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云轻风淡。
秦朔双手负在身后立在养心殿外,看着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进宝小跑着到了跟前,“太后说身子不大爽快,就不陪皇上去木兰围场秋猎了。”
“哦?”
秦朔微微挑眉。
“太后病着,那么贵妃呢?”
进宝又道:“太后说身边需要人侍疾,贵妃又难得是心细的,所以也留在慈宁宫了,就算是皇上的一片孝心了。”
秦朔薄唇紧抿。
那一日他从重华宫回来的时候,太后已经不顾进宝的阻拦强行将瑞禾给带走了,事后他也曾传了几回旨意让瑞禾回御前伺候,可太后总是诸多借口,将人留在了慈宁宫。
此番看来,太后是打算跟他撕破脸了吗?
进宝忙挥手示意侍卫们跟上,“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里瑞禾正蹲在太后的榻边替她捶着腿,乍一听见秦朔来了,顿时就慌了神,手上的力道也没了轻重。
太后皱起了眉头喝道:“没用的东西,就算皇帝来了,哀家要留你,难不成他还能跟哀家明着抢人不成?”
“给母后请安,听闻母后凤体违和,临行前特意过来瞧瞧。”秦朔面无表情的请安问好。
太后半垂着眸子道:“都是老毛病了,皇帝不必过于担忧,哀家这有贵妃伺候着,你便安心去秋猎吧。”
“贵妃?”
秦朔喊了一声。
吓得瑞禾连忙跪了下去,“皇,皇上有何吩咐?”
秦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难得母后喜欢你,你便好好的伺候着。”
瑞禾如芒在背,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恨不得整个人找个地缝藏起来。
出了慈宁宫后,进宝小声的道:“皇上,太后这般明目张胆的护着贵妃,半分面子也不留,咱们是不是无需再忍了?”
说到最后的“忍”字时,眉眼间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秦朔冷声道:“不急!”
如今前朝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个小小的后宫他若真想清理,也不过翻手之间罢了。再者就算太后再不是东西,他都承了太后助他登上帝位的情,只要太后做的不是太过。
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住她的一世荣华。
若是她真被猪油蒙了心,做出什么狠毒之事来,也就别怪他不念昔日的母子之情了。
......
木兰围场,是京郊最有名的皇家猎场。
东靠青云山脉,北接暮云山脉,西临清水湖,南面乃是开阔的山谷平原。山高林密,水草肥美,气候温和,各种飞禽走兽无数,最适合打猎。
传言密林深处更有虎豹熊等猛兽出没。
帝王出行,自是气派万分,车马队伍延绵了数十里,彩旗飘飘,华盖顶顶,不时有雄厚的号声响起,声震九霄,传遍四野。
权臣亲贵,各国质子,加上随行的军队,侍从,浩浩荡荡的如同一条巨龙一般朝着木兰微臣缓缓前进着。
宽敞的马车里,铺着外邦进宫的羊绒毯子,饶是外头颠簸,里面也平稳的跟在平地一般。紫檀桌几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时新的水果。
鎏金的小熏炉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紫砂泥炉里的水滚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宫女跪在一旁,熟练的泡了茶,冲了两遍色之后,才将七分热的茶水端到了秦朔的跟前。
是上好的云雾茶吧。
淡淡的茶香盈满了马车内,身着太监服的跪坐在角落里,深深的闻了几口茶香,跟着视线便不自觉的落在了秦朔的刀凿般深刻的脸上。
他正在闭目养神,眉头紧皱着,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疲倦,挺拔的鼻子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自打那夜之后,苏珏愈发的心灰意冷了。
他带着满身的欲望而来,不同他说一句话便将他压在身下,不停的索取着,隔日天一亮便不留一言的离开了,仿佛就是恩客与妓倌一般。
两人之间只论情欲,不论感情。
许是察觉到了苏珏的目光,秦朔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的落在了苏珏那张绝美的面上。
他的眉眼间萦绕着愁苦与悲戚,眼尾的那点泪痣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翻着魅惑,眸子低垂着看不到他眼底里的神情。
“你可知朕为何要带你来木兰围场。”
难得平和不带怒气的语气,一如既往低沉暗哑的嗓音。
苏珏偏头看向窗外,金月的月份里,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金黄之色,远远的似是有蚂蚁大小的身影在田间忙碌着。
春种秋收,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
若是人的情感能似这些谷物一般便好了,春天种下,细心呵护,秋天便能收获了。
那该多好啊!
秦朔面色一沉,欺身上前将他堵在了马车的角落里,“朕在问你话!”
“你的心思,我从来都就没懂过。”苏珏垂下眼睑,将失落藏于眼底,“所以,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秦朔不喜欢这样的苏珏,他暴力的捏起他的下巴,低喝道,“你不是整日里都想出宫吗?你不是爱穿着太监服去看魏弘毅吗?朕今日便遂了你的心愿,将你打扮成这样,来看你的弘毅哥哥。”
“你瞧,朕,对你多好啊!”
他眸子里的怒色敛成了一抹寒光,然后狠狠的覆上了苏珏柔软的唇上。
可惜他的吻得不到任何回应,秦朔觉得自己像是在亲吻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木头美人一般,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把苏珏留在自己的身边。
一想到苏珏可能跟魏弘毅有私情,他就嫉妒的要发疯。
他秦朔的人,生死都只能属于他一人!
秦朔一把推开了他,坐回了软垫上,“今日诸国的质子都会来,木兰围场里猛兽出没,要是一个不小心,你的弘毅哥哥被狼啊,虎啊给吃了的话......”
“秦朔,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珏愤愤的看向了他,只见他一只脚弓起,一只手垂在膝盖上,正斜睨着眼看他,目光里皆是冰冷。
“只不过说说你便受不了的啊。苏珏,你的口是心非可真让朕恶心!一头花言巧语的哄骗着朕,一头又跟魏弘毅情深义重,你......”
秦朔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冷声道:“自己把衣裳脱了,取悦朕!”
苏珏木然的坐在原地没动。
秦朔挑眉冷笑道:“你是朕的妃子?难道伺候自己的男人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秦朔呼出的气息扶在苏珏的耳间,却掀不起半点的涟漪。他隔着泪眼看了秦朔一眼,他就非得这般践踏他的一片心意吗?
“你若是再不脱,朕便让人杀了魏弘毅。”
苏珏缓缓的将衣裳脱下,跪着挪到了秦朔的腿边。
看着面前那如玉般的身子,以及那两点粉红,秦朔的呼吸重了起来,他抓过苏珏柔弱无骨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裳内。
待到那昂扬竖起。
秦朔满眼欲望,将苏珏的头狠狠的摁在了自己的两腿间。
许久之后,
就在苏珏觉得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松了手,然后一把揽过苏珏的纤腰,将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苏珏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秦朔轻咬着那点粉红,用暗哑的嗓音道:“你从前不是最爱喊朕阿朔的嘛?怎么现在不叫了?”
“阿朔......”
在最后的顶点时分,苏珏喘息着叫出了声。
车马声阵阵,队伍井然有序的前行着,谁都不知道一帘之隔的马车内,却上演着如此香艳的一幕。
队伍的中间位置,魏弘毅,韩青松和赵顺然并头骑行着。
韩青松如今跟魏弘毅好容易有了细微的进展,可不想在此时出现任何的纰漏,有些担忧的问道:“木兰围猎,皇上带的可是精锐侍卫,估摸着连暗卫的人也跟着,你们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阿珏我是一定要救的,你要是害怕,现在退出也可以。”魏弘毅沉声说道。
韩青松听了这话,只觉委屈极了,哽咽着道:“魏弘毅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这主意还是我出的呢,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这般凶我。”
赵顺然一阵头痛,别事情没成倒先起了内讧了,忙居中调停道:“咱们计划了那么久,该想的也都想到了,想来应该不会出事的。再者咱们目标是救人,就算事情败露,秦朔顶多罚咱们几棍子罢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魏弘毅一见韩青松抹眼泪,也跟着败下阵来,上前道歉道:“你别介意啊,我只是太过担心阿珏罢了。我不是成心想要气你的。”
韩青松白了他一眼,轻轻夹着马腹,离他远了些,才道:“难怪苏珏看不上你,就你这般死心眼的,谁会喜欢啊?”
说完又觉得无趣,这话不是变着法的在骂自己嘛。
只是天下间的好男儿千千万,谁让他就独独喜欢这一款呢?
赵顺然见两人斗气,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最前面那辆华贵无匹的马车上,明黄色的帷幔在风中飘着。
远处的清水湖犹如一块蓝色的宝石镶嵌在大片的碧绿里。
有在湖边饮水的梅花鹿,兔子,狍子,在听到滚滚的车马声响后,皆惊慌的钻进了林子里。<author_say>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