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

被梁逸一路拖出教学楼,怎么挣扎,怎么反抗,都挣脱不开。

苏夕想,他力气真大,都能进相扑社了。

最后,她被他拖到主席台上。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出奇的静。

苏夕快被他气死了,“梁逸,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梁逸站在旗杆下面,旁若无人的点了一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你不是骂我吗?来,我们就站在这儿商量一下,你该以什么方式跟我道歉。”

“我不道歉。”

“哟,小姑娘性子还挺烈。”

“梁逸,你回忆一下,是不是你先说我丑说我脸像一块儿抹布,我才骂你的?”

“你自己都承认了,是我先说的你,然后你又骂的我。”

他刻意把“说”字和“骂”字加重,然后坏笑着看她,眼底尽是悠然自得。

好啊,跟她玩起文字游戏了。

见她始终不说话,梁逸一手按着她肩膀,一手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随后垂眸望着她,问:“就是不道歉,对吧?”

“不道歉。”

“那可真遗憾,这么白白嫩嫩的小未婚妻,只能站在这儿陪我晒太阳了。”

又僵持一会儿,苏夕偷瞄一眼时间,一看快下课了,想到如果一直站在这儿,被同学们看见,难免会被他们说闲话。

于是,苏夕的态度软了下来。

“说吧,您让我怎么道歉。”

“你先转过身去。”

苏夕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难得顺从的转过身,梁逸对着身后的小跟班“嘘”了一声,接过大喇叭,藏到身后,然后伏在她耳边轻声问:“对了,未婚妻,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夕。”

“哦,苏夕,你就这么跟我道歉,你说梁逸,我苏夕此刻郑重向你道歉,我不该骂自己的未婚夫,不该招惹其他男的,以后,我是你的人。”

“……”

“说呀。”

“梁逸,我……”

“大点儿声。”

还有一分钟就下课了,苏夕想反正现在就他俩,又没人看见没人听见,索性豁出去了。

按照他设计好的台词,她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梁逸,我苏夕此刻郑重向你道歉,我不该骂自己的未婚夫,不该招惹其他男的。以后,我是你的人。”

梁逸把她的话录了音,拿出大喇叭时,苏夕慌了,这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算计了。

打开喇叭,她的声音清晰而又嘹亮的传来,梁逸掏了掏耳朵,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说:“喊的真难听。”

说完,就把大喇叭挂在栏杆上,循环播放她的话。

就这样,全校师生都听到了。

苏夕觉得羞愤难当,狠狠踩了梁逸一脚,捂着耳朵跳出了学校的墙院。

今天真是丢老人了。

此刻,苏夕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表面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就是纸老虎一个,遇到这么丢人的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

从学校到黄昏里社区,少说也有五公里,她是走着回去的。

绕过鳞次栉比的建筑,路过一个个小巷,累得汗流浃背回了家。

正巧李慧澜今天没去公司,正卧在沙发上看电视,见苏夕慌慌张张回来了,她赶紧问:“怎么了这是?”

苏夕靠着墙壁,半天也不说话,这可吓坏了李慧澜,“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怎么了?”

苏夕抹了一把汗,重重喘了口气,说:“妈,我要转学。”

接着,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讲给李慧澜听,李慧澜听着听着,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梁逸这个小兔崽子,真不是个东西!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讨回公道!”

说着,她就披上衣服,抓起包,朝门外冲去。

苏夕站在窗边,看李慧澜上了车,驶出了院子,心中默念一句:“上帝啊,请保佑李慧澜女士灭了梁逸吧。”

李慧澜去了一中,带了三个彪形大汉。

个个儿一米九往上,二百来斤,还一身的腱子肉,大张旗鼓的去了七班教室时,梁逸却不在。

李慧澜别提多失望了,掏出手机就给梁老爷子打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最后来一句:“老爷子,我女儿被你孙子害得学都没法儿上了,您说怎么办吧?”

梁老爷子正在院里练“剑”,为什么带引号,是因为他那把剑最近莫名其妙丢了,没剑可练,他就拿出了一把菜刀,在院子里比划。

挂了李慧澜的电话后,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边磨刀,一边吩咐管家:“去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

梁逸是在一家台球厅落网的。

逮~捕他的是几个黑衣男子,还挺像回事儿的,对梁逸出示了一下工作证,说:“二公子,得罪了,老爷子叫您跟我们走一趟。”

梁逸倒是挺淡定的,掏出几支烟一一递给他们,接着拿出打火机,说:“老宅路途遥远,接下来有你们辛苦的,来,先抽根烟。”

“那我们谢谢您。”

“客气。”

他们抽了一口,都奋力咳嗽起来,“咳咳咳…我去,这么呛。”

仔细一看,是用白纸卷的树皮。

“抽了。”

梁逸冷声命令他们。

不管谁的指令,敢抓他就要付出代价。

梁逸回到老宅时,梁老爷子的刀已经磨好了,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亮。

梁逸坐到他面前,看着那把菜刀,问:“怎么的老爷子,董事长做够了,想改行出去磨剪子戗菜刀啊?”

看他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梁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挥起菜刀就要砍他,却被梁逸不慌不忙的拦了下来。

“有话好好说,别打打杀杀的。”

“你少跟我贫,说!你是不是欺负苏丫头了?”

梁逸笑得有点儿委屈,“老爷子,您只听说我欺负她,那您是否知道我为什么欺负她?”

“说原因。”

“哎,她胆儿特肥,要操~我~大爷。”

问题是,他大爷早死了。

她这是犯了大不敬。

苏夕在家修整了几天,还是没等来梁逸的道歉。

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指望他道歉。

恶人要是有愧疚心,要是知错能改,那就不是恶人了。

傍晚,苏夕在窗下看书的时候,班主任老陈突然来了。

听说了她和梁逸的事,知道苏夕不好意思回学校,老陈左思右想,都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苏夕。她在以前的学校回回都考年级第一名,这么好的苗子,再被梁逸祸害了,那才叫可惜。

他决定给苏夕一个台阶下,苦口婆心劝她:“苏夕,回来上课吧,都高三了,耽误不得呀。”

道理苏夕都懂,可是一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她就打起退堂鼓。

“老师,我也想回去上课,但是那天的事太丢人了。”

“群众都是健忘的,过几天就没人讨论了。”

“那您可不可以给我换个座位?”

“可以。”

送走老陈后,苏夕原本挺开心的,毕竟被老师重视的感觉,确实不错。

直到她再次从门口折回去,目光落在隔壁的院子时,她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晚风习习,月色撩人。

梁逸坐在隔壁的天台上,抿了一小口茶,狭长的眼睛望向她,是那么亮。

看外表,他是个多么鲜衣怒马,多么纯白无瑕的少年郎啊。

可惜,是个混球。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墙边,怒气冲冲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梁逸开始装可怜,“我被老爷子逐出了家门,实在无处可去,只能跟你做邻居了。”

开什么玩笑?

真要和他做邻居,她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

“什么叫没地方可去?你没有父母啊?”

“还真没有。”

“哈哈哈这么说你是个孤儿?”

“……”

梁逸的脸愈发阴郁,望着苏夕的眸光比夜色还暗。

苏夕自知,一句不经意的调侃,竟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最后,梁逸只对苏夕说了一句话:“接下来,你会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

苏夕听得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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