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阴气强盛的时候，殷扬等人进了电气馆，高景换上了一身装备，有点像道服，又带着现代服饰的特点，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还挺好看的，原本有些小痞气的高景瞬间看起来像个有些底子的小道长了。
“这套衣服能藏的东西多。”高景扯扯自己的衣服解释道，这次来是要对付那个把自己师姐给害死的东西的，自然得准备充分点。
他打算再去之前出过事的楼层看一看，就算明知那儿被撒了香灰，女鬼不可能再出现，去了也没用处，但他还是想去核实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都忽略了的。
进了电梯，按下16楼的楼层，电梯发出运转的声音，带着四人慢慢上升。
“补课的第一条内容。”殷扬靠着电梯的一侧，抱着胸不紧不慢道，“不要在半夜乘坐有灵异现象发生的楼栋电梯。”
像是配合着殷扬说的话，电梯里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高景和唐芸两人严肃了神色，站直身体，手搭在自己的武器上，齐刷刷后退一步，各自站到殷扬和肖业的身后。
殷扬、肖业：“……”
随着电梯到了楼层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滑向两侧，高景猛地睁大双眼，长腿往前一跨，“这不可能！”
高景伸出双手，不敢相信却又的确结结实实地摸到了抵在门口的一面红砖墙，脸色更加精彩，“怎么可能……”他们白天下午过来的时候，电梯门一打开，面前分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怎么可能有人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砌起一堵高墙来！
殷扬微微挑了挑眉，这楼里的东西倒是比他想象得要能耐几分。
电梯门打开的时间过长，自动合上了，高景后退了一步，靠着电梯喃喃，“这是幻觉？”有实体的幻觉？怎么可能？他自我否定地摇摇头。
唐芸不信邪，又按了16楼，电梯门再次打开，面前却又变回跟白天一样的景象了，长长的走廊，白色的灯管发着有些暗淡的白光。
“先出去。”殷扬说道，率先走出了电梯，肖业见高景还是一副愣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拎着人的衣领，把高景扔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高景想不通，转过身去看之前应该立在电梯口处的红砖墙，却连那堵墙曾经存在的一点点痕迹都寻不到。
他跟着扶摇山人学艺，自然知道有些把戏都是些妖魔鬼怪的拿手好戏，但他从没听过有东西可以隔空移物，若是真有东西能凭空搬来一堵墙，那么是不是又能凭空挪来一座山……？他兀自摇着头，这不可能，如此违背天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有魔、有妖办得到？！
不然，太可怕了……
可是这样一来，之前那堵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红砖墙又该作何解释？
“多想无益，见到了便自然就知道了。”殷扬看了高景一眼，说道，“你来这一层是想做什么？”
高景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把正事忘了。
“我在想那女鬼一直蹲在墙角里，莫非是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高景转向楼梯间，那儿的门紧闭着，仿佛关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他吸了口气，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用力一拧，“所以我想去看看。”
他猛地把门推开，同时往后跳了一步，生怕里面会有东西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冲出来似的。结果门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莫说鬼了，就连只蟑螂都没有。
唐芸斜睨了他一眼，“小学弟，你这胆子，连女孩子都不如啊，真好奇你过去是怎么一个人混这行饭吃的，不容易吧？”
高景：“……”
他撇撇嘴不搭腔，心道没听说过那句话么——最吓人的不是眼前看到的，而是从未见到的。脑补能力max的能被自己吓哭好伐。
他走过去，面对着墙角默默蹲了下来，一言不发，像个神经质似的，把唐芸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不住一巴掌拍到高景背上，“你干嘛呢你！”
高景慢吞吞转过头来，嘴角突然咧得极为夸张，仿佛咧到了耳后根，他直直地盯着唐芸看，却一言不发。
这怪异的模样把唐芸骇得一惊，往后连退了两步，嘴里叫道，“老师！老师！高景这是被女鬼上身了！？”
还未等殷扬开口，高景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两颊，大笑出来，“也不知道是谁胆子小，这样就被吓到了？哈哈哈！”
唐芸脸色发黑，扬起手就要往高景背上挥，被殷扬叫了一声才悻悻收了架势，嘴上威胁道，“下回再这样，有你好看的！”
高景笑嘻嘻地站起来，“我还以为学姐胆子大呢，没想到……”他话不说完，摊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肖业无奈地拉住又要暴起的唐芸，劝道，“好了，正事都忘了？高景，你要是再惹你学姐发火，我和你老师可都不拦了啊。”
高景撇撇嘴，做了个鬼脸，重新回到正题上，说道，“我蹲下来是想看看，用那女鬼的姿势是不是能看到些不同的地方。”
“那你看到了吗？”唐芸问道。
高景干咳了一声，婉转道，“可能是角度不太对。”
唐芸嗤了他一声，“我看你根本就是想错了方向。”
高景不服气，却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一时间语塞了。
“未必。”肖业笑了笑，“我倒是觉得高景的想法可以一试，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寻常女生的高度可能要比你矮上那么一截？”他手比划了下高景和唐芸两人的高度，唐芸在女生中身高算是中等偏上了，168左右，却依旧比高景矮上了一个脑袋还多。
高景一愣，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一点，如果身高相差了那么多，蹲下来看到的高度角度自然相差大了去了，他看不到的，说不定才是一直吸引女鬼的东西。
“啊学姐！你来你来看看！”高景连忙让出地方。
唐芸轻哼了一声，“之前还不知道是谁不想让我参与呢。”
高景一噎，没想到几天前说的话对方到现在还记得，这记仇记得……他干咳了一声，嘿嘿装傻笑着。
唐芸走了过去蹲下身，眼睛平视着面前，不断转动寻找不同的角度。因为之前也只是听高景的同学口述那女鬼是面对着墙角蹲着的，具体细节却是全然不知，只能由唐芸自己慢慢摸索着。
她皱着眉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她抿抿嘴，想了想索性跪了下来，把身体压得更低。
“找到了！”唐芸一顿，又看了眼确定没错之后，兴奋地喊道，“这儿有个小孔！”她指着离地面约20公分的一处，“可算被我看到了！”
高景连忙凑近了，这高度也是醉了，他就算之前蹲着，视线往下扫，也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唐芸这样的高度，加上极其细心地搜寻才能勉强找到点端倪。更何况她还是最后矮了身才找到的。
“诶呀别挤我，先让我看看。”唐芸嫌弃地推搡了下，本来空间就不大的，高景这个大个子凑过来，瞬间就更小了。
高景没办法，摸摸鼻子站起身来，“我这不是怕你不敢看嘛。”
“我有什么好不敢看的？”唐芸疑惑地问了一句，正打算凑近了好好看看那小孔眼里到底有什么，能让那女鬼一直蹲在这儿，就听到身后自家老师慢悠悠地说了句话，把她汗毛都炸了起来。
“高景是怕你从那孔眼里，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孔洞，向来神秘，一方钱眼可连一洞府，一小方世界，又或是阴阳眼，可窥见那阴曹地府的一隅——这都是古书里记载了多回的。
她慢慢往后挪了挪，勉强笑笑，“有什么是我不该看的东西啊……”
“比如说，一双眼睛。你往里头看着的时候，那里头，指不定也有东西在看你呢。”肖业温温和和地笑着，一本正经地说着吓唬人的话。
唐芸猛地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