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允止来付宅那天算起，付约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到元明之了，除了林书偶尔去向宅探探口风能听到些近况，其他的什么也没了。
付约没胆子去看，向允止也不会放他去宅子里看。
日复一日的，付约只能坐在家里叹气，拿着林书要来的视频反反复复播放个没完。里面还是元明之偷跑出去，跟着向允止在巡演游场，上台配合魔术表演的场面。
那时候元明之比最后见他精神许多，小金鱼从手心里滑溜溜地钻出来，眼里还会有光。
付约也清减了不少，再不是当初雄伟高岸的男人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元明之捉来打捉来干。
林书回到付宅，心里压着事，在主卧屋前踱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给付约听。
主卧还是老样子，连锁链都没有撤，监控也安着，保留着元明之存在的痕迹。
“小书？”
付约本想去迎一迎林书，一开屋门，发现他就在门口，林书神色有些难看，他跟着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林书没回话，头却低的更深了。
“是小元出事了？”
付约憔悴的很，眼周也凹陷进去，眼角还有当天打斗被向允止砸下的伤。
他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紧紧抓着林书的手臂。只是想到元明之离开前神志不清的模样，浑身是伤，那些可怕的伤痕都是他带来的，他再清楚不过，元明之能活到花开，都是奇迹，更不往下想。
林书果然点点头，声音闷闷的，编排的说辞还没有机会用上，如实说了出来，“今天向宅，进了位医生。”
元明之恐怕得了连安礼也看不明白的病了。
付约闭了闭眼，差点没晕过去。
“我去见他。”
林书张了张嘴，却没有拦，低低应了一声，又说道，“小元其实...身子一直不怎么好的。”
“他吐血很久了。没了孩子，那么虚弱，又被..灌了辣椒水，早就....”
“付哥，别再自欺欺人了。”
付约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主卧，一言不发离开了宅子。
入了向宅，向允止出奇的没有拦他，只在付约进屋前阴阳怪气的骂，“付老板还真有脸来呢。”
屋里面飘着浓厚的药水味，仪器几乎摆满了整间屋子，元明之只是躺在那儿，眉头舒展着，很安静，像是平平常常睡着午觉。
“他...睡了多久。”付约说不出的难过，喉咙哽咽着，渐渐有了些哭腔，半点不像之前盛气凌人的老板，“一直这样吗，从未醒过吗，他...还会再睁眼吗。”
向允止隔开了付约，远远让他见了一眼元明之便把门关了。
“拜你所赐，小元昏睡着才要好过一点，醒着只会吐血腹痛，高烧不退，起床的力气也没有了，你盼他清醒，就是在盼他受罪。”
“我能留下吗，我想见见他。”
缓缓闭合的屋门，阻断了付约一切幻想，恳求怜悯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没有打动向允之分毫。
“你已经见过了，付先生，别假惺惺的。”
“实话说，你能见这一面，完全是我想你死。”
“自杀，抑郁，或者选择苟活，后半生活在愧疚之中生不如死，怎样都好。”
向允止一反常态，笑呵呵的招来了保镖，状似遗憾地摇头，“只是可惜。这辈子，小元再也不会看你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