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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黑色奥迪,缓缓靠近苏天涯的男人,正是肖舒庭。

肖舒庭把车停在苏天涯的脚边,摇下车窗,摘下墨镜,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苏天涯后,朝她使了个眼色。

苏天涯知道他是怕被候车站里的人,认出他是大明星的身份,她很配合的走近他的车子,俯下头问他:“怎么了?”

肖舒庭说:“我刚好路过,稍你一程,上车吧。”

苏天涯绝对不相信肖舒庭是“刚好路过”这么巧合,从前她最狼狈一刻,最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肖舒庭从来就没有一次说他“刚好路过”。

苏天涯印象中最深刻的一回是,有一次她一个人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正准备往家里大包小包的扛时,天忽然下起了大雨,那一日她没有带伞,一个人狼狈的站在雨中,拦了好久的计程车都拦不到,那个时候的肖舒庭已经开始在片场里走动,也已经买了一辆大众车代步,可当苏天涯打电话向他求助,问他可不可以待会过来载一程她时,他却推脱自己现在很忙,在片场忙得走不开。

那一日苏天涯足足站在超市门口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了一辆空的计程车,拖着大包小包回家里时,她全身已经湿透,肖舒庭却已经洗干净坐在客厅看电视,他瞧见她浑身湿透,只说了她一句“怎么出门不带伞”,就再也没有下文,继续看他的电视。那晚苏天涯站在淋浴底下,突然就掉起了眼泪,她想回到小时候,回到父母身边无忧无虑生活,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最好一觉醒来不知是什么钟点……

“在想什么?”安静的车厢里,肖舒庭低沉的嗓音打断了苏天涯的回忆。

苏天涯抬头看肖舒庭的侧脸,依旧是从前毫无瑕疵的俊美轮廓,只是时光飞逝,人事变迁,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事却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有人说,人生若之如初见该多么好,可人生又怎么可能一直如初见?

人总会改变,改变也不是什么坏事,被逼无奈的改变,往往只是因为现实教你看清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其实这或许也是换一种方式的成长。

苏天涯其实挺感激自己这些年的改变与经历,如果不是因为经历过这些伤害,她也许无法变得像现在这样勇敢,更加无法遇到黎卓凡,黎卓凡让她看到不一样的世界,遇见不一样的自己,就算他年纪小,就算他有时候不懂事让她伤透了心,可他至少让她幸福,让她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其实还有数不清的无数种可能。

肖舒庭见她沉默着,唇角却淡淡的勾着,又问她:“是不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苏天涯耸耸肩,转脸看向车窗外,漫不经心答道:“算是吧。”

肖舒庭瞥了她一眼,心情却不知怎么的难过起来,他总感觉她离自己好远,从前那个只会对他一个人笑的苏天涯,早已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他从前总自信的以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苏天涯最后一定会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回去,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一直站在原地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那个从前他以为打死都不会离开的苏天涯,早就狠狠的抛弃他,远远的离开了他。

他现在只有自己一个,快乐也没有人分享,痛苦更加无人诉说,每天晚上回家,他只觉得自己跟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能出去寻求刺激,偶尔睡个主动靠近的女星,却怎么也填满不了自己内心的空虚。

肖舒庭手掌控着方向盘,低沉的嗓音道:“天涯,我刚才以为你不会上我的汽车。”

苏天涯“哦”了一声,眉头微微一蹙,刚才在计程候车站时,她的的确确没有想到要上肖舒庭的车,如果不是为了亲口向他求证一些事情,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上他的车。

苏天涯不动声色,语气淡淡:“你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肖舒庭猛地扭头看她,有些意外且惊讶的目光看她,平素无波无澜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你想去哪?”

苏天涯侧脸对着他,开口:“随便吧。”

肖舒庭直接把汽车,开到了刘念的日本料理小餐馆。

刘念瞧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时,眉头不经意的一蹙,心有些愤恨的想着——苏天涯怎么又和肖舒庭勾搭上了?

刘念心里虽然这样想着,瞧见苏天涯时,该堆笑的时候还是堆笑。

刘念一边热情的将苏天涯和肖舒庭引进包厢,一边招呼问他们要吃点什么,等肖舒庭点完餐后,刘念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主动的盘着双腿,和他们两人一起坐在榻榻米上。

肖舒庭刚才开车过来的一路上,心里早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苏天涯刚才说“找个地方坐坐”,绝不只是想和他找个地方坐坐这么简单,苏天涯估计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虽然不确定是好话还说坏话,但是苏天涯有话要对自己说,肖舒庭心里已经觉得很高兴。

可刘念现在就堵坐在他们两人之间,还一直拉着苏天涯讲话,一直到日式料理被服务员送进来时,刘念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肖舒庭看着她这样,有些心烦,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绅士不绅士的问题,他很直接的对刘念说道:“刘念,我这会儿和天涯有事情要谈,能不能请你先回避一下?”

肖舒庭说得直白又特别不给面子,刘念原本就对他俩一起出现的事情如鲠在喉,如今被他当面在苏天涯面前这样赶,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脸色一下就涨得通红。

好在有苏天涯为她说话,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刘念,不好意思,我和肖舒庭有一点工作的事情要谈,等我们待会谈完你再进来陪我聊天可以吗?你待会一定要来哦,你要是不来陪我聊天,我真是无聊死了……”

苏天涯把话这样一说,才稍微给刘念挽回了一点面子。

刘念只好起身,一边和苏天涯保证待会一定进来和她聊天,一边偷偷用眼神瞄着肖舒庭,肖舒庭却没有多看她一眼,一直紧抿着唇瓣,脸色也极其淡漠,从刚才上菜到现在为止,他连筷子都没有动过。

刘念瞧着肖舒庭脸色有些差的模样,身材似乎也比从前瘦了许多,突然多出一丝心疼的意味,连刚才他不给面子赶自己走的事情,她也暂时忘记了。

离开包厢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刘念脑海里还在不停浮现肖舒庭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对着餐厅路过的一面大镜子,纠结的跺了跺脚,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转身回头望向苏天涯和肖舒庭待着的包厢,她突然有些好奇,也突然有些担忧——苏天涯该不会打算重新接受肖舒庭了吧?要真的如此,她可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刘念眉眼狠地一颤,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包厢里,肖舒庭执起筷子,给苏天涯夹了块三文鱼,沾上厚厚的酱油芥末,送入她的盘中,他还清楚记得苏天涯的口味偏好,她喜欢吃刺激性的食物,尤其是日式料理,从前她总是对他说“含上一口沾满芥末三文鱼,感觉从头顶辣到脚底,全身经脉都打通了一样。”

苏天涯扫了一眼盘中的三文鱼,心想若是早些年他这样献殷勤讨好自己,自己一定会感动不已,可是现在?她就只当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迎合自己的口味,她没有动筷,只是正了正身子,打算开始进入主题。

苏天涯目光平静扫一眼对面坐着的肖舒庭,开门见山的问道:“李璐与黎卓凡的事情是你故意传出去的?”

肖舒庭身子微怔,脸部表情在一瞬间内微微僵硬,仿佛是没有猜到苏天涯会与他提起这件事情。

可好歹他也是个老戏骨了,肖舒庭很快便反应过来,疑惑的语气问道:“天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苏天涯说,“明人不说暗话,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到底有没有做过?直接告诉我就可以。”

肖舒庭低下头,撇了撇嘴,冷笑一声,神色蕴含着薄怒,半晌才咬着牙说:“有做过就怎么样?没有做过又怎么样?天涯……”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承认是你做的?”苏天涯打断他的话。

肖舒庭哼一声,不再开口。

苏天涯看着他,“你现在是默认?”

肖舒庭重重呼出一口气,仿佛很焦躁的模样,他站起身子来,在小小的包厢里来回走动。

苏天涯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舒庭被她逼问到头皮发麻,抑制不住的朝她低吼,“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天涯,如果我说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你信不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公平?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去招惹黎卓凡!……”

苏天涯觉得这世界玄幻了吗?两个男人的战争,现在黎卓凡被陷害,肖舒庭做了不道义的事情,可两个人全都来赖她!

真他妈有病!

苏天涯郁闷得直喘气,肖舒庭还在包厢里来回夺着步子,他像是发怒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向她攻击。

这个时候苏天涯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把刘念支出去,虽然她不想让刘念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想想与肖舒庭单独相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似乎一开始就是不明智的,他若是真想做什么,只要把锁头一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苏天涯想到后怕,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用力放下水杯后,抓起榻榻米上的背包,就要往门外走去。

她才刚一走到门口,原本在包厢里来回踱步的肖舒庭便猛地将她扯回来,伸手扣住了包厢的锁头。

苏天涯大感不妙,刚要大喊出声,肖舒庭一只手已经捂住她的嘴,他熟悉的从身后控制住她的身子,将她推搡至榻榻米上,一只手继续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另一只手将她死死摁在包厢的榻榻米上。

苏天涯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的肖舒庭,一股作呕的感觉从心中泛起。

肖舒庭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丑陋,大抵世界上每一个男人,都有犯罪的潜质,他只要一想起刚才苏天涯是从黎卓凡办公室里出来了的,他只要一想起苏天涯刚才一定被黎卓凡碰过了,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别人撕扯得四分五裂,他无处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除非再一次把她变成自己的专属品。

他的手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她裙摆里探,不管她在榻榻米上如何扭曲挣扎,粗粝的指尖揉戳到那熟悉的,曾经魂牵梦绕的滑腻肌肤时,他感觉自己缺失的那一块心,仿佛在被一点一点的填满,他想得到她,迫切想要得到她,不管刚才她与谁在一起过,他都不介意,此时此刻,他想要完全的霸占她,占有她,填满她……他再也不想要回去面对那冷冰冰的房间,再也不想为了发泄随便找个女人,却总把每个被压在身下的女人想象成她的模样,他现在就要她,把她锁起来也好,囚禁起来也好,只要能让自己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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