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故事(三)(1/1)

有个乡下人在夜间驾着大车运送瓦盆。他赶了不少路,马走累了,正巧停在一个墓地的对面。

乡下人卸了马,让马跑到草地里,自己躺在一个坟头休息,但睡不着。他躺了一会儿,发觉身下的坟墓正在慢慢裂开。他立刻跳起来,躲藏在一边。

裂开的坟墓里走出一具僵尸,背上扛着棺盖板,身穿白布硷衣。他出坟墓后来到教堂里,把棺盖板搁靠在教堂的大门上,径自往镇上去。

这个乡下人壮着胆子跑过去,把棺盖板扛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车旁,想看看过会儿发生什么事。

不一会僵尸回来,伸手在教堂门上抓了抓,察觉棺盖没有了,于是在地上嗅了嗅,沿着乡下人的脚迹走了过来,说:“还我的棺盖板,要不然我会把你撕成碎块1”

“我正愁我的斧头派不上什么用场呢!”农夫回答说,“砍成碎块,还可以做成酱喂猪!”

“善良人,请还给我吧!”僵尸的口气软了下来。

“你刚才到镇上去做什么?”农夫问。

“我到镇上去过,送掉了两个小伙子的命。”

“你快说,怎样才能使他们复活?”

僵尸无奈,只得说:“你剪下我尸衣的左下摆,随身带着,到了那两个死去的小伙子的房间里,烧一瓦盆炭,把尸衣的下摆放在炭火上,关上房门。他们一熏到尸衣下摆的烟味就会起死回生的。”

于是乡下人剪下僵尸的尸衣左下摆,把棺盖板还给了他。

僵尸回到坟边,走进坟墓。这时,远处传来。阵鸡啼声,坟墓顿时关闭,棺盖板的一头却还露在坟外,

乡下人全都看在眼里,暗自记住坟墓的位置。天光渐亮,乡下人套上马,驾着车往镇上驶去。

他听见有栋屋里传出一阵哭声,便叫开了门,看见屋里躺着两个死掉的小伙子。

“别哭了!我能使他们起死回生。”

“大恩人呀,快使他们起死回生吧,我们会赠送给你家产。”小伙子的父母亲恳求说。

乡下人依照僵尸所说的去做,两个小伙于果然都复活了。

“你这个妖人,我们的家产不能赠送给你,我们倒要把你交给官府!你居然有还魂的本事,害死他们的也许就是你。”

“教徒们,你们怎么啦?别尽说些没良心的话!”乡下人吼叫起来,并把夜间遇到的事告诉他们。

这件事立刻传遍全镇,镇里人一窝蜂全都涌到墓地,找到了僵尸出没的坟头,他们掘开坟墓,用山杨木桩插进僵尸的心窝,使他再也不能爬出来伤害人。而乡下人受到了全镇人的尊敬,并得到重赏,然后他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从前,有一个村庄,不知啥时候来了个怪物,每到主麻日的晚上都出来害人,庄子里的人,每到这天晚上,都不敢在家住,就跑到对面的小山上聚在一起过夜。可怜的过路人,不知道庄里有怪物,便住进庄里,第二天就死得硬梆梆的了。

这一天,又是个主麻日,还没到晚上,庄里人已经跑完了。正好在这个时候来了个卖碱的商人,见庄子里没有一个人,就糊里糊涂地住进了一家上房。坐在山上的乡亲们没有一个人敢下山去说一说,也没有一个人敢喊一声,都害怕惊动了怪物连累了自己的性命。

这个商人住进上房以后,见庄里没有一个人,有点疑心,就顺手将地上放的一把钳子和一把榔头放在身边,把担子放在脚下,就睡下了。

到后半夜院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过一阵儿,只听有个怪物骂骂咧咧向上房走来,商人连忙坐起,看见一个敛牙咧嘴,披头散发的魔鬼闯进来了。商人眼疾手快,连忙抓起一块碱疙瘩,向魔鬼打去,把魔鬼打出门外。

魔鬼十分恼怒,它想,今儿个碰见啥了,这么厉害,连门也进不去。

商人忽然间看见来了个大怪物,心里也有点害怕,但他到底是到处游历走四方的人,有些老经验,就提高嗓门大骂道;“你是个啥东西,胆敢三更半夜闯进我的房里!”

魔鬼见这人这样大的口气问它,肺都气炸了,回答说:“我要说出来,恐怕会把你吓死,我是个僵尸黑煞五道,你是个啥东西?”

商人倒也聪明,随口答道:“嗯,你才是个黑煞五道,我是五麻六道。”

魔鬼一听,吃惊不小,呀!这家伙还比我多一道,到底是啥东西?他又说:“噢,你是五麻六道呀,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商人一听,连忙把身边的那个铁榔头从窗子里伸出去,魔鬼一捏,吓了一跳,这东西真硬呀,不愧比我多一道。

商人把铁榔头收回一看,上面抓了五个深深的指印,也吓了一跳,呀,这家伙果然不凡,怪不得这样胆大,就说:“你把手伸进来我看看。”

已有七分胆怕的魔鬼颤颤地把手伸进来。

商人一看毛茸茸的一张大手,指甲足有三寸长,他连忙用钳子钳住那怪物手上的一块肉,用力一扭,扭得黑血直流。

魔鬼疼得大喊一声,把手缩了回去说:“有本事的把脸伸出来我认一认,看看你的真面目。”

商人把裤子向下一脱,把屁股向窗上一撅。

魔鬼一瞧,魂都吓飞了,“好大的脸呀!”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商人连忙追赶着问:“你住在哪?如不说,我把你拉住就吃了。”

魔鬼一听,连跑带说:“我住在山后的一个石窑里。”

商人听了也不追赶,就回去睡了。

第二夭早上,山上的人抬着一具棺材来装死人,进门一看商人还活着,连忙间:“你咋还活着哩呀?”商人就把昨晚的事说了,庄子里的人听了,有的还不信。

商人就跟着魔鬼手上滴下的血迹,把庄子里的人领到后山的石窑里,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睁着眼睛的死人,一只手还在流血。商人说:“这是个僵尸,你们把它放进棺材里烧了。”

庄子里的人一起动手,把僵尸烧了。从那以后,这个庄再没有闹过鬼。

有个士兵回家乡度假,走了好多天,故乡的城镇已近在眼前。

再说离城镇不远有座磨坊,磨坊主人是士兵的故交。士兵路过自然要来看望老友。磨坊主人亲热地迎接他,端出酒和莱,与老友把酒叙旧。

士兵来到磨坊时正是黄昏,等他们酒足饭饱后,夜幕已经降临。士兵想告别主人赶回城镇,主人则劝他说:“朋友,留在这里过一夜吧,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夜道,免不了要例霉的。”

“倒什么霉?”

“我们这里的老巫师死了,他每夜都从坟里钻出来到镇上游荡,尽干些可伯的事,即使最大胆的人见了也会感到毛骨悚然的。他会找你麻烦的,你千万别走啊!”

“没关系,士兵是打仗的,无所畏惧。我想尽早回家,我告辞了!”

士兵离开磨坊,半路经过一块基地,看见有座坟上绿光闪烁。他想:“那是什么?我走过去瞧瞧!”

他走近一看,是巫师坐在坟头上缝靴子。

“老乡,你好呀!”军人向他打了个招呼。

巫师抬头看了看,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想瞧瞧,你在做什么。”

巫师丢下手中的活,邀士兵去参加婚礼,说:“老乡去玩玩,今晚镇上有婚礼。”

“那就去吧。”

他们同宾客一道参加婚宴。大家开始敬酒,品尝佳肴。巫师开怀畅饮,尽情欢乐。不知怎么巫师突然变得怒气冲天,赶跑了所有的宾客和家人,对新郎和新娘施行了催眠术,尔后又掏出二只小瓶和一把尖锥。他用尖锥刺破新郎和新娘的手,把从伤口流出的血装入瓶中。他装完了血,对士兵说:“现在我们走吧。”

他们打原路回去。在路上士兵问巫师:“你为什么要将血装在瓶子里?”

“我要置新郎新娘于死地,明天谁也叫唤不醒他们,只有我知道,怎样才能使他们起死回生。”

“怎样才能使他们起死回生呢?”

“必须将新郎新娘的脚后跟切开,再把他们各自的血从切开的创口中灌进去。我的右衣袋里装着新娘的血,左衣袋里装着新郎的血。”

士兵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牢记在心里。而巫师还在一个劲儿地吹嘘自己:“我可以随心所欲,无所不为。”

“这么说来,你是不可能被制服的?”

“怎么不可能?如果谁用一百辆大车的山杨木烧成火堆,把我放在火堆上焚烧,就有可能把我烧死。这当然要看会不会焚烧我。因为会从我的肚里爬出蛇呀,蛆虫呀等各种爬虫,飞出寒鸦呀、乌鸦呀、喜鹊呀等各类飞贪,要把这些东西统统捉住丢进火堆里烧死才行。要不,那怕只是逃掉一条小蛆虫,都会前功尽弃,因为我只需寄身于一条蛆虫就能溜之大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士兵将巫师说的一切都牢记在心里。他们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已走到巫师的坟旁。

巫师这时才觉得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于是恶狠狠地对士兵说:“喂,老乡,我得把你立刻撕碎,免得你泄露了我的天机。”

“怎么啦,你竟敢把我撕碎?我是效忠于上帝的士兵,请放明白点。”

巫师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怒气冲冲地嘶叫着向士兵扑来。士兵立刻拔出马刀,挥刀砍去。巫师和士兵互不相让,一来一往地打得不可开交。士兵越打越勇,心想:“决不能倒下。”

这时候,远处的雄鸡开始打鸣儿了,巫师闻声就停止了呼吸,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士兵立刻从他的衣袋里取出二瓶血,转身就往镇上自己家跑去。

士兵回到家,向亲人们问了好。亲人们问:“路上可曾遇见过可伯的事情?”

“不曾遇见过。”

“哎呀,我们镇上真是多灾多难,巫师的阴魂老是不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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