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班师回朝(1/1)

朕养丧尸那些年 !一月后。

时节渐暖,街边出来的人也比冬日要多得多。不过今儿却与往日都不同, 早有消息传来, 道是大齐军师已经班师回朝, 今日便能抵达京城。听到这消息后,京城人哪里还能坐得住,早已穿戴整齐,出城相迎了。

这回大齐讨伐西陵,可算是真正的大胜而归。

即便京城上下少有跟着去边疆的,可是京城最不缺的便是消息灵通之人,边境那里打了几次仗,输了几次赢了几次, 战场上又出了那位常胜将军,这一桩桩,一件件, 自有人替他们打听清楚。起初在听到合单金帐两国派人援助西陵的时候,大齐百姓还跟着紧张了一番,生怕此次大齐军会功败垂成,不想后头又突然传来战况, 道是那合单金帐两国突然反水,帮着大齐前后夹击西陵军, 将那十来万的西陵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西陵败落之后, 那西陵王更是被当场击毙。且击毙西陵王的不是别人, 正是当朝武状元, 荣庆侯府的那位状元郎。

这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当日那些支持阿年的人都再次陷入了癫狂。京城上下,又是一顿不要命的吹嘘声——他们果然没有看错,陈姑娘不仅武力过人,在演武场上技压群雄,放到战场上,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就因为阿年灭了那西陵王,如今京里京外,已经差不多将她吹上天了。原先还有几个说酸话的人,如今战绩出来了,且还是这样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及的功劳,便是那些想说酸话的,如今也再不敢说了。倘若真说了,还不得被人骂死。

至于那些看不起荣庆侯府的,也再不敢明目张胆地编排人家是乡下来的了。

随着阿年在战场上扬名,如今的荣庆侯府亦是水涨船高,每日里前来说亲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去的人多是铩羽而归,没有一个人真正说亲说成功的。莫说是说成了的,就连撬开陈家人的嘴都还做不到,京城那些官宦人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人家陈校尉究竟有没有定下亲,若是定了亲,定的人家又是谁?

荣庆侯府的另一位姑娘他们是知道的,说得人家只是一个小商户,与陈家乃是姻亲关系。不少人听了这消息之后,都暗自可惜,道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姻亲。若是没说人家的话,在他们京城随便找找,都比这户人家要好啊。

被人惦记的陈家人依旧没有被惦记的觉悟,关上门,依旧每天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安定了好一段时间后,直到今天,陈家人才全家出动,早早地就坐上马车去了城外,准备迎接大齐之师。

毕竟这里头,还有他们家阿年呢。

快半年没见面,陈家人都想得紧,尤其是陈阿奶,见面的时候嫌弃是嫌弃得真真的,走的时候也埋怨地真情实意,如今常久不见了,却又惦记到了骨子里。

早前陈阿奶听说大齐打了胜仗,满口道自己是不会过去接人的,就连那不孝孙女回来了她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可眼瞧着大军回城的日子一日日近了,陈阿奶还是没忍住,跟着一道过来了。

马车里,陈阿奶还在那儿给自己打圆场:“……我也不是非要来的,只是想着皇上素来对咱家不错,他这一走就是半年,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若是不过去看看,都对不住皇上对咱家的厚爱。”

李氏也知道老人家好面子,不仅不能戳破,还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了是了,是该过来看看皇上的。”

陈阿奶掀起帘子,看到两侧都是人,马车也行得缓慢,不由得有些生气:“你说这些人凑个什么热闹,人挤着人,把路都给堵起来了,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城。可这些人不是瞎掺和么,家里没人在军中,凑个什么热闹。”

“毕竟是桩喜事儿呢,谁都想看看的。”

再有,也不是谁人都能有机会见到皇上的,如今大军班师回朝,若是去得早了,指不定还能看到皇上,这些人急切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李氏看着陈阿奶这样心急,知道她惦记阿年惦记得紧,复又安慰道:“娘你也别担心,左不过就是这条道儿,无论如何都会遇上的。”

陈阿奶叹了一口气,心烦意乱地放下了帘子。

早知道,她今早上就该起得更早点,走得早,说不定这路就顺当了。

如今还在路上的阿年全然不知陈家人的心思。她还在赶路,不过不似来时骑着高马,如今她坐在马车里,且还同萧绎一道。这样明目张胆的同处一车,用韩老将军话来说,实在是有伤风化了,不过,阿年也没法子了。

自上回受了伤之后,萧绎便一直没让她留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照看着。

阿年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该这样匆忙地追了上去,只是当时她实在是被冲昏了脑子,还没想清楚,便先甩了缰绳,驾着马追出去了。好在,结果是好的,西陵王确实是被她杀了,只是在这期间,阿年多多少少受了点儿伤。

受了“一点儿”伤的阿年如今还歪在萧绎怀里。

走时军医吩咐了,那些流矢虽没有伤及肺腑,不过因为流血太多,又中了太多的箭,往后的日子里必须卧床静养。

军中哪里能有卧床静养的条件,之后启程了,就更不行了。只有萧绎这辆马车,还能让阿年稍微能静养些。

即便条件简陋,可阿年身上的伤也还是好了七七八八,如今也能跑能跳了,只要不碰到那些伤口,基本是不会疼的。几个军医都对此万分惊诧,思虑无果之后,只能将其归结于是阿年的天赋异禀。

不是天赋异禀还能是什么?

要知道当初皇上将陈校尉从战场上救回来之后,那整个人就跟从血水里捞出来没什么两样,一身的窟窿眼儿,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

军医都以为没救了,没想到只过了一夜,那陈校尉竟然又有了生气,连说话也利索了不少,瞧着哪里像是个重伤之人的样子?

到底是战神,若没有些个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哪里能称作战神呢?军医们想想也就罢了,既然没有解释,多想也无益。

眼下阿年仍旧还是在“养伤”。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几次还想着要出去看看。

萧绎只冷眼盯着她,合上手中的卷宗:“若是想旧伤复发,你就出去。”

“已经,好了呀。”阿年嘀咕道。

萧绎静静地看着。

阿年自知理亏,因为擅自去追西陵王的事,她在萧绎面前不知道道了多少的歉,可是萧绎每回都是爱理不理,弄得阿年也是不尴不尬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阿年满不情愿地说道。

萧绎都气笑了:“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谢谢你每把自己给弄死?”

阿年想到自己当时的惨状,好像……好像是有些吓人。想着萧绎也是担心自己,别无他意,阿年气一气也就放下了。自己惹出的事端,只好自己来收拾,阿年又乖乖地窝回了他怀里,小声道:“你别生气呀,往后,再不会了。”

“也不会再有往后了。”

经此一战,西陵可谓是元气大伤。西陵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正值壮年的西陵王,二十多万的精锐军队,还有战后的诸多赔偿,哪一样,都是致命的。

如今的西陵王,是大齐西陵还有合单、金帐四国彼此博弈的结果。当日大齐使臣先于西陵使臣抵达两国,几番游说之下,终于还是让两国国主同意了结盟一事。

远交近攻的道理,合单与金帐不至于不懂。且两国又与西陵交恶已久,稍加挑拨,再晓之利理,事情自然也就成了。

之后的事情,除了中间出了阿年的变动之后,别的都在萧绎意料之中。

战事过后,大齐理所当然地介入了西陵内政。西陵王年方六岁的幼子登基,幼子继位,本就不大稳当,身边还跟着一位野心勃勃却又能力不足的摄政王,想来往后十数年,西陵都不再有底气犯到大齐头上。

……

到了城门,马车外头的杂音渐渐多了一些。阿年掀开帘子才知道自己究竟到哪儿了,这回不论萧绎怎么拦着,阿年都还是从马车里出来了。

她也是好面子的,今儿这样大的场面,阿年自然不愿意只坐在马车上。她也得风风光光的、神气十足地回城,好叫旁人能够仔细瞧瞧,他们大齐的战神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只可惜,她这会儿没能穿盔甲,只是一身常服。阿年很想穿盔甲,无奈萧绎死都不让。

不让就不让吧,有战马,有红缨枪,阿年觉得就已经差不多了,跟在萧绎旁边,身后还跟着出城迎接的宰相以及一众朝臣,阿年觉得自己可风光了!

回城的军队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如今都已经回了京外的四大营,并未跟他们一道进京。

两侧的接道已经围满了人,若是平时,皇帝出行,便是再多的人也不会过于喧哗,皆因两侧都有士兵持刀驻守,稍有喧哗动静,便是对皇帝不敬,可当场诛杀。只是今日不同,两侧所围百姓皆在欢呼,且欢呼一声高过一声,似乎没有止境一般。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齐赢了,便是她们赢了。

阿年甚至听到这里头还有不少人喊着她的名字,稍远处的那些,喊得喉咙都哑了,可尽管如此,仍锲而不舍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年,这边!”

前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亮异常。阿年循着声音望过去,眼睛募得亮了起来:“阿奶!”

一众陈家人都聚在那儿,旁边还有许多家丁围在外头,不让人太靠近了,免得挤到了他们。

陈有财听到阿年唤了一声之后,略有些矜持地往前挪了一步。

“阿爷!”

陈有财淡淡地点头示意。

阿年的目光从阿爷阿奶身上挪开,又转向他们身旁的人。大伯,大伯母,堂哥堂嫂,芸娘,连崔姑姑和玲珑玲玉两个丫鬟也都跟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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