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1)

水快开了,冒着热气,水蒸气渺渺地在小小的厨房里蔓延着。

“谌晓玉,你特么的真的矫情。”

中学之后,好像他还是第一次那么不耐烦地冲着自己发火。

让她回想到以前。

那时候他永远都是那一副爱理不理,不耐烦的脸。

“谌晓玉,把你的作业本给我抄一下。”

“谌晓玉,初中部篮球决赛,你凭什么想跑就跑,想不看就不看?”

“谌晓玉,是我花吗?你有没有脑子啊,明明都是别人招惹我,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别人?”

是,都是别人招惹你,你什么时候招惹过别人,可是你不知道你如果招惹了,就是致命的吗?

“谌晓玉,你特么的真是矫情。”

是的,真矫情。矫情得让自己都觉得可恶,但是,不矫情又能怎么样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抽烟,喝酒,或是干点别的坏事,这样才能符合自己的心境,但是她什么也没干。

等水开了,泡了一壶茶,端着她的紫砂茶壶,躺在沙发上,脑子木木地看着窗外。

室外的蔷薇花早谢了,相思树的叶子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变得越发郁郁葱葱,绿意浓浓,这样一个下午,她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

发着呆,不一会就睡意朦胧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谌晓玉依然闭着眼睛不肯动弹。

“哟,你在家啊?”邵兰茵拎着几个塑料袋菜走到书房,看着她还在睡觉,埋怨了几句。又去了厨房。

“你买了鱼啊?这几天翻塘,菜场的鱼都是一股子土腥味,烧了不好吃。。。。。。嗯,你这鱼是在哪儿买的?倒是很新鲜,没有一点味道。”

邵兰茵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评价着她买的菜。

谌晓玉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没有动弹。

对。菜场的鱼都是一股子土腥味。烧汤了那人肯定不吃,刚刚受了伤,元气受损。鸡汤之类虽然大补,但肯定太油腻,吃了对肠胃不好,唯有新鲜的鱼汤。清淡可口。

所以早上五点钟她就起来了,转了三趟公交车去了市郊的水产品批发市场。赶着江边的渔民送货,买了几条新鲜的江鱼。

“晓玉,你还在睡吗?这个时间睡觉你晚上不要睡了?”邵兰茵忙乎好了厨房里的活,又回到到书房。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瞧着她。

“昨天又熬夜了?瞧你这脸色,苍白得吓人呢,黑眼圈跟熊猫一样。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妈。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谌晓玉闭着眼睛呢喃着。

“别睡了。再睡晚上又睡不着了。我说你还是正正经经地找个工作上班吧,不要老是过着这昼夜颠倒的日子。身体搞坏了让人不放心。”

说着又去摇了她,“快起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烧饼,你赶紧起来趁热吃了。”

“我不想起来。”谌晓玉口齿不清地说,拖过了一只枕头盖着脸,不想让妈妈看到脸上的泪水。

“你又怎么了?感冒了?”邵兰茵听出她说话里浓浓的鼻音。

“嗯,有点。”

“哦,那你多睡一会儿吧,去房间上床睡,不要在这儿睡,这里风大,感冒又会加重的。”

“我就睡一会儿。”谌晓玉不动,吸了吸鼻子,低低地说,她闭着眼睛,眼泪汹涌地流淌着,很快就凐湿了那抱枕。

**********

晚上邵兰茵没有回去,和晓玉挤在一张床上。

晓玉平时一个人都睡惯了,很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邵兰茵背对着她,呼吸沉重,时不时会打起轻微的呼噜。

谌晓玉凝视着她的背影,有些恍惚。

这一世她与父母都不亲,很少和父母在一起亲热,别的孩子搂着父母撒娇的举动,她做不出来。

也很少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记忆中只有一次,暑假里为了谌文彬结婚的事情回家找爸爸商量,半夜里邵兰茵搂着她,吻着她的脸,说,“宝宝,妈妈只有你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谌晓玉还记得那个温柔的触感。

她轻轻叹息。

“没睡着?”邵兰茵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嗯。”

“我说吧,你是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邵兰茵闭着眼睛嘀咕着,“你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不放心。”

“其实挺好的,我不喜欢不自由。”谌晓玉小声地说,“妈,你看我,年纪轻轻的,不用上班,可是比上班人的挣得还多,还自由自在,有什么不好?现在好多单位都效益不好,下岗的人那么多,我这样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以为有钱挣就是让人放心了?这几年觉得你过得就很开心了?我不说别的吧,就说你与谌文辉那些事情,小时候你们感情最好,他自己也说,他能考上大学还是你一直鼓励的,结果如何?最后为了那点钱就那么对待你,你心里好受?”

“小阿叔也没少补偿我,只是我们对公司经营观点不一致。”她低了声音,又劝道,“妈,你也别老在我爸面前提这些,你抱怨得多了,他心里不好受,毕竟是他们是亲兄弟。”

邵兰茵不屑地哼道,“他心里不好受?可是我为什么要顾忌他的感受。”

“妈——”谌晓玉叫了她一声,挨过身体,揽着她的肩膀,“妈,你和爸爸不能老是这样啊。都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棱角早就该磨平了,何必老是这样争吵呢。”

“我不想和他吵,我想和他离婚。”邵兰茵的声音非常平静,黑暗中晓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妈——”晓玉大吃一惊。

这么多年,邵兰茵与谌文彬的感情不好,她是知道的,但是蓦然听到这个消息从邵兰茵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还是被揪住了一样疼。

“你奇怪吗?我还以为你不奇怪。”邵兰茵声音平静地说。

“我?”借着窗外那一点点路灯的微弱的光,谌晓玉看着她妈妈表情静如止水。

她彻底懵了,不知道邵兰茵的意思。

“晓玉,你还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得了重病住在医院?”邵兰茵问道。

谌晓玉点了点头,她记得,她当然记得那个暑假的所有事情。

邵兰茵悠悠地说,“我那次差点命都没了,都是被人害的,害我的那个就是你爸爸的情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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