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回你会心疼吗(1/1)

盛世娇医 !顾二爷连连看着窜至脚后的火苗,连连叫道:“自尽而亡,她是自尽而亡,开门,快开门,放我们出去。”

“为何自尽?”

声音凛冽,没有一线温度,和牢里灼热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钱家,因为钱家!”顾二爷已经忍不住了,火苗就在他脚后烤。

“哼!”蒙面人冷冷一哼,身形一动未动。

“救命啊,救命啊!”

顾二爷扑打着身上的火苗,声音绝望,完了,真的完了。

顾砚启瘫软在地,求生的欲望让他猛的往前一冲,怒吼一声道:“她知道了顾家的秘密,逃不过一死,她就该死!我绝不能让她活着。”

“她怎么会知道的?”

“父亲,你快说啊,火来了,火来了,要烧死了,要烧死了!”顾二爷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像条狗一样伏在地上。

“父亲,来不及了,烧上来了,啊……”

顾大爷的一声慘叫,把顾砚启惊得魂飞魄散。

在生命攸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断断续续道:“她来给我诊脉……诊脉……不从我。我故意告诉她秘密,只要她愿意……她能活的……性子太烈。”

“所以你趁着钱家一事,用顾青莞的生死逼她喝下毒药,她是你逼死的!”

这句话听在顾砚启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青莞慢慢蹲下身,目光直直的看上顾砚启布满涕泪的老脸,眼中是无尽的怒火。

这个老贼,竟然想要奸污姨母,姨母不从,又以顾家的秘密威胁……钱家已倒,姨母没有靠山,更逃不脱顾老爷的魔掌。

世间之大,无处可依,不如一死。

不如一死!

火光印着顾砚启的脸,明明灭灭,那神情,像一条滨死的老狗。

顾青莞此时只觉得恨,她死死的咬住黑布下的嘴唇,身体里巨大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搅碎成粉。

畜生,她要杀了他!

她突然跳起来,一手拉开牢门,另一只手中的银针,已隐隐露出。

忽然,脖子一疼,身体落入温暖的怀抱。

意识消失前,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莞莞,留着他,还有用。”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火光,剑影,惨叫声……

赵璟琰看着四面涌上来的黑衣人,咬了咬牙,急道:“留着这三人的命,还有用。”

阿离点点头急道:“爷,快走,这牢房要塌了。”

赵璟琰看一眼怀里的女人,浮上苦笑,“冲出去!”

“你太任性妄为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向那人交待?”

两处剑伤,虽不深,却还流着血。

六个暗卫,折一个,重伤两个,这一战损失惨重。而原本,他们只需看场好戏,根本不用动手。

蒋弘文背手而立,神色微凛的看着眼前的狼狈男子,目光里有怒意。

赵璟琰“哼哼”两声,眉头皱得很紧,低声道:“你真是罗嗦,还不快帮我来包扎。”

“亭林!”

蒋弘文一声怒吼,“爷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以身涉险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吼什么?”

赵璟琰冷冷看了他一眼,“本王愿意,怎样?”

“你……”蒋弘文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璟琰定定的看着里屋的门帘,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弘文,她就么干巴巴的看着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陷得深了!”蒋弘文冷笑。

“那又如何!”

赵璟琰淡淡一笑,调语有几分悲凉,“人世间迷走,一夕爱恨,一朝情愁,世梦总无常,我想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要用命来还。”

蒋弘文惊得无以加复。

他知道他对她有情,却不曾想情以深至如此,这他娘的……才多久啊?

“王爷,六小姐醒了。”绿碟从里屋走出来,目光在两位爷身上流转。

赵璟琰笑道:“快把她叫起来,本王要血流而亡了。”

“活该!”

蒋弘文忍不住骂了一句。明明早就可以把人叫醒,偏偏说什么让她多睡会,怜香惜玉也得分个时候。

赵璟琰凑近脑袋,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英雄救美,美日后定会以身相报的。”

蒋弘文气笑道:“就你这样还英雄呢,狗熊还差不多。”

“谁是狗熊?”

青莞抚着微痛的后颈,由绿蝶扶着从里屋出走来,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怎的一下子来了万花楼。

蒋弘文指着塌上的男子,“狗熊在这里,非要等你醒才肯治,再耽误下去,这宫里的旨意怕要来了。”

话音刚落,阿离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爷,皇上有旨,宣爷立刻进宫。”

这么快?

赵璟琰与蒋弘文面面相觑。

青莞这会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底浮上愧意,然愧意一闪而过,已换了冷清。

她撩起衣袖,道:“绿蝶,备水;弘文,掌灯。”

不等两人反应,青莞已走近榻前,目光扫一扫,素手微动,顷刻间把某人的上衣,脱了个精光。

赵璟琰愣住,下意识的护住胸。

这……这……好歹也矜持些,他也是会害羞的。

顾青莞根本不去看赵璟琰的神色,拍开他护在胸前的手,目光扫过那两处伤口,秀眉紧蹙。

赵璟琰仿佛又回到了江南的那间小屋,他被剥得只剩下亵裤,而面前的女人则面不改色。

“阿离!”青莞突然出声。

“六小姐?”

“速去青府拿我的衣包。”

“陈平已经拿来了。”

顾青莞心口微松,“赶紧拿进来。”

阿离推门而入,见自家爷脱得像个拔了毛的小鸡,深深看了青莞一眼,眼中有些怨恨。

爷金枝玉叶的娇养到现在,为谁涉过险。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有点红颜祸水的味道。

“会有一点疼,你忍着。”

青莞的声音轻柔,像羽毛般拂过赵璟琰的心口,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那你帮我吹吹。”

青莞拿着瓷瓶的手,微微一顿,“好!”

笑意自赵璟琰的唇边扬起,目光追随着那张美艳的小脸,若喜若惊若深情。

阿离朝蒋弘文挤了挤眉眼。七爷您瞧瞧,这事儿可怎么办好好?

蒋弘文星眸半眯,对阿离递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有什么办法,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嘶——”

一股刺鼻的药水扑面而来,赵璟琰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这是什么?”

“酒精。治外伤最好的药。”

青莞一边答,一边真的替他在伤口处吹了吹。

“什么叫酒精?”男人声音里含着笑,漫不经心道。

“你别问,问了也不懂。”

青莞说罢,手中的银针往烛火上烤了烤,“我马上替你缝针,阿离,拿块干净的布,塞到你家主子嘴里。”

“我不用那玩艺!”赵璟琰抗议。

青莞脸色微变,却很快半真半假地笑道:“我下手不会轻的,你一嚎,别吓着万花楼里的客人。”

赵璟琰薄唇轻抿,颇有些风雨欲来的趋势。

青莞不忍再挤兑,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允许你哼两声。”

赵璟琰慵懒的眯着眼,忽然长臂轻轻一拉。

顾青莞跌坐在榻上,抬眼处正好能看到男子宽厚的胸膛正随着呼吸起伏,以及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她隐隐有些晕眩。

“莞莞,”

男人凑到她耳旁,湿热的气息毫不客气地落在好的脸上。

“我哼哼了,你会心疼吗?”

顾青莞看着他如墨的眼睛,轻轻的答了一句,“会!”

赵璟琰下巴一抬,了然一笑道:“开始吧。”

青莞落完最后一针,始终没有听到男人一句哼声。

这家伙从至到尾,就像是一个贵公子浸浴在木桶之中,墨发松散,长眸微眯,眼神慵懒。

只那双眼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她,以至于在行针时,自己的手莫名的抖了两下。

青莞神色平淡地吩咐,“阿离,替你家爷更衣,可以走了。”

“是!”

一道厉光射过来,阿离忙改口道:“是……不行的,我怕碰着爷的伤口,还是六小姐你来,我去备车。”

说罢,他把衣服往青莞怀里一送,落荒而逃。

青莞捧着衣服,窘迫得口干舌噪,她只是个大夫,不是婢女,连她自己的衣服都是月娘、春泥穿的,又怎会替男人换衣服。

“还是我来吧。”蒋弘文不顾某人幽怨的目光,从青莞手里接过了衣服。

这两人磨磨叽叽,叽叽歪歪,歪歪倒倒,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宝庆三十九年初冬。

京中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堂堂刑部大狱,出了一桩惊天大案。

刑部关押的案犯,先是被人下药,再是被人纵火,最后直接来了一拨子杀手。大牢里乱成一锅粥。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连禁卫军都惊动了,才被众人扑灭了。

张云龙看着被烧得黑漆漆的大牢,脸色铁青,当下派人细细查探,随即入宫面见皇帝。

皇帝自龙床上被人喊起,一听刑部大牢被人端了,勃然大怒,当下命人把寿王请进宫。寿王此刻正在万花楼搂着小美人喝花酒呢,一听要进宫,气得脸都绿了,一问来人,才知道刑部大牢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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