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回是不是太傻(1/1)

盛世娇医 !青莞想了想,除了刘兆玉外,不会有其它的人。

只是他来做什么?

刘兆玉喝了一口茶,便起身打量花厅里的摆设,瞧了一会,见无甚特别之处,方又坐回。

须臾,就见青莞带着两个丫鬟入了花厅,刘兆玉迎上前,嘻皮笑脸道:“青莞,不请自来,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倒是想赶。”

“啊?”刘兆玉一愣。

“怕你被拂了面子,在青府门口哭鼻子。”青莞坐下,接过春泥递来的茶。

刘兆玉哈哈一笑,朝青莞翘了翘大拇指,“有你的。”

青莞放下茶盅,“说罢,找我何事?是不是张太医让你来当说客。”

“聪明!”

刘兆玉刚要放下的大拇指又翘了起来,“竟你让猜着了。”

原来,青莞离开太医院不过几个时辰,皇后便将张华叫进宫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华回来后,便把刘兆玉喊到身边,言外之意,把顾青莞哄回太医院。

“如此这般,我便来了。”

青莞抬眉笑道:“明着让你过来,暗地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刘太医,你说他会不会扎个小人往我身上戳几针啊。”

“难说,以他的性子怕是会。”

刘兆玉对张华半分好感也无,若不是顾着家族长辈,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所以说,日后你还得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让他揪了错处,这只老狐狸,心胸就跟个娘们似的,载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

青莞心中一动,试探道:“曹太医也是吗?”

刘兆玉不想她突然有此一问,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青莞见他眼神闪烁,心知他说的并非实话,眸光一闪,道:“那你所说载在他手上的人,都有谁啊?”

刘兆玉深看青莞一眼,“顾青莞,你年岁还小,来太医院的时间不长,有些话,不该问。咱们都是在别人手底下讨饭吃的人,活命要紧。”

青莞笑道:“说得你好像多老似的,比着我,也不过是大了几岁。”

刘兆玉一摸脸,又恢复了原来的笑意,“这么说来,我还是很看轻的。”

“嗯,非常看轻,将将十六岁。”

两人一来一往,开起了玩笑,似乎谁也没有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一盏茶毕,刘兆玉起身道:“得了,话儿我也传到了,茶也品过了,该走了。”

青莞也起身道:“看在刘太医如此辛苦的份上,五日自省,改为三日,如何?”

刘兆玉会心一笑,“看来,我在顾女医跟儿前,还是有几分薄脸的。不错,不错。”

青莞玩笑道:“谁让刘太医的脸,长得这么年轻呢。”

“哈哈哈……有意思。”

刘兆玉一脚跨出门槛,身子却回过来,“顾青莞,不防君子,防小人。大周朝的太医院,称得上君子的,只有你外祖父和曹老。”

青莞身子一颤,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别送了,我认得路。”

刘兆玉背着身,朝她挥挥手。

青莞嘴角微沁,对着门口的月娘道:“子昂回府,让他来见我。”

未时三刻,英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角门,众丫鬟婆子围着上前,把夫人和小姐扶下来,簇拥着往里走。

殷立峰落在最后,见小忠朝他挤了挤眼睛,脚步一拐,离开众人的视线。

小忠上前低语,殷立峰神色似有震动。

“瞧得可清楚?”

“回世子爷,一清二楚。从苏府后门入,一个时辰后出来。三爷亲自把人送上车,然后两人便分开了。”

殷立峰深呼吸,“有没有打听下,叶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听说是浑身都有毛病。”

“知道了,此事不可伸张。”

殷立峰转身便走,将走几步,又停住,俊朗的面庞一半隐于树下,一半照着阳光,瞧着有些阴晴不定。

烧饼摊的一面之缘后,不知为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终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神有些不受控制,总想着再见上一面,然而理智却告诉他,这个女子已经心有所属,若是君子,当远离才行。

可惜,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殷立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备马。”

“世子爷刚回来,夫人,小姐还等着世子爷……”

“废什么话,跟夫人说,我去贤王府看看大姐。”

“是。”

贤王府,王妃殷秋灵正在盘算府中用度,见兄弟来,喜不自禁迎出去。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殷立峰朝长姐行了礼,笑道:“许久不曾见过姐姐了,过来瞧瞧。”

殷秋灵抚着他的手,左右端详,见他脸色红润,方才问起了家中的事。

殷立峰挑了些喜事,一一道来。

殷秋灵听罢,含笑命人去请王爷过来作陪,偏偏不巧的很,贤王出门应酬去了。

她想了想,便命丫鬟把酒菜置到了自个的房里,姐弟二人一边用饭,一边说些体己话。

殷立峰心里存了事,话不像从前那样多,脸色有些闷闷的。

殷秋灵对这个么弟极为喜欢,从前在闺中时,就常常亲自教些诗词歌赋,故对他的言神举止一清一楚。

“弟弟可遇到了什么难事?”

殷立峰摇摇头,又喝了几杯酒,方道:“长姐,你可还记得钱子奇。”

殷秋灵听得心头呯呯直跳,呵道:“你可是喝糊涂了,竟然提起她!”

殷立峰捏着酒盅,目光往窗台一落,“长姐,我时常想起她。”

殷秋灵不想他痛痛快快的承认,倒有些无话可说了。

谁知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长姐,我似乎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是谁?”

“顾青莞!”

殷秋灵一愣,顿时变了脸色。

殷立峰眼底微敛痛意,嘴角扬起一个轻笑的弧度,声音悠悠拖长,“长姐……为何我喜欢的女子,都早早的定了亲。”

“住嘴!”

殷秋灵大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厉声道:“别再胡言乱语,那不是你该屑想的人。”

殷立躺在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笑出声来,“长姐怕什么,我不会乱来的。”

殷秋灵狠狠瞥了一眼回去,气得胸口起伏,想骂舍不得,不骂心里又有气。

“长姐,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何总要惦记一些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太傻!”

话里,透着无奈,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烛火落在他身上,虽依旧英气逼人,却有着几分疏离和沧桑。

殷秋灵呆住了。

转眼之间,几杯酒又下肚,殷立峰索性牵起长姐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

“长姐,她骗了我,我却恨不起来。她们姐妹俩可真像,尤其那双眼睛一模一样……连习性……也是一样的,她爱吃烧饼,她也爱吃……”

言语断断续续,听在殷秋灵耳中,却觉得心口发闷。

她这个兄弟少年得志,风流富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独独在情事上极不称心,总对那些不该属于他的人,心生幻想。

“长姐,为何我总迟别人半步,从前是,现在也是。”

鬓角的胡子,磨得手有些刺痛,殷秋灵心头一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上树梢。

曹子昂匆匆走进青莞的院里,却见少女的肩柔弱一孤,已立在桂花树下,含笑望着他。

“今儿同仁堂忙得很,回来晚了。”

“可用过饭了?”

“刚刚用过了。”

青莞指了指树下的六角小几,“茶能消食,那便陪我喝盅茶吧。”

两盏清茶,几碟茶果,曹子昂目光扬起,微笑道:“好。”

茶过半盏,曹子昂主动说话,“我听说,你今天没去太医院。”

青莞点头,“和张华吵了一架,正闭门思过呢。”

曹子昂侧过脸去瞧她,白晳的脸庞在灯笼下,凝着一层光晕,天地仿佛静止一般。

曹子昂顿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咬咬牙,道“敢和张华吵架的人,也只有青莞你了。”

顾青莞扬起目光,轻声道:“如果我说,是故意的呢?”

“青莞?”曹子昂轻唤。

“子昂,我入太医院,不光是为了钱家,也为曹家。”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曹子昂惊了心魂,然不等他反应,青莞又道:“从前,我一直没有问你曹老太医为何入狱,如今你可愿意说。”

曹子昂心头如鼓翘,如雷鸣,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一眨不眨。

“怎么,我脸上开花了。”青莞说了句不大好玩的玩笑。

曹子昂仍是不语不动,就在青莞无可奈何的叹出口气时,他突然起身,一撂衣袍,跪倒在地。

“这是做什么?”

曹子昂已重重的磕下三个头。

从前不问,是因为没有能力;现在问了,那就代表她要替曹家人出头。他不是傻子,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也了然于心。

青莞没有动,就这么稳稳的坐着,受了他三个头。

“这头为曹家人所磕。”

青莞笑笑,“原来只是想问问,你这三个头一磕,曹家的事儿,我不得不管,压力颇大。也罢,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子昂起身坐下,只觉得胸中堵得慌,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盏茶喝完。

青莞也不催,有些伤痛藏在角落里,一旦重新翻开,必是鲜血淋淋,他需要时间整理。茶喝完,月娘添了新的,此时的曹子昂方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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