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A级(1/1)

东方大亨 !“小伙子,看你很面生,你来这找人的吗?”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将破旧的手套脱下,搭在那斗车的废料上面。

“对!请问你们老板在吗?”叶政治掏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根烟。

“你认识我们老板?”中年男子接过烟,疑惑地抬头望着他。

“不认识!我刚刚包了一个山头开采石头,想跟你们老板谈谈。”叶政治给他点了火,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来意。

今天他逛遍了青叶镇的七间石材加工厂,发现这一间最为靠谱。尽管他始终相信着科学,但是不得不承认某些超乎想象的东西存在,他似乎拥有了鉴别企业的能力。

当然,这种能力似乎有限制,刚才车子加油的时候,他看着华夏石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这一个限定条件,似乎跟企业的净资产有关,只能鉴定净资产低下100万的企业。

“阿诚石材加工厂,净资产:95万。”

“总负债:10万。”

“流动资金:40万。”

“点评:老板经营稳健,并没有盲目扩张,偿债能力增强,长线看涨。”

“企业评级:A级。”

……

若单从从数据来看,这无疑是一间优秀的小型企业!在华夏企业资产负债率普遍高于50%的情况下,能将资产负债率控制在10%左右,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现在这里的老板不仅做到了,而且还能够经受住诱惑,在青山镇的石料即将迎来一个黄金期时,他并没有跟随潮流加大产能,而是继续着他的稳健经营方针。

在某些人看来,这样经营方式过于保守,会丧失一次又一次的发财机会。只是外国的企业早已经证明,那些真正的百年品牌,无不是经受住着一轮轮“黄金时期”的诱惑。

在这一点上,华夏的钢铁业就显得不合格。

2008年,全球遭遇经济危机,华夏的钢铁业出口遭受重创,盲目扩张的弊端显现,这注定会淘汰一批低质的钢铁企业。结果,被接下来的政府4万亿的新政策一刺激,看着大批铁路、公路、高铁、房地产等项目的获批上马,过剩的产能马上变成了供不应求。

钢铁行业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再次变成了暴利行业。

面对这个“黄金时期”,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都不淡定了,供不应求加上暴利导致新一轮的钢铁产能疯狂扩张。银行也不管这些企业的死活,拼命地给它们贷款,给它们输送弹药。

只是几年之后,行业的冬天很快就来临,产能过剩和需求大幅下滑,导致市场竞争日趋白热化。而这时,银行那张丑陋的面目显露,它们开始收缩贷款,最终钢企的利润率只有1%。

以一间上市公司为例。阳安钢铁在寒冬来临的第一年,2012年巨额亏损34.98亿元。而数据显示,从2004年至2011年,这8年里阳安钢铁总共实现净利润32.28亿元。

即在八年“黄金时期”赚到的钱,一年就赔个清光。

积极进取固然值得表扬,但能坚守本心、抵抗诱惑,就显得更为难得。相对于那些积极进取的企业,叶政治更希望跟这种稳健的企业合作,所以他决定跟这间石材加工厂的老板面谈。

“你是想卖石料给我们工厂啊?”中年男子侧头望着他,眼睛透露着几分犹豫。

“怎么?你们工厂不收石料?”叶政治察觉到这人的语气不合常理,困惑地反问。

中年男子踌躇地望着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内心似乎经受很大的挣扎,最终还是摇头。

“不是不收石料!我们加工厂刚好接了几批大单,现在对石料需求有缺口。只是现在外面的市场很乱,凤凰石材厂给700一方,但我们给的价格要低不少,恐怕你不会接受。”

看着叶政治流露着思索的表情,他伸手示图向侧边并排的屋子走去,只是第一句话,让到叶政治又是愣了一下。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孙志诚!今年的板材价格在跌,而这石料大幅上涨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不能再跟着起哄。毕竟这家工厂虽然是我的,但下面仍然有十几张口要吃饭。”孙志诚弹了弹烟灰,显得无奈地说道。

“这不科学吧!别人涨价,你没涨价,那你没有石料,这工厂怎么办?”叶政治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杀价高手。

“不会没有石料!”孙志诚苦笑地摇头,眼睛显得袒诚,“我在这行干了十几年,在行内建立了信誉,有些老客户还是愿意将石料继续卖给我!”

叶政治刚想要询问这间的价格,只见一阵影子从面前闪过,将他的刘海卷起。他夹紧烟头,深深地吸上一口,内心有一百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刚刚明明就一个说句话分三段的病患,但突然间就成了百米冲刺的主力选手。

这个憨厚的中年男子奔跑着向那辆货车追去,用力地朝那辆货车招手。车子才刚刚启动,听到他的呼喊也是停了下来。

“老板,什么事?”那个跟车的伙记将手搭在车窗外,挥头大声地问道。

“刚才你摔坏了一块,这批货已经不够数,先补足再发车。”孙志诚站在那里,很是严肃地说道。

“诚伯,只是少一块而已!永鑫建材那边不会计较的,我们现在也别多此一举了,何况他们拖欠了我们这么多钱!”那个司机也是跟着望向车窗外,大声地劝告。

“这不是少一块的问题,这关系到我们加工厂的信誉,我们可以疏忽,但不可以有意造假。他们是一直拖欠我们货款是他不对,但我们却不能玷污自己的诚信。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哪怕亏钱也要恪守诚信。”孙志诚厉声斥喝着这个侄子,显得很是不满意。

最终,那司机不情不愿地将车倒了回来,又是一阵腹议,以为这个堂伯就是死脑筋。

夏日炎炎,林间的知了吵闹个不停,空旷的石材加工厂正饱受着烈日的折磨。拴在黄皮果树下的一头昆明犬早没了脾气,将肚皮贴在泥坑中,嘴巴挂着那一条长舌头,正在粗喘。

“老弟,你是哪里人呢?”孙志诚交待手下之后,邀请着叶政治走回办公室。

“古寨!”叶政治小心打量着那头昆明犬,生怕它扑过来。

“这狗不咬人!”孙志诚指了指昆明犬解释,然后推开办公室的木门,“你是古寨的?我认识一个老朋友就在古寨,但古寨不都是姓古的吗?”

孙志诚是一个很节俭的人,由得他的办公室可见一般。这里面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会客室,房间只有几把木椅和一张茶几,旁边摆着一张简陋的桌子。

挂在墙上的照片引起了叶政治的注意,一张摄于上世纪工厂开业的黑白图片充分地证明他的猜测,这间石材加工厂已经成立十多年,这位老板恐怕是赚不了少钱,没想到还如此低调。

“是的,我妈姓古!”叶政治抹了抹鼻子,不宁愿多解释。

孙志诚侧头望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然后又是问道,“你认识古寨的古雄飞吗?”

“那是我外公!”叶政治进到屋后,在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古娇的儿子!”孙志诚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感慨,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包新茶,“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外公,当年我出车祸,幸好他及时送我到医院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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