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比那个谁还要有钱(1/1)

大军出营后,扶苏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寒,我们出去走走吧。扶苏就无可无不可地跟她出来。

俩人在大营里一趟一趟地溜达,寒一边走,一边数数。扶苏问:“你干什么呢?”

寒:“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帐蓬,算算这些帐蓬得多少女人多长时间把它织出来、做出来。还想算算这大营到底能容纳多少人?”

扶苏奇怪地望着她,大军出营不应该是关心战果吗?她的关注怎么这么奇怪呢?

寒摇摇手:“没事儿,你关注你的,我关注我的。”

扶苏问:“你不担心蒙恬失败吗?”

寒:“那怎么会?三十万大军,比草原上的蚂蚱都多,一人咬一口也把匈奴人吃了。”

扶苏摇头:“你的好似有道理,但匈奴人很凶残的,从就会杀生了。”

寒也摇头:“可是大秦军也不弱呀,灭六国的战争中秦国骑兵多凶猛啊!”

“话是这么,对手不一样啊!”扶苏叹了口气。“哎,寒,你对这场战争这么有信心,怎么对我的未来这么没信心,我还不如这三十万军士让你信得过吗?”

寒沉默了一下,:“公子想多了!你问这天下人,天上有什么?海里有什么?山那边有什么?天下人会有上千种法。其中会有人的非常肯定,包括我们在咸阳见到的那些通神的人。

可是,事实是这样吧?只有你亲眼见到的事实会回答你。或许就是你亲眼所见的东西,上天也在嘲笑你,因为你所见的并非全部。”

扶苏问:“你到底要什么?”

寒:“我要的是,人们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也可以得非常肯定,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事情人们就会很不确定。因为了解,所以担心,因为不了解,所以信心十足。”

扶苏头,好像有道理的。

“寒你别数了,我们回去吧。回头有人报告给蒙恬,不定蒙恬会以为我们来盘他的帐。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寒一想,也是。就:“好吧。你看,对于身边的事情你也不能把握。”

扶苏苦笑,真的是不能把握,越想越有那么多把握不住的东西。

蒙恬找的通译来了。一个叫友直,一个叫友谅,是兄弟俩。他们俩是住在肤施城里的居民。友直胆大直爽,友谅细致灵活。这是简单交流之后,他们给人的印象。两人皆通文墨,据他们的父亲在此地是做大啬夫的。

来了秦朝这么久,寒也知道了秦朝有很多的啬夫,除了综合岗位上的如县长的大啬夫,也有专业色彩比较明显的,如田啬夫,掌管全县的耕地和农事;有司空啬夫,负责全县的土木工程和刑徒;有亭啬夫,主管全县有关亭的事务;又有仓啬夫、库啬夫、发弩啬夫等。

在这个时代,他们这样的“官二代”才有上学室受教育的机会,像大枣那样的人是没有的。

不过,他们这“官二代”和扶苏这样的“官二代”就没法比了。

两人在扶苏面前甚是恭谨,连带着对寒也很客气。他们也努力雅言,但这时候交通和信息都不发达,雅言这种普通话并没有普及开。为了沟通顺畅,扶苏让他们每天过来,和自己一起活动,相处久了会渐渐明白对方的语言习惯、表达方式。

两人对寒讲的方言很感兴趣,觉得腔调怪怪的,但寒话态度平和文雅,让他们觉得这大概是哪个地方来的好出身的美人,倒不敢她的话很土。

木木要出去买羊,扶苏过的话是一定要兑现的。现在大营里人不多,拿回来在伙房做影响也有限,在外面烧烤就更有滋味。

起买羊,友直就,我带你们去吧,附近的地方我都熟悉。

扶苏一想,就站起身来。他也不想去训练了,与其没事干担心前线的战况,还不如找事干干。出去和边民接触一下,就当体察民情。

寒对这事儿最热心。她心里老惦记着找煤矿的事,不出去到哪里找呢?以她和扶苏的关系,让上百个人撒开了找也可以,问题是没目标地瞎摸瞎撞,这也太搞笑了。皇子也丢不起这个人呀!

几个人一同从大营出来,护卫只带了彭彭和丁满。那友直和友谅也骑着马,晚上他们还要回到肤施城去。

友直,附近住的人都不能称之这边民,而他们才是真正的边民。时候他们并不在这里住,而是住在更靠北的乌加河一带。那时候认识几个匈奴人的孩子,一起抓过羊,也一起打过兔子。后来匈奴人南下了,他们一家也南迁。偶尔会遇到匈奴人来找医生的,他们也去帮忙,断断续续的,语言的练习就没扔下。

起匈奴人,吃过苦头的边民恨得牙根痒痒,他们也一样。可是回忆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也是很有意思的。有时候不能想像他们长大会拿着刀冲进来抢东西,而被抢的那户人家就是自己。

友直一边还一边感叹,友谅打断他,长大了就不要想着时候的事情,如果他们拿着刀过来,我们一样要拿起刀来还击,你不仁我也不能以仁义待之,对待匈奴人千万不能手软、不能抱以幻想。

扶苏头,友谅的对。这次和他们谈判只是暂时的需要,防备之心是永远都不能放下的。

寒也头。这友直友谅兄弟俩倒是有意思,一个重感情有些优柔,心里有什么就出来。一个懂得看形势,知道在什么人面前什么话,又不显得巴结谄媚,这弟弟比哥哥还要更成熟、更有决断。

找到了一处农户,那农户家里的女人正在门前的石头上坐着缝衣服,头上有个草棍儿可能自己没发现,人一动弹那草根也跟着动弹。友直问:“你家男人呢?”

那女人就抬起头打量着这一帮衣着体面的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时有些茫然。

寒一看,跳下马来,笑眯眯地:“大姐,我们是来买羊的,请问您家有羊要卖吗?”

那女人摇摇头。看寒和善的样子,她回身一指后边那家:“到那家问问吧,他家的羊大了,我家的羊太,再养养吧。”

几个人就又去另一家。另一家的女人也在,她做不了主,要等男人回来。而男人呢放羊去了。

寒看看天色,这个很多羊都不在家,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用眼神和扶苏照会了一下,对那农妇:“大姐,你能不能带着我们去找你男人放羊的地方,我们和他谈。不定我们就从你家买羊了。”

那女人想了想,冲屋里了声,就丢下手里的活儿,带他们朝村外走去。

其实这村子户数并不多,几乎家家养羊。自从附近驻地人数激增,他们养羊的日子也好过了,时不时会有军官来买羊。

那放羊的地方不算远,绕过一个山梁就见着了。那女人一指,“那个蓝头巾的是我家的,不要去找那个灰头巾的。”完,就没她什么事似地走了。

一行人也没理她那态度,就朝那放羊的走过去。

木木去和那放羊的谈,扶苏和寒下了马,随便走走。

扶苏:“你看那羊,吃草的怎么还吃石头?”

果然,不是一只羊在吃石头,而是很多羊都在吃石头。其实,吃是不准确的,它们都在舔石头。很多只羊伸出它们的舌头,这情景确实不多见。

两人都觉得有意思,走过去看。人一走过去,羊就散了。它们散开以后,跑到另一处地方舔石头。这非常有趣,扶苏打都没见过。寒也没见过。

寒端详它们舔的地方,调皮地问扶苏:“你敢不敢舔?”

扶苏:“这有什么不敢的,羊吃了没事儿,我吃了就没事,不过是嫌脏罢了。”

寒按捺不住好奇心,从山壁上抠了一块下来,是黄白色的结晶体,她看看扶苏,背转身,低头舔了一下。嗯?咸的?她又舔了一下。

扶苏不禁抚额长叹,上天呀,我怎么遇到这样的妹子,石头上的毛她敢拔,羊舔过的东西她也舔,这,这,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寒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扶苏打趣地问:“好吃吗?”

寒头:“今晚用它煮羊肉。”

扶苏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要不要这么生猛啊!

寒没理他那不友好的眼光,她沿着山根一路看过去。找到那灰头巾放羊的,她问:“大哥,你这羊爱舔的这黄石头,在别的地方还有吗?”

那大哥一看,是一个男装打扮的美人跟他搭话,就有些不安。他红着脸嗫嚅着:“有的,后边那个梁也有的,就是颜色发红。”

寒谢过了这放羊的大哥。招呼彭彭和丁满和她一起装石头。石头并不难弄,从山的剖面上可以看得见的,都可以敲下来,质地并不算硬,类似于冰糖。往上看,黄石头上边就是厚厚的黄土层了。这要是剥离土层,得费多大功啊!

扶苏觉得寒真可爱。他很喜欢寒那种“我有一个想法”的表情。

友直和友谅就觉得寒挺怪的。看着她出身好、教养好,可是做事情好像不太在“套路”上。对人和气的人很多,但跟身份低的人和气的不多。有的人你对他越和气,他越不把你当回事,所以端着有端着的好处。

呵呵,现在这姑娘居然上手帮着装麻袋。

买好了羊,一行人就跟着放羊的回去。他们要在那农户家里把羊杀了,总不好在大营里弄得人尽皆知。

扶苏和寒没进去,这杀生的事儿也没什么好看的。

得了几块石头就喜滋滋的,这丫头太有趣了。

扶苏:“寒,我就没见过你绣花。”

“嗯。家里长辈没教过。人家绣花的时候我在学画画儿。”

“可是你会做衣服。”

“嗯哼,让大公子见笑了。其实不会做,只是会画样子和计算尺寸。我做得最好的一件衣服就是那件雨披,已经被你送人了。那是我从到大做得最认真的一件衣服。我要是能做得好,我就做一件有袖子的送给你,就是怕做不好才做成那样,现在反正也不在了,有没有就无所谓了。”

“你这么倒让我送得有些后悔了。”

“假话!虚伪!”

“不是假话!想送给他是真的,我失去你给的好东西的遗憾也是真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真话。明年有了青柿子再给你做一件。”

“嗯,我媳妇对我最好了!”

“咦——,属猴子的,见杆儿就爬!”

“寒,我们回了咸阳,你就搬到我大宅里住吧,我要热热闹闹地把你娶过来。”

“大公子,咱好好地完成了谈判的任务再吧。好吗?”

“寒,每到这时候,我就真想掐断你的白脖子。”

“先别,你等着我带你发财吧,我要把你培养成全国最大的财主,比那个谁还要有钱。”

“谁?”

寒想了想,当然不是比尔﹒盖茨和巴菲特,“那个谁,那个吕不韦。”

“打住,别提他!”

寒一吐舌头,这吕不韦好像是他们家的家丑,以后就真的不能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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