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至汴京(1/1)

等了一会儿,润夜还是不出现。

金元景见朱红玉很是焦虑,道:“红玉,不如这样吧,我去寻找润夜看看,还是不要调动锦衣卫了吧。天子脚下影响不好。”

“哪里还有什么影响。”朱红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金元景见朱红玉急躁,又是一阵安慰,可是朱红玉一点也听不进去金元景的话。

朱红玉几乎已经决定让锦衣卫们去寻找一下润夜的踪迹的时候,只见远远的跑过来一个人影。

金元景远远的就看出来那是润夜,他穿得道袍上有两条慧剑,随风飞舞。

“好了红玉,人来了,咱们可以走了。”

朱红玉瞟了润夜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等他跑到身边时,白了他一眼。

“润夜,这大半天的,你跑哪里去了?”

润夜的脸因为奔跑而绯红,他擦了擦鬓角上滚落的汗珠,而后将手中的一个硬纸盒子塞到了朱红玉的手中。

“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朱红玉原想着说润夜一通,结果却接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盒子,一时之间还有点感动,真没想到润夜一成不变的外表之下,竟然还有这份心思。

“买这些……做什么,赶紧上车走吧。”

朱红玉的话语虽然说还是埋怨,但是也带着娇嗔,比刚才的态度好了太多,润夜见到朱红玉不怎么生气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上了金元景的车,车队终于开拔。

杭州近在眼前。

车马向前,坐上车的朱红玉半晌没有打开硬纸盒,放在手中抚摸了半天。

朱琥珀看到姐姐拿着一个纸盒反复抚摸,这精致的盒子朱琥珀之前从未见过,应该是方才润夜给姐姐的。

“姐姐,这是什么?”

朱红玉看了一眼琥珀,道:“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朱琥珀无辜的看着朱红玉,希望姐姐能打开盒子,让她看看润夜到底送了一些什么好东西,但是朱红玉却有不舍。

“我从小就不喜欢把贵重的礼物打开,害怕打开了是失望。”

琥珀才不听朱红玉说出的这些门门道道的鬼话,一把将姐姐手中的硬纸盒抢了过来。

就在她打开盒子的一刹那,一阵光芒闪过。

这温和的光芒照射在她的眼睛上,一闪而过,但是这光芒很是温和也极为温暖。

“珍珠!”朱琥珀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她捧着一盒珍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说,在船沉的时候,润夜没有带一分钱下来,之后从铅山县骗了一千两银子,也是给她用,让她管理财务。

后来买了车马之后,生了一百两银子用在路上的花销。

这钱润夜只是过了一下手,而且琥珀接过银票的时候还数了一下,就是整整的一千两银子,怎么突然间这润夜这般有钱了?

朱红玉看着琥珀惊讶的神情,将盒子抽了过来。

在看到珍珠项链的时候,朱红玉如同琥珀一般惊讶。她也不敢相信竟然穷困潦倒的润夜,能给她买珍珠项链,他哪里来的钱?

“姐姐,我也……真是太羡慕你了!这润夜没有钱也不知道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给你弄来了一串项链。只是为了哄你开心!要不要别这样……酸死了。”

朱红玉的脸一阵绯红,看着妹妹心里发慌。

她忙把润夜给她的项链收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脚边。怯生生的,一点也不像之前强势样子。

“我,我没有让他买这东西给我,我也知道他没有钱。谁知道来到诸暨还要赶路,这厮就跑到珍珠店里面去给我买东西。我最不愿意欠的就是这种人情。”

当然,朱红玉此时的解释在朱琥珀的眼中都是炫耀。

她知道吕明辞没有机会媲美润夜,一切都是她高攀了。

“真希望以后吕明辞能给我买一颗珠子,哪怕是一颗假的也好。”

朱琥珀说着,有点失落,朱红玉看到了妹妹的失落,说的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很不舒服。

“以后悔吗?以你现在的条件,能嫁一个不错的人选。妾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这样不好。”

可是琥珀觉得自己中了吕明辞的毒,这毒没有一刻是能够消退的。

“我宁肯自己从未见过吕明辞,但入了这个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朱红玉沉默了。

蝴蝶效应真的没有错,当初一个开始,最后造成了事情无法挽回。

如果没有李携,那日她就会在家,若是不遇到吕明辞,晚走一点,也许也不会给妹妹提供这样的机会来接触吕明辞。

一切巧合,一切决定,最后都让妹妹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

而如今,朱红玉所期盼的,只能是希望拜谒过皇帝之后,来年会更好一点吧……

马车隆隆,近在眼前的汴京在每个心中的地位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汴京了,这里即将开始另外一段新的故事……

汴京城门,高耸坚固。

为了防止水患,整个城门足有七丈之高。

巍峨的城门灰不溜秋,一点也没有江南的婉约。

马车驶向了城门之前,朱红玉意识到汴京的城门是个“瓮城”,里面还有二道城门。

当然,现如今这些猜测没有任何用处,朱红玉坐在马车之上,掀开了车帘,朝着车外面看去,都是帝都的巍峨和壮阔。

谁能想到,这温润如玉的江南,竟然承接了作为帝都的重任,金陵被这个王朝抛诸于脑后,汴京杭州成为整个王朝首都的年份,还不到十年。

坐在马车之上,除了经常来往于汴京的、护送朱红玉的锦衣卫,被护送的人都惊诧于汴州城门的高耸巍峨。

第一次,朱红玉觉得自己太小看这个时代了。

以前的她觉得,崇尚玄学的国家生产力落后,关于医术的书籍少得可怜,一定不会强盛到哪里去。

而如今,这一座巍峨的城池突然伫立在她的面前,用自己带着江南的温婉和帝都的沉重包容着朱红玉一行人时,朱红玉才觉得想要结束这个王朝的命运,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过了一道城门之后,行人明显增多,朱红玉挪到车帘前面,探出了车帘。

她看了一眼被车队甩在后面的一道城门,这瓮城的半月形结构将一行人笼罩在小小的区域之内,对朱红玉来说威严感十足。

而面前就是二道城门了。

琥珀知道这是姐姐第一次来到汴京,她上次急着办事儿,也并没有仔细看汴京的一草一木,再次来到汴京时也是时辰正好。

于是琥珀掀开轩帘,对着一旁骑马带队的徐景逸道:“徐爷,大家坐车坐的有些困乏了,不如下车走走吧?”

徐景逸点了点头,而后让车队停下,全员下车。

朱红玉和朱琥珀下了车,后面的那一辆车坐着的是润夜和金元景。

一行人在瓮城下车,由车夫牵着车走向二道城门,走到近处才能看见拦路检查的官兵。

朱红玉心想,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城市,才能建设下这样大的瓮城作为防御工事。

这个城市的设计者,很有眼光。

走到二道城门之前,朱红玉朝着城门里面眺望,汴京的边缘已经被她收入眼底。

除了一句“真大”,朱红玉一时词穷真的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别的词汇来形容这里。

“琥珀。”

“姐姐。”

朱红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儿琥珀,这才意识到妹妹是曾来过这里的,自己一时吃瘪。

而琥珀不解的看着姐姐,问道:“姐姐,怎么了……”

“今天……几号了?”

“二十七号,昨天咱们渡船,今天这不是才走到吗?”

朱红玉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她原本是想叫妹妹赶紧看看汴京。

结果是自己露怯了。

“好,真好,若是以后我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姐姐,不要说笑了,这里一千两银子才能买一个厕所。”

朱红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哪个朝代,作为首都的房子都不便宜啊。

很快,在朱红玉的震惊之中,一行人走到了二道城门门口,等待检查。

突然间,朱红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并没有身份证件……管凭路引全部落在了河里。

完了,这可怎么办!

朱红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惶然无措。

徐景逸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让众人不要走动,他则是闲适的走到了那个检查人来人往的小兵身旁。

小兵见到有在大街上公然佩剑的人走了过来,很是紧张的看着徐景逸。

而徐景逸要的就是小兵这紧张的神情。

“诶,你在这里当差?”

徐景逸像是一个流氓一般问道,而小兵吓得浑身一身冷汗。

“您……您是哪位?”

徐景逸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披风撩开,露出了自己跨在腰间的绣春刀。

这绣春刀,是象征着锦衣卫身份的佩剑,每一把上都刻着皇帝的私印,意味着这些人是皇帝的家臣而已。

但是正是这一柄绣春刀,也在暗示着锦衣卫“便宜行事”的特权。

很显然,徐景逸的意思是:“我刚刚回来。”

小兵看着绣春刀,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知道自己该死。

“不好意思大人,请您出示官凭!”

“老子他妈出门,差点回不来,那些东西丢路上了,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足矣,哪里有官凭?”

小兵一下子紧张了不少,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徐景逸出于谨慎的原因,很快将披风放了下来。

“怎么,还不让我们进门?爷爷,我一会儿把官凭拿上给您送回来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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