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抢班夺权(1/1)

暴风雨欲来之时往往风相伴,那边山地营热血阻击尚未开始之时,这边一场暗战已经拉开了架势。

李文毅然决策后分别派出几路传令亲卫,几个时辰内纷纷回报,王平、魏延二将军皆愿按计而行,独马谡不以为然,李文闻报焦虑不堪,马谡所部乃扼守街亭之主力,若无马谡配合,万事皆休。

是以李文连夜急匆匆亲自上山与马谡商议,马谡见到李文,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不忿、不服,表情僵硬地咧嘴笑着:“李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幼常将军,实不相瞒,丞相设局街亭,气势恢宏,成则汉室中兴有望,败则国家堪忧,将军率主力扼守此处,身上干系非轻,鹏飞冒昧,请命来此,非为争功,实为国家而已,还望将军莫怪。”李文深知马谡为人傲而自负,故而言辞诚恳,并不以主将身份自持。

“哈哈哈,鹏飞多心了,我岂不知街亭之重,所以以全家性命作保,来守街亭。”马谡内心实有芥蒂,强笑而答。

“今张合进,司马衔尾,敌众我寡,其势危急,非用奇不可守,所以我方出示丞相手令,望得将军臂助。”李文见马谡如此,有些按耐不住这种打哈哈的方式,开门见山直言。

“非也,我屯扎此山,居高临下,如磐石稳当,魏军仰攻则必败,偷过则腹背受敌,若敢来围山,我大军据地利而下,定势如破竹,何须用奇弄险。”马谡也不再兜圈子,慷慨直陈,满胸豪情憋得脸都通红。

李文深呼吸一把,强忍心中怒气,维持温和笑容婉道:“此山乃绝地,若魏军团团围定,立下坚寨,断我水道,不与我战,不出二日,军心自乱,何况张合之勇非寻常可敌,将军不可不察。”李文心想,当年项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是出其不意,二是霸王之勇,而今魏军有备而来,你马谡或许挡不过张合一招,怎敢妄学昔日之霸王,只是不好直言伤他。

马谡聪敏,略知李文意思,登时有些气结,满腔豪情化作一肚不服,双手据案,指尖微微抖,憋了会方辩道:“谷口极宽,无险可依,敌军神,凭山地营区区千人,难以迟滞魏军。将军之计近乎自杀,我意唯凭恃此山稳守抗敌,方为稳妥,我以全家性命担保,怎敢弄险误国误家。”

李文再也忍耐不住,腾身站立,虎躯前压,双眉扬起,目光如炬,逼视马谡,脸如冰霜,挥手劈空,厉声道:“前议军情,幼常便以为魏军不敢奔袭街亭,今既遇之,却又逡巡不前,是何意耶?而今既有丞相手令,我便敢负全责,若幼常不从,休怪我军法从事。”

帐内空气顿时冷凝,雄鹰之威岂燕雀可比,马谡感觉到李文迸的浓浓杀意,想起孟达之事,李文以校尉之身便敢斩杀国之大将,不禁觉得背上犹如蚂蚁在爬,眼睛不自主地有些游移,不敢对视,督将黄袭、李盛在帐内坐立不安,惶恐不已,低眉不言。

李文稍顿了顿,意犹未尽,激愤又道:“山地营千名兄弟随我出生入死多年,便如亲人般,若非国家故,岂能慷慨赴义?你之家人是命,我之千名兄弟就不是命?”

马谡沉默半晌,文人心性横亘在喉,这口气无论如何还是咽不下去,遂强奈心跳,脸红脖子粗地强项道:“将军之令在下难以苟同,恕难从命,就请将军处置。”

李文不料马谡如此强项,怒火难抑,脸色铁青,手握剑把指节白,黄袭、李盛此刻大气不敢出,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李文脑子飞快地转了数转,缓缓松开握剑之手。

孟达之事让李文也成熟了不少,此人确是多智之人,为参谋甚称其职,可为主将则不善机变,如今大厦将倾仍墨守成规。真若军法从事,既可能重蹈孟达一事之覆辙,亦令国家痛失一人才,如若任由他去,则街亭不保,国家受损不讲,其性命亦是难保。

当即不再多想,拿定主意便沉声言道:“好!马将军果是真丈夫,既如此,便请将军安坐寨中,看我破敌,再作理论,得罪了。”

转喝令:“关索听令,传我命,请王平将军连夜赶到此处,主持此军。黄叙听令,命你去列柳城,换高翔将军前来,替换王平将军。”

马谡恨恨地望了一眼李子居然将我软禁架空,看此战过后怎么与你算账。

李文也不管马谡,自安坐寨中。将至天明,王平、关索终于赶到,李文快步下阶迎着王平,目视王平,眼光清澈,诚恳道:“王将军,鹏飞深知莽撞,然局势危急,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将军助我。”

王平一路上早听关索将前后之事了个遍,闻听竟以山地营千人阻击张合铁骑,极是震动,此刻与李文对眼相望许久,李文始终眼光诚挚,瞳深如海,王平面容一整,腾腾退后两步,拜倒在地,以军礼相见,不紧不慢唱诺道:“王平拜见将军,愿听将军将令。”

李文见王平如此,知晓王平乃信任自己,真心相助,以宿将之身故作姿态以树李文权威,内心感激不已,双手扶起王平,高亢而言道:“将军真乃国之柱石,值此危急之时,鹏飞不敢推辞责任,今得将军相助,大事谐矣。就请将军坐镇此处,多备用水,多备器械,但见明晚魏营火起,便依计而行。”

王平恭谨接令,李文不再多言,对王平深施一礼便拨开门帘,下山去了,留下一阵风儿窜进,令帐内烛影一阵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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