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修罗桃(1/1)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可怕到我不敢对我当时周围的任何人说出其中一点,只因为……太血腥残暴。

这个满是杀戮和恐怖的梦里,我身穿着银色染血铠甲,一手持着银色月牙流火长戟,一手拿着染血的白虎匕,月牙长戟上有红色的火苗儿,蛇一样的在蹿,上下飞舞着的火红苗儿,把另一只手里的白虎匕上鲜血,衬得愈发扎眼而鲜红夺目。

顺着白虎匕上的血,我低头看见那血槽里的血,在一滴滴的下落,而月牙长戟上的火就顺着那滴落的血液烧起来,烧着,往远处不断的延伸,而后,那血流成河的地上,火苗,血液一同燃烧,燃烧到一家家的房屋起了大火,燃烧到一家家的庭院里满是染血哀嚎的人。

当他们痛苦的的呼喊,嚎叫,撕心裂肺的哭泣,呻吟时,梦里的我反而在笑。

那种笑,在染血的银色头盔映衬下,格外的残暴。

让我十分陌生,而且害怕!

倏地,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安玉,那个我曾经舍己去做替身,才免于一死的安玉;那个在朱赤皇后身边掌事,多次置我死地的安玉!

安玉在哭,边哭边看向我的方向——

嘴巴大张着,在咒骂我,满目的狰狞,满脸的绝望!

她好像说了让我去死,去下地狱这样的口型,可梦境中的那个我,陌生而嗜血的带笑望着她,仿若修罗。

安玉怀里还抱着的一个小孩儿儿,那应该是个已经死去的孩子。

女孩儿,满身的伤口,鲜血淋漓,而她那身上的冒血的伤口形状……很像是梦中我的月牙长戟造成!

“金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

终于,我不再是看见,而是听到了安玉骂我的话,她果然在咒骂我。

可是为什么,我心脏疼的一收缩,一点也不想去揍她呢……

这么狐疑的时候,忽然画面就不受控制的翻转,梦里的场景居然变成熟悉的皇宫。好像是晋东的皇宫,又好像是上一次轮回梦境里的傅斯年的皇宫,而这里——

依旧大火滔天!

我依然如同方才,踩在那高高的殿堂屋檐顶端,这次,是黑色盔甲,愈发衬得手中那月牙长戟寒气逼人!

幸而这次白虎匕上没有任何的血液,月牙长戟上也没有血,可是,它依旧流出无数火苗,火苗迅速蹿烧了整片皇宫,放火的人又是我!

那一刻,忽然不敢看下去,想离开这个梦境,只是……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就是你明知道是在做梦,可是你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看着梦境继续发展……

发展到金碧辉煌的宫殿变作火海,发展到我看见好多好多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部都被烧死,甚至嗅得到一阵又一阵的烧焦味道,还是醒不过来,也没有任何人阻止我!

傅斯年呢?晋东呢?又或者——

“住手!!”

终于!有人阻止我了!只这个声音是朱赤的。

我并不愿见到这个朱雀公主,哪怕是在梦里,只是我需要个人来帮忙,所以,我立刻去看她,然后看到她捏着什么印诀,朝我方向抬手打过来——

一道翠蓝色的光眨眼就到面前!

“哼。”

在那蓝光逼近面前时候,我听到梦境中的我甚不屑的哼了一声,只一抬手,那白虎短匕就将那道蓝光打下同时,又发出一道白光!

“呃啊!”

朱雀躲闪不及,无法抵挡,猛然倒在宫墙下,而梦中之我,铠甲染着红光,一身的杀戮之气,转身——继续放火!

“妖女、又是你!”

倏地,我听到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晋东,可他对我那样的憎恶口气,而梦中的我,一道火蛇打过去,他迅速躲开后,手中的长鞭也朝着我打过来,却——

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月牙长戟一挥间,晋东左右的几根石柱轰然倒塌,直接将晋东砸下、轰隆隆的声音里,火蛇迅速蹿上那石柱,活埋,活烧!

看到这一幕,我是再也看不下去,我不想再做这个梦,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尽管我感觉到我的意识要清醒,但是我动弹不得的,任由梦境继续,然后……终于终于,看到了傅斯年。

“金桃!”当傅斯年的声音终于出现在我梦境里时,我本该开心的,我多想看他啊,可是,我现在居然惧怕看他,哪怕是梦里,我也不想在这样的时候看到他。不想让钢梦里的他看见那样满身杀气,满脸冷漠的我,尤其我不想看到梦境里的我,做出任何伤害傅斯年的事!

我算是看出来了,梦里这个我,好像是个六亲不认的人,那样嗜血的残忍笑容,仿佛杀人是乐趣,放火是爱好的人,绝对不正常!

“金桃!”

当傅斯年再喊我的时候,梦里的我看过去时,那手上的白虎匕本是抬起来,却……没有任何继续的动作,那一张总嗜血的面孔变作孩子一样的茫然无措,看着傅斯年——

“你……我不想杀你,快走吧!”

她起初似乎要说什么,可只是这么一句,就转身,一跃就跳到了另一个屋檐上。

傅斯年追上去,“金桃!我是傅斯年!”

看得见,当傅斯年说出名字那刻,金桃的身体僵固了一瞬,可是下一秒,白虎匕就狠狠地打过去——

“我管你是谁!!”

白虎匕打过去的时候,月牙长戟更是一指,同时间,火光白光交织着一起冲向傅斯年,我的心直接就揪起来,大喊着不要,可是实际上,我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看见白光与火光穿透了傅斯年的身体,然后鲜血铺面的刹那,梦里的我,还有看着梦的我都是猛然僵住,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归于沉寂,没有皇宫,没有火光,没有血腥,甚至没有傅斯年,雪白白的一片沉寂。

不知多久,我在那片白茫茫里有些茫然的往前走,像是一个在雪地里迷失方向的旅人,不知道该往哪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看到脚下的雪地又出现血,那血先是一滴,两滴然后汇聚成一片,一大片——

雪地变血地,血地又变回皇宫,变成凌乱的烧毁倒塌的皇宫还有民房……而混乱之中,还有傅斯年鲜血淋漓的躺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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