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安排在徐泓翊的工作室里，整个过程分角色分批次，一共三天，今天下午来了一部分艺人。
沈竹音和齐晋到的早，就站在靠窗的位置。
齐晋看沈竹音还在翻剧本，厚厚的一沓纸被他翻得皱巴巴。
“歇会吧，音音。”
沈竹音戴了帽子，帽檐压得低，露出精致白皙的下颌，他嘴唇微动：“我再看看，不知道一会要考哪场戏。”
虽说是小剧组，但来试镜的人也不少。沈竹音扫了一圈，没看到熟面孔。
不熟的同行一样也打量他。
“这就是沈竹音？这几天撕得腥风血雨的那个？”
“可不是吗。心真大，还能来试镜，要是我我肯定不敢到公共场合来。”
“他敢来，导演敢要他吗，徐导向来不爱炒作，肯定看不上满身黑料的花瓶。”
沈竹音听得一清二楚：花瓶？我吗？？？
沈竹音知道齐晋也听得见，不想让他生气：“齐哥，他们夸我好看呢。”
正想揍人的齐晋：……
试镜开始后，工作人员按顺序叫人进去。
排在沈竹音前面的几个人试的都是楼蕴浓，全都是刚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
齐晋也看不懂了，上去打听情况：“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快就结束？”
被问到的演员脸上写满失落：“什么啊，都没让我们表演，只问了些基本信息，就说可以了，让我们等消息。”
旁边有些人资历更深，推测：“应该是这个角色早被定下了，今天只是让我们走个过场。”
试镜房间里临时加了套桌椅，徐导起身客套道：“闻总，没想到你能赏光来看试镜。”
关于闻驰要投资《长夜藏星》这件事，徐泓翊是刚刚得到消息。他受宠若惊，不知道闻驰怎么会注意到他们这个小剧组。
闻氏集团能出资，这对于资金不足的剧组来说简直是久旱甘霖。
徐泓翊和一众副导众星捧月般供着闻驰。
让他坐到最中间。
试镜的人流水般地来，闻驰看过后没有发表意见，但眉头越皱越深。
终于，在一个换人的间隙，闻驰合上钢笔，垂眸看试镜名单，不盯着人看时他身上的寒气要收束不少，声音却还是如霜似雪：“为什么试镜这个楼蕴浓的，都没有表演？”
“这……”徐泓翊面露难色。
“这个角色方总打过招呼，说要了。”一个副导接话，“所以我们不会让别的人通过。”
闻驰挑眉：“方祁渊？”
副导恭敬说：“是。”
真是好巧。
来一个小剧组还能听见老熟人的名字。
方家和闻家是世交，同样地在海城首屈一指。闻驰和方祁渊从小相识，他听说，方祁渊近些年好像包了个小情儿，弄得满城风雨。
闻驰知道方祁渊的做派。方祁渊养着小情人，却不捧他，把人塞进一个小剧组里，连资源都懒得往里投。
闻驰瞥了眼说话的副导，声音淡下去，听得人胆寒：“那他是真的抠，不投资还要安排人进来，偏偏你们还同意了。”
*
房门被轻轻推开。
沈竹音在中间的椅子上坐定，看对面的评审。
欸？
对面坐着五个人，最中间的……是闻驰？
沈竹音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闻驰是房间里他唯一认识的人了，沈竹音弯了眉眼，朝闻驰笑了笑。
沈竹音外表偏冷，这一笑有种冰散雪消感，看得周围的人愣了神。
可闻驰不买账，嘴角抿成一条线，很不爽地转过头去。
……
沈竹音尴尬地抓了下半长的头发。
怎么每次见到闻驰……他都那么窘呢。
旁边的冯副导公事公办，让沈竹音自我介绍。
几分钟的自我介绍流程走完，冯副导清清嗓子：“行，你先回去。”
沈竹音还想争取一下：“我不试一场吗？”
冯副导不耐烦：“都说了让你出去。”
“演一下吧，”闻驰打断他，从桌上抽出一页资料来，“就演这一段。”
那是段楼蕴浓的哭戏，落幕散场，下了戏台，楼蕴浓边卸妆边哭。
许多幕戏可以演，闻驰偏挑了这一场。
之前酒店那次还不够。
他想再看沈竹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