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1)

这是莫嫣然第一次听到德妃的名字,她叫莫止薇。也姓莫,甚至还顶着那张和莫嫣然相似的脸跪在那里。刚才和淑妃呛声的时候连莫嫣然都在恍惚间觉得怎么这样像自己。她脸上不和那日去行宫时候有淡淡的痕迹。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了,才看到其实比起像莫嫣然,更像莫屏幽罢了。她虽不知道这样遮掩能掩饰什么,不过她现在却是避讳不了那陆青芜时时往她身上靠来的目光。

她放下茶杯低声问她,“陆修仪在看什么?臣妾身上可是要开出花来了。”

陆青芜一笑,也轻声回她,“不过觉得这宫里有意思的很罢了。”她伸手碰了下莫嫣然的袖子接着说,“德妃和你还有贤妃娘娘都有着关系吧。本见着你们的人就该有预料的。”她又轻轻的笑了下,“哦,如今都是姓莫了。看来陛下喜欢的类型向来都是不轻易改变的。”

莫嫣然脸色自然不会好了,她忍了忍不在皇后面前公然发火,才换了笑脸过去,“陆修仪说的有理,毕竟陛下怎么改好像也是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吧。”她一把抓住陆青芜的袖子,不然她挥袖离开,上头皇后还在问德妃详细的情况,“修仪娘娘莫恼,怎么,被我说中心思难受的要死?对呀,臣妾真是迷瘴了,以为就臣妾自己知道呢,想是最清楚的不过是陆修仪了,您该感恩您真是有个好父亲呢。

“不然的话,臣妾都要怀疑,华清裳的死和您关系大着呢!”

“你!”陆青芜猛地把袖子扯开,又一个杯子摔烂了,莫嫣然在心底觉得对不起德妃,这一来她一个屋子里的杯子都被摔了不少。

皇后也看过来,问“陆修仪,怎么回事。”

陆修仪自然知道着了莫嫣然的道,可她怎么说,被怡嫔讽刺了?当下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平静的站起来福了福,又朝莫嫣然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下,“回娘娘,刚才怡嫔和臣妾谈起来说觉得德妃娘娘手段高明,也说了淑妃娘娘竟是这样好被挑拨的脾气,觉得可笑罢了。臣妾觉得她这话大不敬,刚想规劝她,却不想怡嫔脾气大的很,摔了臣妾的手,还累的德妃娘娘的杯子。

她深吸了口气,似乎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才说下去,“臣妾做事纵然不分场合有错,可也想娘娘恕罪。”

站在莫嫣然身后的清浅被她这么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都弄愣住了,都没顾上莫嫣然的反应就跪下来,“皇后娘娘,陆修仪胡说……”

“放肆。”陆青芜打断她,“娘娘如今却是应该相信了,臣妾哪里会编排怡嫔的不是,您看连她的丫头都敢站出来说主子的不是了。想必她的主子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清浅入宫时候尚浅,平日里又是都被莫嫣然放在宫里头好好保护着的,今天替了且柔出来就被人拿了把柄,她一时觉得对不起主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莫嫣然这时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先不理会她们让清浅站起来才回陆青芜,“陆修仪,我这宫女胆子小,可别的不敢说,冒犯主子?怕她是不敢的。”

“怡嫔,你现在是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信口雌黄吗?刚才你那宫女对本宫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我说她不会冒犯主子,敢问陆修仪,您是她的主子吗?”她笑了下,也不管那些称呼上的问题,管自己舒服说话,“哦,许您是觉得宫里的主子是所有丫鬟的主子吧,我这人吧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喜欢我的人和别人的人搞混了才吩咐了,是我的人就只是我的人,只怕我这丫头太听话了,一时间只记着我是主子了。”

“岂有此理,那你的意思便是皇后娘娘,陛下都不是主子了?!”陆青芜反应极快,当下喝到。

“什么朕是不是主子了?”

外头并没有人通报,等陛下都走到正门里头来了,说了话大家才发觉。众人齐齐站起来给沈初寒请安,他直直走进来,就发现,德妃还跪着,地上摔了三个茶碗,他叫了起,又毫不避讳的去牵了莫嫣然,等她站稳了,才直直走上去坐下来。

也不管德妃就问,“朕在外头就听着里头热闹着很,青芜的声音老远朕就听着了,什么朕和皇后不是主子了?”

陆青芜看他对着莫嫣然的那样子,又听她问,一时间却也有点拿不准他在外听去了多少,又见淑妃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大悔,深知那淑妃的坏脾气是不应该拿她做炮手的。

可她无法,就把刚才自己说的,又把莫嫣然说的重复了一遍。沈初寒许是已经知道大概了,这个时候才半点吃惊的反应都没有,指指莫嫣然,“你呀,什么话都拿来胡说。”语气里竟然是半点都不怪罪。

莫嫣然先歪头看了一眼陆青芜,才转过去回话,“陛下就会编排我,我哪里什么话都胡说啦。只是一时间心急口误罢了。”

沈初寒似乎也讶异她在人前也不改称呼,停了一瞬却没有反驳她,只是点点头,“行了,怡嫔便已经承认了是口误,青芜便不必再追究了,都坐下吧,来德妃宫里可不是计较谁的宫女谁是主子的事的。”这样却是轻描淡写的抹去刚才陆青芜嫁祸莫嫣然的那段话,甚至莫嫣然都还没有对那段话解释一二。

她心里发苦,只觉得不甘心才又回了一句,“怡嫔先是对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不敬……”

她还没说完沈初寒又重新看下她,一时间她竟然觉得有点说不下去,就听沈初寒冷笑了下,“难得陆修仪还记挂,这事既然是淑妃和德妃的事,你们便说说想如何处置吧。”

德妃还跪着,她低着头转过去看了莫嫣然一眼,就先开口,“回陛下,怡嫔向来敬着臣妾,臣妾却是不信她如此编排臣妾,那些话怕是陆修仪听岔了罢。”说是听岔了,不直接说是陆青芜胡说罢了。

她希冀的看着淑妃,淑妃正看着沈初寒,看了一会儿她才接话,“臣妾可什么都没听着呢,哪敢擅自处置。”

她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她软软的靠在椅子上,觉得好疲惫,幸而沈初寒已经不去和她讲话了,只说了句,“朕是为德妃的事来的,皇后和朕说说吧,问出什么来了。”

皇后就把刚才德妃说的重复了一遍,沈初寒磕了磕扶手,“哦,这么说来就是有人想毒害德妃?”

德妃磕了个头,“臣妾不敢,只求陛下和娘娘做主。”

沈初寒点了个头,“这事儿是要做主,皇后去好好查了吧。若是德妃确实和那个宫女灭门案无关,也不好一直禁足她。”

“是,陛下。”

“朕已经吩咐大理寺卿在查这件事了,都是朕的子民,朕不会轻易放过真凶,至于旁的什么事。”他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陆青芜,“朕不想多起那么些事端,皇后是六宫之主也得要知道如何管好底下人的嘴才好。”

“臣妾遵旨。”

他站起来,众人都以为他忙着,此次过来不过是给了所谓的子民的面子而已,马上就要会勤政殿去。却不想他往外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都还没看清他看向谁呢,他就又淡淡到,“还不跟上来。”

就见莫嫣然转过去朝皇后行了个礼,就急急的朝他走去。他等了她一会儿,等她的这狭短时光里,背影都是温柔的,见到莫嫣然到了他后头,他才迈了步子重新走了出去。

封绛白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她的背影。

你呀,什么话都拿来说。

“陛下特地来找我的?”沈初寒拍掉她爬上自己袖子的手,想了想又重新牵起来,唇角牵了牵,“这次真不是,朕是过去看看德妃的。”

“哦。”她蔫蔫的低下头,任被他牵着,只慢慢的跟着他走。

她的这个样子沈初寒觉得好笑,突然停下来她一时没注意,若不是沈初寒牵着她,都只怕走远了,他拉她回来,点点她的鼻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朕要是特地去了德妃宫里找你,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也不用好处呀,便是我知道陛下来找我,我开心呀。”她抽了抽鼻子,又嘟了嘟嘴,她发现每次她卖下萌,沈初寒就会拿她没办法。的确沈初寒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当下就笑笑,“真是小孩子脾气。”

他牵着她接着走,却不是怡和殿方向,而是未央宫方向,莫嫣然拉拉他的手,“陛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他不理她,只顾自己讲话,“这话,在朕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旁人听到,又要说你在德妃宫里硬生生下她面子了。你看今日陆青芜不就拿到你的话柄了……”

“哪儿呀。”她不礼貌的打断他,见他不恼的样子才接着说,“什么是我被她拿了话柄,陆青芜就会空口白话,那些不过是她自己空编出来的。她又不是我的谁,这种话我哪里会和她乱讲。”

沈初寒失笑,“你当时在德阳宫可半点没解释,反而给你宫女争口气呢。”

莫嫣然就知道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她哼了一声,“我说不说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陆青芜。”她见他眉头拢起来了,就讨好的挽住他的手臂,“臣妾失言,我不是见着郎君来了,就知道郎君定是会护着我的嘛。”

沈初寒都懒得理她,拍拍她的手,“下次不许乱说话,什么不过是个,她好歹是个修仪。”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不过陛下到底带我去哪儿啊?”

沈初寒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带你去看你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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