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1)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夏时诺几人从没见过夏时远这么伤心失态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措,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夏时远已经抹了把脸,自己站了起来,现在哭根本无济于事,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救长戟回来。

他转身冷静的看看三人,“大哥,我们先回家。”

夏时杰点点头,几人不耽搁时间,快速往回走,刚进屋就听到夏红兵几人的玩笑声,看到他们进来,除了夏时远,几人脸上都带的有伤,夏时诺看起来最为严重,快速站起,夏红兵打眼一瞧问道,“这是怎么了?小奡呢?”

夏时远抿抿唇,除了眼圈有些红,已看不出其他破绽,“爸,长戟被人带走了,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

李雪琴身子一晃,险些晕倒,邵霖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夏时远心思电转,从桌上拿过手机开始给唐自秋打电话,刚刚出去几人都没带,唐自秋在家一晚上心里都有些不安宁,听到电话声突然响起,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的接起,夏时远也不废话,“唐爷爷,卫爷爷在吗?”他知道现在能快速调动人手的只有卫战。

唐自秋稳稳心神,“在,在,小远是出什么事了吗?”

夏时远轻轻的恩了一声,唐自秋把电话递给卫战,开了免提,俩人一起听,夏时远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但仔细能发觉带了颤音,“卫爷爷,你先扶好唐爷爷,你们先镇定,”话虽这么说,他自己都不能完全镇定下来,只是他不能突然刺激外公,这是长戟至亲之人,他不能不顾虑,捏捏微酸的鼻尖,夏时远继续道,“长戟突然被人带走了,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当兵的,并且叫他‘少爷’,对我们病没有下狠手,我估计是卫家老宅派过来的人,现在距离长戟带走应该有十分钟,卫爷爷您觉得呢?”

唐自秋双拳攥紧,卫战眼神飞速转动,俩人同时想到之前卫正丰来的目的,心下一凛,卫战回道,“小远你先别急,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老宅那边的人,这之前还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我现在就回京都,小远你记得不要报警,你把电话给邵霖。”

几人被夏时远利索的分析震了一下,夏时远回了声“我知道。”就把电话递给邵霖,邵霖会意,认真听,转头就动用关系给各路打电话,那么多人目标肯定很大,邵霖之前已经给自己的一些朋友打过电话,交通局的人开始对今晚外出的车俩严格调查,火车站邵霖也派了人,夏时远心里隐隐有些感觉,这些恐怕都无济于事,他们从没想过报警,不说能不能立案,这不是一般的警察能管的了的。

夏红兵几人不知道为什么夏时远这么肯定卫奡是被卫家的人带走的,但这方面的事夏时远要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一天的喜悦消失殆尽,此刻他们是满满的担忧,但至少可以确定卫奡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邵霖接听玩就把电话递给夏时远,夏时远不假思索道,“卫爷爷,我去京都跟你们会合。”

卫战并没有反对,只道,“你小心点。”

夏时远挂断电话,夏红兵立刻道,“小远,我和你妈跟你一起去。”

夏时远摇摇头,看他们有些着急,他温声道,“爸妈,现在酒店刚开业离不了人,邵叔跟我去,你们就看顾好家里,不能全都乱了套,我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夏红兵还要说什么,李雪琴看着他微微摇摇头,示意不要再多说了,小远这时候明显是已经下了决定还有关卫奡,不是他们一言半语能动摇的了的,说不定现在心里多乱呢,况且他们去了,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啊。

夏红兵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夏时蔷已经拿来了药箱帮夏时诺几人处理伤口,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李雪琴想想卫奡在看看几个孩子眼泪簌簌滑落,这卫家老头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说都老了老了,身子都进大半个棺材盖了,这么瞎折腾是图俩了什么啊。

夏时杰几人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挨个紧紧的抱了抱夏时远,不用怕,你身后还有我们呢,我们是一家人。

夏时远心中一暖,转身跟邵霖连夜赶往京都。

坐在车上,俩人相顾无言,夏时远面无表情,神色透着一股冷然,邵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平时都是眉眼弯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这时候竟然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次日上午,俩人在一所四合院门口下车,见到了卫战,明显这人也是刚到,意外的,夏时远竟然看到了唐自秋,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原因不用猜,大家心知肚明。

几人的面色都有些憔悴,都是一夜未睡,三个成年人已经冒出了短短的胡茬,唐自秋揉揉他的脑袋,“小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先收拾一下,奡儿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更难受的。”

夏时远点点头,几人根本没心情睡觉,走进四合院,唐自秋带着他们洗漱一番,看起色还行,卫战带着几人直奔卫家老宅。

卫家老宅隐藏在葱葱郁郁的林木之后,这里面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卫员是真正的荷枪实弹,夏时远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也许,日后卫家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敌人,他两世温和待人,对于看不顺眼的呼市便是,从未树敌,这还是第一次。

他们走进来,就看到卫正丰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的阴凉处喝茶,慢悠悠的带着一丝享受的味道,看到他们竟然微微一笑,“卫战、唐自秋你们都来啦,呦,还有位小友,都坐啊。”说着。指指旁边的凳子。

这时候卫亭夫妻俩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夏时远还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显得稍矮一些的男生,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跋扈之气,眼神倨傲。

唐自秋懒得跟他废话,“我问你,奡儿呢?”

卫正丰缓缓的站起来,“唐自秋你不是在你女儿床前发誓永远不出古登村吗?怎么这下就忍不住了,你对得起你死去的闺女吗?”

唐自秋冷笑,“你还有脸提君儿,她若是还活着,又怎么会不支持我这么做,废话少说,赶紧把奡儿交出来。”

卫战冷冷的看着卫正丰,“这么大年纪了,别这么不要脸,给卫亭、卫谦树立些好榜样吧,我说过不会让奡儿回来,你就算硬抢也没用,抢过来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护住。”

卫亭忍不住出声,“爸,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卫奡是我儿子,爷爷也是为了他好。”

卫战拿出背后的鞭子一鞭抽过去,“孽障,你儿子,这么多年你教过他什么?君儿怎么去的,卫谦为什么出生在奡儿前面,丢人的东西!”

卫亭吓得不敢说话,梁茹向后退一步,而卫谦闻言则满脸的不忿,你们爷孙这一脉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奡儿也算是歹竹出好笋,卫亭有些疑惑,什么叫你们爷孙这一脉?

卫正丰眼神一厉,“卫战!”

卫战一鞭子把石桌上的茶具抽的四散倒落,顺着桌沿滑下来,咣咣当当碎了一地,煞是好听,可惜无人欣赏,卫正丰被他这嚣张的态度气的倒退两步,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做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但既然做都做了,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

卫正丰狠戾一笑,“卫战,你也不要怪我,既然你们不同意他回来为我卫家出力,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们如愿,想要他出来,就看他能不能闯过那一关了,哈哈哈,这你也试过,不过可是比你更倒霉,这是他的命!不为我卫家效劳,我要他做什么!“

卫战瞳孔一缩,唐自秋上前一步急声道,“你把奡儿怎么了?”

卫正丰微微一笑,“为了不辜负这些年卫战对他的栽培,对得起他那保送q大的智商,自然是为他寻了个好去处。”卫奡是送过去年龄最小的孩子,当年卫战待得地方尚且是九死一生,而且当时卫战已经二十岁了,卫奡现在才十三岁,工夫也没有多精深,保送大学不是还没有上么,他就不信卫奡能闯出来。

卫正丰就是笃定了卫奡不能活着出来,那里的秩序尤其残酷,他就没见过十五岁以下的人能活着出来的,卫奡也不可能例外。

他的眼里闪过恶毒的笑意,想想未来,面目甚至有些狰狞,卫战恍然间知道了什么,唐自秋满心焦急,夏时远心慌的不得了,他还一直以为长戟被老头子带走了,老头子总不会伤及他的性命,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长戟的处境一点都不安全。

看着唐自秋和夏时远看着自己双双期待的眼神,卫战嘴唇翕动,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卫正丰的眼中满是得意,“卫战你倒是跟他们说说啊,让唐自秋听听自己的外孙将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卫战紧紧握住唐自秋的手,另一只手揉揉夏时远的脑袋,看向卫正丰冷哼一声,“你就这么确信奡儿走不出来,他若是真的出来了,你们卫家……,呵。”

卫正丰手指轻轻一摇,“卫战你要认清现实,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我就不信他能出来,这绝不可能。”

卫战看着他,“是吗?未来谁也不知道,世事无绝对,咱走着瞧好了。”他话锋一转,“老头子,既然你敢做,想必后果你也想过了吧?”

夏时远越来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然而他此刻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重生以来,一直没多大志向,顶多帮家里多赚点钱,家人能有好生活,然后他能跟长戟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可是总有一些人来找麻烦,他就只能这么无能为力。

卫正丰双目圆瞪,“我就不信你还真能弑父不成。”

夏时远看着卫正丰,“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卫正丰看了看他,“这你就不懂了吧,对我是没什么好处,可没坏处不是吗?我乐意。”

夏时远闭了闭眼,世上总是有这么些人,毫无理由的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卫正丰狐疑的看着他伤心的面容,“呵,我说小娃娃,你跟卫奡不会是跟卫战和唐自秋一样的关系吧?老子最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两个男子勾搭成奸,结为夫妻,也不显恶心,怎么同性恋都跑到你们那儿了。”

夏时远脑子‘嗡’的一响,然而现在并不是深思这些的时候。

唐自秋没想到这人这时候竟然会对夏时远说出自己和卫战的关系,夏时远在早熟,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然而卫奡对夏时远的感情他们是看在眼里,夏时远对卫奡有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也自然看得出来,就怕孩子突然被人捅破这层纱,万一出点什么事,这个关头,没准更乱了。

好在夏时远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表情,他微微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满心的怒火,这老头子未免太不要脸。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卫战直接就出手了,卫亭那一晚的艳照被他摔在卫正丰的脸上,瞬间洒落了一地,那不堪的画面顿时映了老头子满眼,接下来是邵霖递过来一沓白纸,摔在石桌上,有几张瞬间被流出的茶水浸湿,但这并没有阻挡住卫正丰的视线,甚至看的更加清晰,卫亭瞄了一眼,身子直接软到在地,卫战冷笑,“卫正丰,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卫正丰双手指着卫战,“卫战,你竟然敢……”

“我早就警告过你,我有什么不敢的,待会儿自会有人来带他们走。”

卫亭抱着卫战的裤脚苦苦哀求,“爸,我是你儿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些年他吃喝玩乐,更有不少进钱的路子,只是不正当罢了,但是他爷爷是国家元老而且派人将他遗留的问题收拾的一干二净,没事谁会动他,他就是有所依仗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卫战一脚把他踢出老远,“奡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敢说这次的事你不知道吗?”

卫亭心虚,昨晚卫奡回来的时候爷爷就告诉他了,而且这主意有一半是他出的,可是爷爷要是不跟他说那里的情况,他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卫战接着出声,“而且卫亭,你自己去验验dna,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窝囊,这么没用,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儿女人,要是我儿子我早就抽死你了。”

卫亭茫然的抬头看着卫战,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是卫战儿子了?如果不是,那他是谁的儿子?这么多年他连自己到底是谁的种都没弄清……

卫正丰暴吼一声,“卫战!”

卫战不屑的看了卫正丰一眼,“你有什么不敢让他知道的,反正都要被抓走了,被带走前弄清自己的身世对他也是一种负责吧,万一他要是死在里面了,总比死了还蒙在骨子里的强。”

卫亭听到那个‘死’字,害怕的直发抖,他觉得自己进去就出不来了,也顾不上其他,对着卫正丰大声哭喊,“爷爷,您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卫战则好像看戏一般,“老头子,你最好祈祷奡儿可以平平安安的出来,不然我定然让你的孙子、孙媳陪葬,”他说着看了卫谦一眼,“还有你这宝贝重孙,我定然让这一脉断子绝孙。”

卫谦害怕的躲在梁茹的身后,梁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卫正丰一把将卫谦扯了过来,“卫战,他还是孩子,你不能伤及无辜。”

卫战哈哈一笑,“伤及无辜?你这话未免太好笑了,奡儿,君儿,阿秋,甚至是我,哪一个不无辜,你不照样下的了手吗?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夏时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似乎是一些陈年旧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出一些端倪,唐自秋不知在想什么,一直默默不语。

卫战看着卫亭,“卫亭,卫家你最看不过眼的就是卫磊了吧?。”

卫亭直点头,可是到了半截又顿住了,僵硬的看了卫正丰一眼,他是看不惯这个大伯,这人也是个爱玩儿的,这大多人都知道,只是这人男女通吃,而卫战喜欢唐自秋他早就知道,他觉得要不是唐自秋自己整天也不会被修理的那么惨,说不定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他讨厌同性恋,卫磊这个双性恋更是让他所不耻。

不说这人长相还特别阴柔,偏偏自己有些地方跟他特别像,看起来一点也不爷们,爷爷是疼自己,可是一旦涉及这个大伯,只要他敢说一点不好的,他肯定死的很惨,大伯可以说是家里的禁忌,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这么多年在家里几乎没人提起过。

卫战冷笑一声,“他就是你亲爹!”

卫亭在他说起卫磊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如遭雷击,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拉着卫正丰的衣袖,期盼的看着他,“爷爷,他是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骗我的。”

卫正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你给我出息点,你大伯才是你亲爹,怎么着,还辱没你了不成。”

卫亭疯癫的笑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这太丢人了,要是传出去了要我颜面何存,不,他才不是,我才没有这样丢人的父亲,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卫正丰气的双脚直接往卫亭身上踹,那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是卫亭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不孝子,那才是你亲爸。”

梁茹和卫谦惊呆了,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阻拦,梁茹劝慰道,“亭子你少说几句,爷爷您消消气,他这只是一时缓不过来。”

卫亭会胳膊直接把梁茹掀倒在地,“滚!这没有你插嘴的份,既然我是他儿子,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好,凭什么瞒我这么长时间,有本事就瞒我一辈子,我就是不承认,不承认!”

卫战呵呵一笑,“哼,你以为我想认下你这个儿子吗?等我回来的时候便宜儿子就那么大了,我还不知道哪个女人能怀上我的种。”

这时候卫嘉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也赶了回来,进来就听到卫战这番话,卫革看着卫亭,“亭子你也不要不接受现实,事实就是如此,你二叔早就结扎了。”

说完他冷沉着一张脸,“爸,奡儿呢,你快把他放出来,别再招惹老三了。”

卫亭张狂的大笑,“哈哈哈,卫奡恐怕这辈子你们都见不到了,别想了,爷爷把他送走了,现在就算是爷爷也见不了他一面,你们谁都没办法。”

卫革没想到老爷子下手如此狠,但他想不到老爷子能把卫奡送到哪儿去,焦急道,“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搞得一家人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卫战冷冷道,“早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看着卫正丰,“今天,我就跟卫家断绝关系,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再不是卫家人,你惹我的,我必十倍奉还。”

卫正丰还真的没想到卫战竟然会如此决绝,夏时远也是一愣,唐自秋握住卫战的手用的力道更大了,卫革看向唐自秋,面带愁容,“自秋,你劝劝他,这些年有些事情是爸不对,可也没到这个地步不是吗?”

唐自秋冷淡的瞥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劝?这些年他做的事情还不算过分吗?现在奡儿更是被他害的……,他有什么资格,你以什么名义来劝我,他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卫战看了卫革一眼,“二哥,事情没发生到你身上,你永远体会不到这种心情,有什么话你对我说,不要为难阿秋,难道我们当年经历的还不够吗?”

卫革呐吶,说不出一句话,卫嘉挪到夏时远身边看戏,其实二伯若是脱离了更好,这个家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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