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堂之争1(1/1)

李文接到入朝觐见的口谕时,雷声已熄,黑夜正浓的化也化不开,迷迷糊糊穿上关凤准备的衣裳就走。

李文在荆州时已迁为偏将军,这个偏将军成都还没正式册封,算起来,李文不过是荆州军的校尉而已,按级别,是不够参与早朝的,此次觐见,只是特殊情况,却没有相对的朝服可穿,若非关凤早有准备,李文只能抓瞎。

当李文一脚走进议事殿,就现不对,殿中气氛极沉闷,还带着压抑紧张,众臣肃立不语,眼光怪异,刘备脸色铁青,君威森然,让李文有种不好的感觉,不是应该论功行赏的吗?如此情形唤我前来,所为何事?想也想不透,李文自问未作亏心事,索性不想,稳了稳心神,跪于殿中,禀道:“外臣李文见过汉中王!”

“平身!”刘备声音中透出疲倦,抬了抬手道。

刘备看起来很疲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众臣皆不敢话,就这么晾着李文。沉默就像拥有无穷的压力一般,让李文感到窒息,脸色血色尽退,不知道这里曾生了什么。

关兴离开之后,争执反而没了,也没人不识相关兴不识大体,这也是年轻的优势,谁没有过年轻时代,况且还是刚立卓著战功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还是关羽爱子,刘备之侄。关于李文的功过,还得正主儿在场,这是法正的建议,刘备也没有理由反对,于是,李文只好从被窝里爬起来受罪。

给李文感觉好像过了无数年一样,如长枪一般,笔直地站在殿中间,神情肃穆。良久,刘备才睁开双眼,拿起文案上的战报,露出和煦的笑容道:“李文,荆州军校尉,在东吴偷袭荆州期间,指挥荆州及上庸两路军马,挽回荆州局势!”

李文暗暗奇怪,关兴怎么不在殿中,闻言连忙禀道:“皆因军中将士死力效命,非李文之功!”

“嗯!”刘备甚是满意李文的谦逊不居功,抬对众臣道:“诸卿有何话?”

此时一人站了起来,阴沉沉问道:“听闻李将军昨日在聚香楼曾对众言及荆州战事,其中有‘荆州全境仅余夷道被我率新兵营死守得免,’请问李将军,为何退守夷道?”

“确有此!其时君侯大军尚在襄樊,若夷道有失,荆州与西川通道阻绝,大军便成笼中之鸟,其势极危。”李文不假思索便答道。

“李将军果有大局之观,佩服,然按将军所言,将军所用之兵乃荆州新兵营,据我所知,新兵营统领应为关兴将军,其时关兴将军当在成都,调动新兵营,你可有君侯之令?”

李文闻言乍惊还怒,聚香楼之言,除法正父子外,并无朝中大臣在场,他是如何得知?不禁往法正处望去,见法正微闭双眼,如佛入定。这些朝臣,怎么是这样?有事时不见踪影,事毕都跳出来指手画脚,关兴私自授权,万不可将安国拖了进来,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一心为公,稳了稳心神,心里稍有怨气,声音也不自觉略高些地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荆州军主力随关将军出征,南郡、公安已降东吴,事已危急,能用之兵零散,唯有汇聚一起,统一指挥,方能保证战力。”

“好个君命有所不受!若诸将皆如此,置国家于何地?置汉中王于何地?”那人不温不火,脸上带着阴测测地笑意把大帽子扣上。

挑拨味道太浓了,李文心头腾地怒火上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荆州局势糜烂吗?”李文的声音嗖地高了,诸葛亮也被吓了一跳,忙咳了一声,“李将军,有话可慢慢讲,此乃朝堂。”李文猛地醒觉,感激地望了望诸葛亮和气的脸庞。

“我还听闻李将军于筵席之间讲到斩孟达,赢得围听宾客一片叫好之声,可有此事?”那人还是那阴阴的口气。

李文新立大功,心气极高,本就不屑回答那些无聊问题,虽感觉殿中怪异气氛,却也没放在心上,突闻斩孟达之事,才醒悟过来,原来根源在此。尚在刘备入蜀之前,刘璋手下,孟达、张松与法正为挚友,后来也是三人密谋献益州于刘备,事后张松被斩,孟达外放为官,法正则留在刘备身边。历史上法正计惊神鬼,犹在诸葛亮之上,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是出了名地,为了荆州之战,关兴一刀斩了孟达,就如同砍在法正身上,如果法正欲报此仇,不好动关兴,只能算在自己头上。是了,此人定与法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必是如此,自己怎么忘了,还被其盛情款待所蒙蔽,亏自己还自诩通晓历史,智谋过人,李文这下肠子都要悔青了。

“孟达?”李文低吟一声,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没有立即回答,眼光扫过法正,见法正似笑非笑,眼中嘲意甚浓,想起昨夜水云间宾客皆欢,不由心头火起,冷冷答道:“关将军假节钺,上庸之兵亦受节制,而关将军被数万吴兵困于麦城,荆州危急,孟达竟然欲坐视不理,拒绝兵相助,只怕已心生降意,如此国贼,为何不斩?”

面对不知名的大臣,李文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一句时,仿佛把胸中怒意全数倾出,怒目如狂,吓得那大臣跌坐回去。

这时法正阴测测问道:“你怎知孟达心生降意?”

“哼!”李文冷道:“试问若任由孟达坐视不救,荆州诸郡必失,甚至君侯……君侯也难免此厄,孟达该当何罪?”

李文不等法正回答,怒喝道:“违抗军令者斩!不救同袍者斩!延误战机,导致荆州全军覆没,此等大罪,何人能当?孟达能当?孟达若不投降,焉有生路,若非已有生路,又岂敢如此?”

法正也不生气,淡淡道:“这些,不过你的猜测罢了!如你未能收复荆州,岂不是把上庸又搭上?猜测之言,不必再。是何人给你的权力,可以擅斩大臣?是不是哪天你寻个理由,把我们也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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