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管家只好赶走了急救中心的人，警报声渐行渐远，客厅再次安静下来。可是手里的财经报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罢了。
摆件，也要是个鲜活的，才算有乐趣。
合上报纸，朝管家摆手，模棱两可地吩咐道：“去看看。”
很快，管家脸色苍白地跑了回来，看向付约的眼神，像是见到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吃人一样，“先生…，元，元少爷…他，…”
付约皱眉，没等管家继续，人已经向小屋去了，门还是半开的，靠近门口不断从里面涌出厚重的腥气。
室内淡金色的光芒照不出明亮的景象，元明之趴在地上，与他离开时不同的，只是翻了个身，蜷缩在那儿。
瘦小的身躯即便昏睡着，也在不住颤抖，唇色泛显不正常地病白。小屋里没有供暖，是付约命令不必通的。湿潮阴冷，穿着家居服踏入这间屋子，也会因畏冷而微微蹙眉。
“元明之，起来。”
付约稍稍靠近了他，抬腿踢了踢这具身子。
毫无回应。
惯用的手法拽起元明之的脑袋，耳光落了下去，把他痛醒。
“嗯…，呃。”
元明之睁着眼，灰白一片对不上焦距，呼出的热气夹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付约这时才发现，他的境况确实很糟糕，冷汗几乎把整个人浸透了，手摸上背，身子滚烫，人却被冻得没有意识，只会抖。
一只手也能提起来的瘦弱，即便是Omega，也过于轻了些。
目光转向门口，气恼都发泄在了管家身上，“蠢东西，还不去喊人。”
为了移动方便，付约把他抱上了床。怎样掰正元明之的腿，都不能使他放松地伸直，最后竟隐隐哭了起来。
肚皮上扎眼的乌青，在挣扎间逐渐发紫，付约不敢再动他，额上满是密汗，心底发虚，这样的颜色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生…，”管家看了眼付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传达着，“急救中心那边说，在返程的路上…可能要耽搁些时间。”
付约怔了怔，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发号施令的嗓在不受掌控地发颤：“出去吧。”
彷佛被抽干了力气，颓废而无力，跌坐在床边。面对元明之从始至终都无法自控在颤抖的身躯，心里的滋味，他说不上来。
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应该是报复后的畅快淋漓才对。
“元明之…，你可真是个祸害。”
他摸着元明之小巧的脚踝，低低呢喃。
踝骨的皮肉被鞋底磨破，已经肿胀了一圈。视线上移，腿肚耸拉着一块肉，几乎被成片咬掉，周围仍是青紫的斑驳，不见完整的皮。
付约压下身子，用力将人抱在怀里。目光虔诚，轻轻落吻。
自然元明之听不见，直到被付约抱进怀里，人像只钻地洞的兔子，不住地往胳膊下面拱。
元明之抖的厉害，付约明白，他冻的没了知觉，却也知道凭本能的寻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