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湿没湿?(1/1)

在家的时候,除了到李斯的书房做做要抄的文件,就是猫在家里做她的印染试验。

印花果然比画画儿省事,只要掌握好了颜料的多少,一会儿功夫就能印一大片。印完了,固色很重要。还是原来的思路,明矾水浸泡,最后挂起来晾干。晾干以后,发现面料很鲜亮,可是它是僵硬的,再用清水漂洗,结果一下水,才发现,问题太严重了,色彩模糊了一大片。

问题出在哪儿呢?

画工笔讲究三矾九水,那是把明矾水一遍一遍地刷上去,最后没有漂洗的程序。做衣服是要穿在身上的,总得要洗来洗去。印染跟扎染的要求不一样,扎染的东西,在两色边际它是自然模糊的,那本身就是一种艺术效果,印染要的就是花是花,叶是叶,一清二楚,绝不能发生严重的掉色。

怎么办呢?

想了一晚上,她大体有了一思路。这灵感是从浸泡染色和蒸煮染色来的。蒸煮染色出来的东西比浸泡染色上色快,也牢固,这明热量是改变植物纤维的关键。

于是,她改变了一下做法。把明矾和靛蓝混在一起,先印花,印完了以后,上笼屉蒸,蒸完晾凉,让它充分地改变纤维的色彩。再然后用清水漂洗,挂起晾干。

前后一对比,后一种效果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掉色。

但就是这样,她也算取得成功了。

这个时代的人们终于可以穿上印花布了!

她兴奋不能自抑,在屋子里大声歌唱,门外的鸽子咕咕在叫,叫了好一会儿才听见。

扶苏又来信息了,他他想她。

“哼!”寒洲奖励了鸽子一把瓜子仁,就把它放回去了。这家伙越来越黏人了。

每天就这三个字,把她弄得晕晕乎乎的。泡妞高手啊!

不管他,现在她的科研兴趣正浓呢。她又想到了套色印花。

她先用明矾水泡了一块布,再把紫草切碎,用很热的水泡了半天,捞出渣子,紫色颜料就算弄好了。又找了块布头,在手里揉巴揉巴,看起来像朵抽象的花,然后就一朵紫花一朵紫花地开始印了。呆会儿,再找块布头,也揉巴揉巴,沾上靛蓝,一朵蓝花一朵蓝花又开到布面上去了。

很写意,很大气,也很浪漫的花色。

当然了,还是上笼屉,晾凉,漂洗。

饭嘛?现在脸皮厚了,顾不得做,也就不挑肥减瘦了,找冯妈盛了一碗。冯妈时不时收到礼物,也很高兴给她留饭。

蒿子姐吃惊地看着套色印花的布样,几个女儿也围过来。这多漂亮啊!

当着她们的面,染色工程师寒洲又依照程序做了一遍,每一道工序做完,就要问,韭儿、豆儿、苗儿,记住了吗?三个丫头就记住了。

……

当成品出来,教学过程也就结束了。

寒洲郑重其事地:“从今年这个夏天开始,咸阳的女人都将穿上我们染的花布。蒿子姐,咸阳的女人们都会感谢你的。我们要一起挣全咸阳的钱啦!”

蒿子姐激动地只知道好。她如今在街坊当中地位都高了。以前老打她的孩子爹话也好听多了。

组织人生产的事儿就交给蒿子姐一家。西施负责联系的胡家伙计们的家属也得给些任务。还得跟胡老爷子要个伙计,有很多联络的事儿和力气活要人做呢。

……

扶苏郁闷坏了,寒每天比他这个皇子都忙。见到她一次,两只手是蓝色的,好瘆人。

“不要忙着挣钱了,好不好?”

他抓着她那双蓝手可怜兮兮地。

寒很没诚意地安抚他:“过一段就好,过一段就好。咸阳的女人们就要穿上好看的衣服啦。”

“可是,你都没有时间陪我。”

“我没时间,可是你的女人们都有时间啊!你不去安抚她们心她们找你的麻烦!”

“啊——”扶苏都要崩溃了,能不能别这么没心没肺的话呢?你真的不要我这块肉骨头吗?

……

过了几天,寒洲主动走进扶苏的院子里。木木去开的门,见不到寒姑娘,公子都要拿鸽子撒气了。

“公子在书房。正在生闷气呢!”

寒不解地问:“怎么回事?谁惹他了?”

木木无奈地抚额叹息,公子啊,你生气人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呀!你这冤不冤?

寒姑娘大踏步走向书房,在窗户外面敲了几下窗棂。窗户开着,公子探头看了一下,赌气又缩了回去。

“公子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我走啦。”

“不出来,你进来!”

“你不出来,我真的走啦。我还要去跟人谈事儿呢?”

“一天到晚谈事儿,没完没了,你要谈事儿还来这里干嘛?……”

公子不满地一连声抱怨,可是人还是从里面出来了。

木木心,公子啊,你是真完了,让这个女人拿得死死的。到现在,你还没吃到肉吧?

扶苏一脸气不过的样子,:“你这是站一会儿就走?”

寒一把拉着他,哄孩似的:“跟我过来,有好事儿。”

“什么事儿?还拉拉扯扯的,你不怕人看见了?”

“哟,气性儿够大的!还皇子呢!”

“皇子就不能生气吗?”

“不跟你一般见识,孩子一样!来,站好了,披上,别动。”

“你拿的什么东西呀,就让我大热天的披上!”

归,扶苏还是乖乖地把那么一大片布披在身上。等披好了,寒站在近前给他整理,闻着寒身上些微的体香,他的气儿一下子就顺了。

这是件披风,很大很长,深赭色的,当然,这是扶苏的法。按寒洲的叫法,这是咖啡色的。

有个风帽,也很大,寒踮着脚给他把风帽戴上,脖子上有根带子,连这根能活动的带子也帮他很认真地系上。这么热的天,这是要把他捂出一痱子吗?

“扣子先别系了,自己抓着两边儿,乖乖等着。”完,寒就一溜烟跑厨房去了。

扶苏被捂得透不过气儿来,低头看看,扣子是田黄石的,两个一组,两个一组,配上深赭色的面料倒是雅致好看。

木木看公子傻瓜似地呆在太阳底下,心疼地喊:“公子,到树荫底下去,到树荫底下去。”

片刻,寒端了一盆水出来了。走到扶苏近前,二话不,“哗”地就往上浇。

扶苏呆了,木木也呆了。

天确实热,不过,姑娘这是演得哪一出啊?

放下盆子,寒擦擦满头的汗,兴奋地问:“湿没湿?湿没湿?”

扶苏愣了一下,施施然地:“湿了!湿透了!”鞋子真的湿透了。

寒奇怪地问:“怎么会湿了呢?我在家里做了实验的。”完,她走过来,撩起衣服察看。一边看,嘴里一边嘟囔:“没有啊,没有啊,哪儿湿了呢?”

扶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用大袍子裹住,“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寒挣扎:“放开我,太热了,太热了……”

扶苏咬牙切齿:“热也得忍着,我刚才都热了很久了。”

他一把抱起她,径直往屋里去了。寒的两个蹄子一个劲地踢腾。

木木收拾起地上的盆儿,听着屋里“嗷嗷”地怪叫,心,狼终于要发威了。要不,岂不是让羊看了?

崭新的雨披已经被扔在地上了。

寒洲躺在扶苏的床上,抱着他的头颤抖着求饶:“好了,别亲了,我没力气了。”

扶苏却像一只饿狼,终于抓到了羊,哪有扑倒了就撤退的道理。

“扶苏,快起来,热。”

羊都颤抖了,大灰狼肚子里还空空的呢。

“坏人,把我弄疼了……”

大灰狼正吃得起劲儿呢。

“扶苏,我,我不理你了……”

“唔……”嘴被堵上了,屋子里再有没有聒噪的声音了。

……

两个人一身的汗。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光溜溜的身体,和床上的人一样慵懒无力。

“坏人,把腿拿下去,你都得逞了,还不放开我。”

“不想拿开,你得答应嫁给我。”

“耍赖。刚才你不讲理,我还没算账呢!”

“你算吧,我就这样光溜溜地躺着,你想咋样就咋样。”

“不跟你了,我得洗洗,刚才你也不嫌脏!”

“刚才哪还顾得上脏不脏?不过,也不脏,就是一汗,我们俩一样。”

……

“扶苏。”

“嗯?”

“以前我觉得皇家离我好远,现在皇子躺在我身边,也就是个男人,一下子就近了。”

“这叫什么话,也就是个男人,把我得那么,那么不在乎似的。”

“呵,不是不在乎,而是在我的心目中皇家的一切都太沉重了,所以……”

“本来就不复杂,让你给想复杂了。你看,现在一切简单了。”

“简单什么?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进来就扒。”

“以前就是跟你太讲道理了,让你拿捏得死死的,哼,见一面都难!”

……

“扶苏,你很高兴,是吗?”

“嗯,就像所有的花在一瞬间全开了!”

“我怎么有委屈呢?”

“是吗?那是因为你是被动的,没有准备。而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看到你我就想紧紧地抱住你,然后一寸一寸地把你吞下去。”

“的你像一只狼似的。坏人!”

“我就是一只儿狼,狼现在又想吃羊了,啊呜一口。”

“呜,别,没有力气了……”

“你不需要有力气,我有力气就好了。”

“坏人……”

“叫我夫君,叫我夫君。”

“我,我叫不出来。”

“叫我夫君。”

“夫,扶,扶苏,扶苏……”

“唉……,你个死女人,你个死女人,你个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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