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1)

第七十四章

只要想想,这只小船是陆伏成那样细心温柔的抱在怀里一刀刀雕琢出来的,就已经很值得宝贵了。宋白小时候就觉得他的成成是世界上最无所不能的人,他会自己所有笨手笨脚做不明白的事。

宋白最爱陆伏成的手,那手总是厚实温暖的,不会出太多汗,没有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柔软,指腹上有硬硬的小茧块,那是一双会做活的手。

这辈子,宋白只想摸他送的东西,只想和他牵起手,耳鬓厮磨情酣耳热时只想被他细细摸遍全身。别人谁都不行。

宋白在屋子里细细地走了一遍,最后也只拿走了两件东西——一套俄罗斯套娃,一只小小的木船。

“您不收拾别的了吗?”门边刻意放低存在感的男人问他:“季先生希望家里多一点您的东西。”

宋白这才抬头,目光虚虚浮浮的看他一眼:“不了,缺什么让季先生买吧。”

司机也沉默,宋白这话撂下来,确实是季随云会爱听的话。

上车回去的时候宋白和司机打了个招呼,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很快就拿了瓶水出来。没什么异常。

季随云夜里回来,看到那两件东西,眉心微微蹙了蹙,环视一圈,也没见到多余的东西。

宋白蜷在床里沉默,季随云居高临下地看他:“回去就为了这两个东西?”

宋白良久才哑生道:“这里什么都不是我的,我不安心。”

陆伏成的东西就能让他安心了吗?季随云道:“我可以让我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你的。”

宋白自觉要不起,他并不多敢说话触怒季随云,只怀里紧紧搂着他那艘船,仿佛就到了港湾。

季随云感觉的到宋白这段时间太过紧绷的精神,强忍着把他怀里的东西扔出去的冲动,转身进了浴室。

夜里季随云依然去了书房,不过没待太久就出来了。他从背后贴过来的时候宋白抖了抖,努力沉着呼吸装作熟睡。

季随云也不戳穿宋白不高明的伪装,手直接从宋白衣摆下钻进去抚弄在了他的侧腰上。

季随云的手有些凉涔涔的,碰在皮肤上,激的送白打了个寒战。

“凉到了?”那双手抽出来,季随云搓热了后又贴在宋白脸上,声音很柔:“这回好一些了吗?”

宋白不睁眼,睫毛却在细碎的颤。他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姿势变了,经常像婴儿蜷着双腿护着自己,不过今天他怀里又护着一只小船。

季随云忍宋白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心,更多的包容便给不了别人了。

他又把宋白弄疼了,控制欲强又久居高位的男人们的天性似乎便是征服。他强迫着宋白和他十指交扣,在这具爱到心尖上的身体上肆意驰骋。

宋白的小船在床上骨碌碌滚下去,床上是宋白细细弱弱的柔软啜泣声。

季随云还是心疼他,攻势慢慢也就变成了取悦迁就,微痛带着刺激一齐施加,难以拒绝的身体上的愉悦让宋白的心理防线慢慢崩塌。

自我厌恶感埋没了宋白,他想,自己真的是个天生的贱。人。

陆伏成不要的贱货,被侮辱都会感到愉悦的婊.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他生来就是让季随云发泄侮辱的吗?他只会给陆伏成给父母带来麻烦的吗?

那个陆伏成宝贝的像眼珠子,父母眼里永远记挂的孩子,不配是现在这具在床上和这个恶心男人媾和的肉体。

头又开始疼,纷杂的意识和负面情绪大簇大簇的炸开,那股猛烈的疼痛几乎是宋白放任着自己去全盘接受的。再疼一点吧,那样就又可以有逃避的机会了。

季随云慢慢感觉到不对。身下本来已经渐渐变得柔软迎合的躯体重新僵硬起来,他扶起宋白的脸,见到的也不是梨花

带雨般动情的微红脸庞而是强忍着疼痛苍白无色的一张小脸。

“还在疼?”季随云的动作停下来,他把宋白的头发拨弄了上去,轻吻落在宋白的额角上:“放软一点,就当是我在讨你欢心,哪里不舒服讲给我听好不啦?”最后半句话他刻意带了点上海腔,只不过就是因为上次宋白对上海话有了点兴趣,他便连腔调都刻意变变让宋白开心。

宋白只咬紧嘴唇承受着。他这几天总是这样,季随云拿他毫无办法。

于是满腔热情和勃发的兴致都像被水浇灭了,最后季随云还是草草的结束了。

季随云耐下心陪宋白单纯的睡觉,宋白睡不着,他闭着眼睛虚虚环着手掌,就好像手里还有陆伏成送的小船。

日子就这样过,宋白总是安静的,不吵不闹,不恃宠生娇,也没在提过陆伏成。虽然他怀里总是拥着一只船,季随云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了。

直到有一天季随云发现宋白学会了抽烟。

凌晨三四点钟,这天空调温度低了些,季随云睡的不熟,条件反射的摸着宋白的方向想看看他被子盖没盖严,结果只摸到还留着余温的一片空白,人瞬间清醒了。

别墅开放的阳台紧紧掩着门,季随云悄悄地走进了,隔着没拉紧窗帘的缝隙,薄薄的月光下,那个他曾经见到的笑起来都晃眼的男孩子,很熟练的在抽一根烟。

没多少失望和恼怒,只是心一下子就疼了。

他管宋白不严,平时宋白去近一点的商场逛一逛随便买点东西季随云也没查过,他甚至不知道宋白第一口烟是什么时候吸进肺里的。

季随云轻轻咳了一声才打开阳台门,有那一声咳,宋白没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

“什么时候学的?”

“没多久。”宋白以前很小心,基本白天季随云一天都不在他会抽,只是今夜太难受了,爬起来呆坐着,总觉得少些东西。

“不要抽了。”

宋白沉默了片刻:“季先生,这点小事就纵纵我吧。”

季随云看他良久,夜色很暗,这个男孩子的眸子比黑夜更沉,季随云这才猛地惊觉,他箍在身边的是个人,不管不顾的放着,一朵花都会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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