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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嫁不了(1/1)

香芹因为父亲不争气,才落得给人做了这许多年的妾,在她目中,无论什么都好不过权势。

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就是进宫做娘娘也是再正常不过。

但彩衣是庶出,进宫也做不了高位,但以她现在平妻的身份,寻个一品大臣什么的人家,却是再容易不过,关键看楚国公上不上心。

但女儿一门心思却放在肖华身上。

为着个肖华,整天跟青衣相斗,阄出不知多少事。

好在有老夫人护着,要不然,她这条腿早不知被楚国公打断了几回。

肖华幼年丧父,长年逗留楚公府,虽然他有祖上留下的一些产业,但终究无权无势,这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这些年一直恼着女儿不争气。

彩衣知道母亲嫌弃肖华无权无势,“他博学多才,现在朝中的后生,有几个比得了他?”

香芹冷笑,“那叫他去考个功名来看看,如果他高中状元,我就允你嫁他。”

彩衣心里气苦,肖华确实是有大才的,但他偏偏淡薄功名,宁肯管管楚公府的事务,打点打点自家的买卖,也不肯去报考功名。

再说,肖华虽然事事周全,却是骨子里极傲气的人,哪能听她的?

被母亲捅到了痛处,两眼包了泪,转身跑开。

香芹恨铁不成钢,气得咬牙,见有下人朝这边而来,忙深吸了口气,装作没事一般,慢慢回走。

次日,后花院。

青衣手撑着头,趴在青石上,看着正依在青石上,握着卷书在看的肖华。

“你不肯娶我这下,我可真要嫁猫嫁狗了。”

肖华抬眼起来,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将军不会允我娶你。”

青衣微微一愣他在府里不是很受宠吗,他父亲又是楚国公的把子兄弟。

肖华微微一笑,重看向书卷,“我不过是一个混于商市中的小商贾,对将军而言,毫无用处。”

青衣扁嘴,她最反感的就是利用儿女的终身来谋权搭利但象他们这样的人家的儿女的婚姻,有几个不是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手段?

楚国公为武将,又没有儿子,后继无人,自然想女儿能嫁得朝中有权有势的人,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肖华不求功名,虽然买卖做得好,一辈子不愁吃用但终究是没有地位的商人。

而青衣又是嫡女,楚国公自然不会愿意她嫁给一个在权势上全无用处的人。

肖华等了一阵,不见她答应反而有些奇怪,重抬头起来,“你真想嫁?”

青衣点头。

如果母亲肯随她离开,她是不愿嫁人受约束的。

但照母亲现在的情形看,母亲是不愿再离开父亲。

家有家规,她又不能象在外面一样谁敢欺负母亲,就狠狠地揍对方一顿,所以母亲留下,免不得要受气。

她又看不得母亲受气,如果嫁个对父亲地位有利的人家府里的人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过于为难母亲。

至于她,嫁人不过是想要个可以保得母亲,又可以避开平阳侯的名分。

夫妻之间的事,以她的能耐,她不肯对方还能强得了她?

对方顾忌父亲楚国公,就算不满,表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

大不了纵着他多纳些妾侍,任他荒唐。

等母亲站稳了脚,再不用受委屈,她拍拍屁股走人,天南地北任她逍遥。

她眸子忽闪不定,肖华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兀然一笑,突然凑到她耳边低道:“可惜,今次你嫁不出去。”

青衣微微一愕,今天刚刚起床,小桃就急巴巴地跑来向她汇报,说对方的彩礼送来了,爹娘欢欢喜喜地收下。

鸭子拨了毛,只差没下锅,还能飞掉?

但直觉肖华不是嘴碎的人,他说出这话,必有原因。

正想发问,见彩衣带着丫头分花拂柳地翩{翩而来,满面喜色,也不知是去哪里捡了宝。

她瞧见凑坐在一堆的青衣和肖华,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但那点不悦很快被原有的喜色冲去。

青衣对彩衣不合时宜的到来,有些厌烦,想问的问题,当着彩衣不能再问,干脆离开,去前头看看母亲,问问婚事的事。

彩衣抢先一步,向青衣笑道:“恭喜妹妹,将将回来,就定下好人家。”她对着青衣说话,眼角却瞟向一旁的肖华。

肖华仿佛没听见彩衣的话,收起书卷,起身向她们二人微一点头,算是告辞,衣角翻飞,飘然而去。

彩衣脸上笑意即时一僵,随即想到,青衣一嫁,府中只得她与他,来日方长,还愁不能亲近他?

这么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回头见青衣正似笑笑地瞅着她,心里一咯噔。

青衣瞟了眼肖华离去的方向,打趣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句话,正好刺中彩衣的痛处。

彩衣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对你也同样没有情意。”

青衣笑嘻嘻地将她看着,心想,她把过去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肖华对她没有情意是好事,省得彼此尴尬难处。

彩衣等着看青衣暴跳如雷的样子,结果等了一阵,不见她有反应,恐怕是那句话说的不够重,又道:“你都要嫁人了,可是他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可见对你是没有心的。”

青衣耸了耸肩,对与彩衣的口角之争实在没有兴趣,打了个哈欠,走自己的路。

彩衣被激起的一肚子怒气,无处可发,回手一巴掌掴在丫头脸上,“尽是些吃白饭的,叫你们查个乳猪的去向,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丫头脸上火辣辣地痛,又不敢伸手去捂,委屈地低着头,任她打骂。

青衣定亲才三天,一个消息在燕京很快传开。

与青认定亲的那家一品官员的儿子突然病倒,而且这一病就入了膏肓,没几日就翘了辫子。

那家的正室夫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儿子一死,就llL了心神,揪着丈夫乱骂一通,说什么儿子体弱,本该寻个八字温和些的姑娘冲冲喜,却去寻了楚国公这样满手血腥的煞气之人的女儿。

这样人家的女儿,哪有不命硬的,青衣命太硬,才让她的儿子早那官员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发白,他虽然是一品官员,但楚国公是什么人?

到了皇上面前,都可以不下跪的人,哪是他能惹得起的,忙呵斥夫人不得胡言。

可是,要说的已经说了,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制止得了。

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

给女儿定下的未来夫婿死了,楚国公本来有些郁闷,但那家夫人的话传到他耳中,勃然大怒,派了人去打听。

才知道那家儿子根本不是在外打点事务,而是从小身体就弱,一年一大病,一直养在家里。

近两年更是弱得如风中残芦,前一阵子旧病复发,卧床不起,根本不是官员所说,去了外地巡察。

恰好这时听说楚国公想给女儿招婿,忙巴巴地凑上来提亲,本想着楚国公家气旺,结了亲,没准儿子能沾上些光,这病就好了,结果病没好,反而死了。

楚国公听完,气得跳了起来,带了亲随直冲进那官员府上,一脚踹开府门,揪了官员出来,踢翻在地骂道:“你哄骗我,我已经不能容你,你竟然还敢拿我女儿来冲喜。今天我饶了你,倒让人觉得本将军是好欺负的。”

要知给人冲喜的女儿都是出生低下的,大多是寻贫苦家女儿,哪个敢找比自己家地位还高的大户人家女儿?

楚国公的女儿嫁皇子都嫁得的,拿他的女儿冲喜,对楚国公可是赤-裸-裸地侮辱。

官员与楚国公结亲,是想沾沾楚国公的阳气,镇一镇长年纠缠着儿子的病魔,倒没往冲喜上想,但听楚国公这么一说,确实又象这么回事。

刹时间吓得脸色煞白,连连鞠躬解释加道歉,许诺不管楚国公要什么,他都势必做到。

楚国公几时受过这种气,哪听得进官员的话,对着官员一脚踹了过去。

他是武将,一身好武功,而对方又是文官,哪经得起他打,这一脚就翻了白眼,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如果不是楚国公的副官拉着,楚国公再补上一脚,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对方再不对,也是朝廷命官,不能由着楚国公任意打杀。

但楚国公犯了横,哪里顾这么多,被属下拉住,更是怒火冲天,象发狂的狮子,死活挣着要去接着打昏死在地的官员。

官员的妻子早吓得缩在院角,烁烁发抖。

官员的老父老母知道是媳妇口无遮拦说出那番话,惹来了楚国公这个煞星,见儿子倒在地上,而楚国公又在发狂,想叫大夫上前救儿子,又不敢。

气急之下,举了拐杖打媳妇。

官员夫人被公婆当众打骂,脸面扫地,哭闹着寻死。

一时间,鸡飞蛋打,好不热阄。

最后还是宫里来人,令太医救起官员,又命官员领着妻子到楚国公府外,铺席跪在席上负荆请罪,又赔上几乎是整个府上的钱财银两,才把这事给平息下来。

青衣的婚事结果以一场闹剧收场,京里京外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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