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驱直进(1/1)

众人立于樊城城楼,眺望南方,远处江水如银丝带,在阳光下闪闪光,天极晴朗,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凉风拂面,皆觉胸臆开阔,感慨万千。

一彪烟尘自江边而来,为一骑身影甚熟,待得近些,李文方认出是廖化,竟然全身皆白,李文心如铅坠,脸色煞白,身影摇晃了一下,赶忙扶住城墙。旁边“噗通”一声大响,却是周仓,倒于地上,面如金纸,眼口紧闭,人事不醒。

李文控制不住全身微颤,命人送周仓至太守府,指着廖化一行人,无力道:“请廖将军到太守府内堂,我与周仓将军在内堂等候。”

府衙内堂,李文无法站立,只得跌坐,周仓也已经悠悠醒转,两人脸色煞白,互相望了一眼又迅逃离目光,生怕从对方眼中印证了什么。其实李文本来心里有些预料和准备,可是事情终于来时,李文现自己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廖化跌跌撞撞冲进了内堂,李文强振精神,命亲卫堂外戒备,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廖化一见到周仓,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滚落,偌大个汉子抱着周仓呜呜直哭,李文见状,心里凉到了极,再无侥幸之心,关羽驾鹤西去了!

周仓身体晃动着摇摇欲坠,李文几步踉跄过来,一把抓住廖化,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方才憋住泪水,低吼道:“元俭将军,且莫只顾痛哭,仔细道来。”

廖化好不容易止住悲声,哽咽道:“先帝薨逝,君侯悲伤过度,又兼年迈,便一病不起,于半月前追随先帝去了,三将军、黄忠老将军皆如此,一同随先帝去了。”

周仓此时终于放声大哭了出来,双膝跪地,朝西“咚咚咚”不知磕了多少个响头,额头血淋淋的。李文强忍了会,终觉天旋地转,双膝一软,跪地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悠悠醒转,见众人围于身旁,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摆手止住众人想劝的话,神情恍惚了好一会,眼里竟没有了泪光,暮地闪出一丝精光。

李文缓缓而道:“此事不许再提,以免军心不稳,君侯遗志,我等只完成了一步,今宛城在望,还望诸将助我。”

众人齐声应道:“但请将军吩咐,无不从命。”应声在大堂内轰鸣回响。

李文重重了头,沉思了一会道:“元俭将军,还请你回襄阳,此城不能有失,须你去方才放心。另安国一走,荆州再无大将主持,派人请张翼将军至荆州,代为镇守。”

“应龙,你引本部军马结连各地义军,滋扰魏军,相机占据鄧城、安众等地,但有洛阳魏军踪迹,即刻来报。”

“取蒙奕率景山大营三千精兵来守樊城,并收编整训降卒。”

“白亮,你率本部军马并三千精兵,袭取枣阳、义阳等地,困夏侯尚于新野绝地。”

“我与周仓将军率七千精兵,进逼新野,此番定不能让夏侯尚跑了。若得新野,宛城破之不难。”

众人悲愤接令,周仓更是斗志昂然,尽管双眼红肿,却目光坚定,矢志为君侯之遗愿而战。

新野,只因诸葛亮的两把大火而闻名于世,自刘备当年弃新野望荆州而走之后,便再没有刘备之一兵一卒曾踏上此地。今李文、周仓率大军来此,“汉”字大纛迎风高高飘扬,滚丝金边,火红的樱穗,极是显眼。李文白衣白甲,与周仓黑衣黑甲,于万军簇拥中很是醒目。

当年刘皇叔之仁义,虽时过境迁,只流传于民谣乡俚之中,而今李文之军一路过来,秋毫无犯,乡民开始奔走相告,昔日仁义之师又再回来了,所到各县,望风而降。

夏侯尚在新野喘息未定,又闻探马来报李文诸军动向,眉头凝成了川字,自得知曹仁死讯后,夏侯尚深感肩上重责,凡事不敢再莽撞,果断放弃樊城就为保存实力,以图等待洛阳援军。

而今宛城以南,形势极为不利,犹过于当年关羽之时,各地人心浮动,民变猖獗,曹仁战死,军无战心,只剩新野这座大城,若分兵往救安众、枣阳等地,新野难守,若困守新野,则不久必为孤城,亦是死路。洛阳援军,迟迟没有消息,夏侯尚整日里愁眉不展,举棋不定。

深夜,一黑衣人悄无声息潜入夏侯尚书房,夏侯尚大吃一惊,正欲喝问,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递给夏侯尚一封信件,夏侯尚令其置于案上,远离五步之外,戒备地取信一观,眉心一展,“哈哈,大将军好计!”

“嘘,心隔墙有耳,请将军依计而行,告辞了。”黑衣人闪出书房,没入黑夜便不见踪影。夏侯尚也不禁乍舌,这家伙手下能人异士何其多也。

次日,夏侯尚便领军往北而走,新野城内,府库燃起浓烟,十里之外,清晰可见。李文率军赶到之时,府库已烧成灰烬,辎重粮草尽数焚毁,李文眼眦欲裂,恨声骂道:“夏侯尚匹夫,竟使这绝户之计,捉到你之时,剥皮食肉。”不得已命众军安抚救助百姓。

二日后,快马来报,应龙率义军本取下鄧城、安众两城,被夏侯尚昨日里率大军袭破鄧城,应龙只得引军退往安众。

李文大怒,命人取白亮率所部镇守新野、枣阳等地,往樊城调运辎重粮草救济,自与周仓率大军追击夏侯尚。将将赶到鄧城之时,又见鄧城浓烟大起,李文气撞胸臆,脑袋嗡嗡直响,留下一部人马,与周仓起轻骑一千,步卒三千,径直扑向安众。

行至半路,正遇上应龙率龙啸营及义军残部而来,又是那夏侯尚引军袭破安众,安众城,应龙所部龙啸营只擅野战,义军战力有限,无法固守,不得已退出安众。李文就于马上命应龙率部退往鄧城,整军以为后援。

李文怒火中烧,率军疾驰,迤逦而去,夏侯尚刚入安众城,尚未站定,士卒来报,荆州军杀到,夏侯尚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喝令:“整军迎敌。”

冷风狂呼,卷起千层雾,弥漫在两军之间,李文白衣白甲,傲立于阵前,冷眼斜瞄夏侯尚,脸色极冷,胸中却是战意汹汹。见夏侯尚引军布阵,更不话,举枪示意,阵中战鼓霎时震天响起,鼓槌,敲在众人心中,李文怒吼一声,“为了大汉,杀!”

荆州军如万箭齐,以李文为箭头,聚焦于夏侯尚,夏侯尚亦毫不示弱,刀拍马后,也如箭般跃出,引数千魏军迎面而上,沙场之上,就如两个巨大的箭头,互相狠狠地激撞一起,溅出无数火花。

李文人马合一,枪如手臂,直指夏侯尚,“当”一声巨响,两马交错而过,周仓门板大刀接踵而至,“呼”地一声,奔夏侯尚脑袋砍去,夏侯尚急仰躺马背,堪堪避过。

李文也不回头,在前面飞奔,马蹄下面扬起了象棉絮一般的尘雾,脑袋轰然热,枪影中闪耀着**与欢快,体味着疯狂般的快乐和陶醉。魏军士卒就像平原上的鸟惊叫逃窜,躲在云层下面,却不能抵挡鹰鸷的猛扑,悲惨死去,避无可避。

李文冲杀着,暮然间觉得面前豁然开阔,竟然杀透了魏军战阵,李文也不思索,拨马就回,再次率亲卫杀入敌阵。夏侯尚被周仓缠住,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李文任意肆虐,将阵型搅得大乱,夏侯尚再不犹豫,瞅个空挡拨马跳出圈外,高喊:“退兵安乐!”带头便跑。

魏军大溃,如羊群般跑得漫山遍野都是,夏侯尚一口气逃至安乐,方才喘息收拢败兵,得千余人入城。

心魂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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