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1)

“云漫师姐要我自己去找她讨要元灵?”白梦仙一脸的惊讶。

“不错。”君墨点了点头,看着她,“师妹,要不然你就去寻她一下?”

“可是,师兄,我怕。”白梦仙轻咬贝齿,低下头去,掩饰掉眼底的恼恨。

“怕什么?”

“云漫师姐对我那样,万一她其实根本不愿意将元灵给我,而是为了把我骗过去,杀了我,那该怎么办?她如今是元婴修士,杀我易如反掌。”白梦仙语气担忧地道。

君墨闻言,下意识地就想说,漫儿不是那样的人。

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去见她,她说的那些绝情无义的话,顿时就犹豫了。

……不是那样的人?

那她如今是什么样的人?

“师兄,我不是要在你面前故意说云漫师姐的坏话,只是,她先前在掌门师尊面前,都敢拿剑险些杀了我……我,我实在是害怕。”白梦仙抬起头来,脸上竟是几滴清泪流下,神情间娇弱惶恐。

“师妹,你别哭啊。”君墨一见她流了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他上前一步,将白梦仙揽在怀中。

白梦仙双手则搂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前,嘤嘤啜泣起来,看着似乎是极为难过害怕了。

“师妹,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陪你一同去见她就是,若她敢对你出手,我一定会阻止的。”君墨安抚她道。

白梦仙闻言,却是在他怀着摇了摇头。

随即抬头望着他,道,“云漫师姐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我要独自一人前去寻她,若是你陪我一同的话,那元灵,她必是不肯给的。”

君墨一听,便有些恼怒,当即要去灵华峰要说法:“那我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她若不想给,就直说,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的想要伤你!”

一见他真的要去,白梦仙自是赶紧拉住他。

她很是卑微:“师兄,你不要冲动,若是万一惹恼了云漫师姐,那她岂不是更加不愿意将元灵给我了吗?如今,我们有求于她,就是得低人一等,忍气吞声的才是。”

君墨听了这话,却更是气恼:“有求于她?低人一等?忍气吞声?师妹,你真是太善良了!明明就是她欠你的,她应该还!”

白梦仙则又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身后宽阔的脊背上:“师兄,有你待我这么好,即便我这一条命没有了,我也很快乐了。”

君墨想到自己当初被困在九星谷的蛇妖洞窟之中,是白梦仙救了他。

可现在,她因为当年救他,落下了病根,每日备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心里的愧疚感,越发沉重。

“师妹,你真是个小傻瓜。”君墨忍不住回身抱住她,眸中带着痛苦。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去将她的元灵强行取出,而我,也没有那样的实力……”白梦仙似是无奈地道了一句。

这句话,却叫君墨听到了心里。

他更加抱紧了白梦仙,道:“师妹,你放心,我不会让漫儿伤害到你的,我也一定会为你拿到元灵。”

无论,要用到什么样的手段。

修仙界的时间过得很快。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

期间,君墨出现过几次,次次都是叫云漫交出元灵,但均被拒绝。

云漫始终都是那句话,让白梦仙自己来拿!

可白梦仙却始终没有出现。

等不到人,云漫便沉住气,每日雷打不动地修炼疗伤。

其实,她的身体,本来就伤得很重。

那日她一时情绪激动,拿剑险些杀了白梦仙,而后被君墨打了一掌,偏偏祸不单行,又遭遇了雷劫。

虽然成功晋升为元婴修士,可为此却也是受伤不轻。

之后在玄霜洞窟中,君墨被白梦仙缠着,不肯同她一起对付那头六尾雪狐,她独自应对,虽然成功将其斩杀,但却几处的经脉断裂,真气不通,灵力无法完全运转。

云漫下苦功夫疗伤,也仍是功力受限,如今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仍是倒退到了金丹初期境界。

每当她因强行运转周身灵力,用以修复断裂的经脉,而痛得满头冷汗连连时,脑海中,都浮现出当初方问崖问她,你为了这样一群人,害自己受伤至此,值得吗?

值得吗?

云漫不知道。

她只知道,不论经历多少次,她都必然会如师尊教导的那般行事。

——身为强者,就是哪怕浑身是血,也要站在最前面,保护后面的弱者,这才是正道所为。

日子还在平淡如水地继续着。

云漫没有想到的是,她等了这么久,依然等不到白梦仙,反而是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掌门邱璟的三弟子,宁久。

“宁师弟?有事吗?”云漫看着她,神情里现出一丝戒备。

一百年前,在她灵根被挖,外界谣传赵水瑶是为了保护她才被魔修折磨致死之后,她坚持赵水瑶根本没有死,也没有救她,是赵水瑶挖了她的灵根潜逃。

没多久,宁久红着眼睛,提着剑到她面前,说要杀了她,为赵水瑶报仇。

宁久当然没有得手。

师尊出现得及时,一掌将他打的吐血。

那时,云漫刚刚经历一次背叛,对于宁久竟然会向着赵水瑶,感到无法理解,她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宁久说,因为赵水瑶于她有恩。

云漫不懂,她也对他有恩啊,怎么他却恩将仇报?

但如今云漫再见到他,便一切都懂了。

宁久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因为赵水瑶再次将她为宁久所做的事,说成是自己做的罢了。

而此时,宁久出现在她面前,话不多说,直接便是将剑徐徐拔出,言辞挑衅:“听说云漫师姐如今已经是元婴修士,还能只身斩杀中阶秘境中的妖物,我想起师姐的剑术,乃是师从重华剑尊,便想着若再算上剑术,师姐的实力,怎么也得在元婴中期以上了,就想前来与师姐切磋一番,不知师姐可愿赐教?”

云漫收回视线,根本不看他:“无甚兴趣。”

然而,宁久却也只不过是问一问。

见她这么说,当即一剑刺来!

云漫轻叹一声,只得剑出,凛然以对!

宁久嘴上说是切磋,可剑招中却带着吞天灭地的杀意。

云漫内伤极重,自是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二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再从地上打到天上,剑花缭乱,剑光四溅。

终于,云漫以华丽的一剑,刺中宁久的右肩!

宁久闷哼一声,只觉手臂一麻,剑,落在了地上。

“你输了。”云漫将剑从他肩头拔出,剑尖带着血,滴落在地上,“宁师弟,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哪怕再修行一百年,也依然不是,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自取其辱了。”

“哼。”宁久冷笑一声,左手将剑收起,而后,便捂着带伤的右臂离开了。

而待他一走,云漫登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时候,她身体的虚弱,才是一下子显露出来,坚持着回到房间里,想要拿一颗丹药服下,却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宁久来时御剑,如今受伤了,便从灵华峰一步一步地走下山,也不吃丹药止血,等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已是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君墨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就是上前,凝眉问道:“三师弟,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到魔修了?竟然将你打成这样?”

宁久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我跟云漫师姐切磋了几下,这一剑,是她刺的。”

“什么?!”君墨当即震惊不已,“你们是切磋,她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不知道呀,云漫师姐本来就不喜欢我吧,毕竟当初我年纪轻,做事冲动,曾经为了水瑶姐姐的死,找她拼过命,可能她就是记着那时候的仇,如今又是元婴修士了,看我不惯,便干脆给了我一剑。”宁久无所谓的语气。

君墨闻言,心中顿时掀起一抹难言的激愤。

云漫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对待同门,不过因为旧时的积怨,就下手如此狠毒!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师弟。

一想到自己和云漫还有着婚约,君墨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难道,自己的余生就要跟这样的人度过?

他没有再说什么,心绪复杂地带宁久去疗伤修养了。

君墨心里一直想着云漫的事情,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他心里烦乱着,一整天都什么也没有做,独自御剑,在长生宗的上空漫无目的地飞行着。

待他终于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来到了小师妹住的小院之外。

小院灯火通明,院门口挂着一串风铃。

他一推开门,风铃立即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往常每当这个时候,小师妹听到声音,都会立即出来迎接他,笑着扑入他的怀中。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君墨在门口站着发呆想事情,待回过神来,就是忽然发现,房间里明明亮着灯,透过窗子也明显能看到小师妹的身影,然而却不见她出来!

君墨心里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进了院子,快步到了房间里。

待一进门,他就见到,白梦仙正在打坐运动。

然而,她指尖分明一团精血在燃烧,而她则满头大汗!

“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君墨震惊出声。

“师兄……”白梦仙闻声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来了,又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慌忙收手,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她。

“师妹,你,你为什么要燃烧自己的精血?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自己的身体和修为的损害会有多大?”君墨忍不住出声责备道。

“师兄,可是我不这样做的话,很痛苦啊,我的寒症如今越发压制不住了,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白梦仙说着,便又是流下了眼泪。

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君墨方才虽然那么问,可他也猜到了是这个理由,当即将她拥入怀中。

平时,白梦仙不论再难受,待在他的怀抱中,都会立即变得安心。

可今日,她的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着。

这明显是在饱受着寒症的折磨。

君墨心疼不已,想要催动灵力,为她缓解痛苦。

然而低头一看,却见她嘴角忽地流出了鲜血……却原来,是白梦仙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痛苦,不小心将舌尖都咬破了!

“师妹!你怎么这么傻啊!”君墨满目疼惜,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接着,就是忽然起身道,“师妹,你坚持住,等我!”

说完,便一句话也不解释地离开了!

白梦仙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擦了擦嘴角的血,神情复杂,过了片刻,悄悄地提步跟上。

灵华峰峰顶的小院里,夜风清冷,一阵阵地从大开着的窗子里吹进去。

云漫忽然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周身都觉得冷。

她起身,望着之前不慎洒在地上的丹药,一粒粒地捡起来收好,而后,服下一颗,打坐调息。

待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之后,一抬头,透过窗,见到外面漆黑的天幕中,一轮明月高悬,周围星子散落。

她起身,走出房间,站在小院里,望着那轮明月。

忽地,一道人影自前方由远而近,御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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