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香料释疑(上)(1/1)

没等李恪反应过来,元奎听这一声尖叫,壮实的身体如豹般弹起,立刻护在李恪身前,警惕的看着庙门边的管事太监。

不对劲,李恪刚走进庙宇时就对庙宇周围的一切表示十分的不适。这种不适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海鸥会莫名其妙跟在大游轮的螺旋桨后面的本能一样。李恪对这庙宇有一种避而远之的想法。

“殿下,这里有血迹。”德公公一手指着院门,一手将手心摊开,一滩深颜色把德太监白皙的手染得脏兮兮的。

元奎小心的透过寺庙的矮墙向里望,并示意李恪跟上。

空气中弥漫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是血腥味?或者是寺庙中特有的檀香味?在阴沉沉的树林里显得格外诡异。

“你确定不是沾到朱漆之类的物事么。”李恪走近寺庙,对德公公说道。

“殿下,这血的颜色已经,,,”不愧是经历过宫中大场面的人,德太监这会神色就已恢复如常,完全没了刚才摸到血迹的惊慌,可能是见多了人血,德太监一脸的镇静道。

没等德太监说完,元奎就指了指深色木门一处地方,急道:“殿下你看,这里有个手印。”

李恪顺着手势定睛一看,木门上确是有一个手掌印,只是在深色木门上略不起眼。

知道这是血迹而不是别的什么之后,元奎神色愈发凝重,毕竟现在李恪护卫皆不在身边,要是李恪出了事,他也不用活了。

“阿奎,你在前面开路,小心些。”

“诺!”元奎小心的推开院门,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四面矮墙下没什么危险后,招呼李恪进来。

李恪也不迟疑,随即走进院子,这寺庙不大,只有一间正堂在中间,两间偏房则在两边。由于院门太小,寺庙的名字却是直接挂在正堂之上。

“云丹堂”

“殿下,这是尚丹局下属的丹院。”德荣作为宫里尚食局的小管事,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同属大内管辖的尚丹局下属的丹院。

“哦。尚丹局怎么在御苑中也有庙宇?”李恪问道。

“殿下,您是知道的,这尚丹局是属陛下亲统,不许旁人插手,不是小的能知晓的,小的也是听干、秉笔太监说过有这么个机构。其他的却是不甚清楚。”德公公含糊道。

李恪看到这御苑东面山坡上阴沉沉的老林里有着一座稍显破败的寺庙,还是是大内管辖的丹堂,丹堂内还出了人命,心中已有了几分想法。

这里既然是皇宫大内的司局下属,自然就不是李恪能插手的了。

“打开堂门,看看堂内情况再做定夺。”李恪知道这块地方的事自己做不了主,打定主意,准备看一下堂内的情况,再让人汇报宫里。

元奎打开堂门,只见一袭深蓝布衣打扮的老道士倒在大殿塑像前的血泊中,惨白的脸色比德太监还苍白三分。

李恪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自然不会被已死之人的死状惊到,只是这道士流的血形成的血泊委实大了些。

元奎上前探了探地上道士的鼻息,验看了下道士的伤口,却递给李恪一脸的疑惑。

“殿下,这老道是死去多时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只是这伤口,这伤口分明已经包扎好了呀。”

“哦,他伤在哪里?”李恪也有些迷糊,包扎好的伤口如何会导致失血过多呢,即便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最多也应该是伤口化脓感染而死,怎么会导致失血过多呢?

“伤在大腿根处。”知道事情棘手的元奎递给李恪一个眼色让李恪不要继续追问。

李恪会意,知道管不了这件事了,就让德太监即刻下山去请禁卫来调查,自己和元奎就先守在这里维护现场。

“是。”这德太监是个怕死之人,自是不消分说,一溜烟往山下报信去了。

堂内的味道让李恪很不舒服,李恪见德太监远去,便也走出正堂,一回头,却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劲。

就又回头看了看,这件大堂布置虽然不是很奢华却异常整洁干净,和稍显破败的院门院墙迥然不同,形成鲜明的对比。李恪知道若是有人居住在此,那么至少会稍微修缮下外面的院子,再不济打扫打扫总是应该有的吧。

元奎跟着李恪出来,有些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异样。

李恪见状,问道:“此处无外人,元奎你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元奎有些支支吾吾:“殿下,我们,我们离开此处吧么,这老道是被徐道君诅咒流血而死的。这大堂就是徐道君的法场,若是道君施法,则大堂内的人势必会流干,流干血而死。”

李恪这才想起来,这丹堂之上供奉的不是三清,亦不是老李认的便宜祖宗道教老子。而是秦代炼丹士徐福,这徐福可是方士的祖师爷了。徐福当年谎称海外有仙山,曰蓬莱,方丈,瀛洲,要东渡去仙山为始皇求长生不老药,把秦始皇那么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骗的团团转。

这徐福在李恪看来只是个抓住皇帝想长生的心思从而行骗的骗子,对于徐福有诅咒之说,李恪还是第一次听说,自是不怎么相信的。

没等李恪多想,只见远处行来一人,白须飘飘,却健步如飞。元奎下意识的想要护住李恪,但见远处走来的却不过是一老者,也就没有过分紧张。

李恪看这老者一身养气之术,白发飘飘却不显老态,面色红润的如同壮年,像一轮新出的红日,暖和却不炙热。下意识便道:“可是孙思邈老神医?”

这下那老者即便气态谦和也不免露出几分惊讶,“少年人,你是如何知晓是老道的?“

“老神医,这是我大唐吴王恪殿下。”元奎恭敬的提示道。

即便如同元奎般气盛者,也亦对孙思邈的名号如雷贯耳,不敢造次。

“恪在贞观六年见过老神医来长安,远远的见过老神医一面,今日得见实是恪三生有幸,却是不知道老神医为何而来?”李恪再后世可是看过几本史书的可不敢在孙思邈面前造次,知道这孙思邈一身养生之术了得,活了一百四十余岁无疾而终,堪称有史以来最长寿之人,况且小兕子之病还得仰仗这老道呢。

“老道前日收到一位老友手信,因而前来探望,只是为何不见我那位老友?可是。。。”孙思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紧,绕过李恪和元奎,一个疾步飘过重新打开被李恪虚掩上的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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