐,这下,咱们十天半个月的不用发愁了。”她孙儿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应承。

东方玉苦笑着摇摇头,目光从广场上那群穷人身上,移到庄门的牌匾之上,“落枫山庄”四个金漆行楷,映入眼底。想了一下,本想从正门进去的东方玉,还是守住了脚步。双臂

横抱在胸前,悄悄地从庄门前,移步离开,一个人,走到庄子的后院,翻墙而入。

东方玉很清楚,自己如果从大门大大方方的进来,庄内的下人,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热情招待自己。不过,这一次到这里来,东方玉实在不想声张。

落枫山庄内的一切情形,东方玉都早已摸得清楚,顺利的避开府内巡逻的家丁侍卫,轻车熟路的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小屋前。屋子前一片空地上,秋菊满地生娇,

几株相依枝条相依的柳树,长枝在秋风中缓缓吹动。

小屋轩窗向外敞开,桐木长门虚掩着。东方玉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人应声。轻轻推开门,女子脂粉之香扑上鼻尖,落日余晖洒进屋内。这是一间精致的女儿家闺房,一张女儿家的牙

床,香罗帷帐披拂于床前,轩窗之下,是一座梳妆台,台上一面铜镜,一把梳篦,还有几盒香粉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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