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兵营2(1/1)

每日训练皆苦不可言,大伙看到李文甘之如饴,不解问道:“我李文,你吃了什么?训练这么生猛?”

李文瞄了瞄身边,兄弟们都期盼看着呢,曾阿牛则一副看戏的样子,想了想反问道:“你大伙前来投军是为了什么?除了按律服役之外,难道就没别的想法?”

众人皆沉默,真正想来投军的其实并不多,李文继续问道:“我们军人的作用是什么?”

有人貌似醒悟,有人不屑,也有人不解李文想什么,李文也没等人回答,又道:“军人的作用,只有一条,保家卫国。只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不会再受辱,可以安居乐业。”

李文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略微悲沉的声音,让人想起几年前的乱世,百姓总是最容易满足的,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自然不想乱世再次降临。

李文见众人释然,趁热打铁,继续道:“什么样的兵才能做到保家卫国呢?我们这样的新兵吗?不是,我们这个样子上战场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能不努力吗?”

众人郝然,曾阿牛暗暗头,却听李文突然激昂道:“刘皇叔一日在蜀,百姓一日无忧,终有一日可以光复汉室,届时,我们就是功臣,封侯受爵,指日可待。”

“功名来自军中,王侯封自马上,然而,这一切,都要我们付出血和汗,今日我们流多一汗,明日,我们就少流血。兄弟们,是不是这个道理?”李文仿佛回到当初演讲时分,口水飞溅,慷慨激昂。

虽然这厮口才就现代人来,也不是很好,但是,短短几句话却直接到大伙的心理,曾阿牛趁机大喝一声:“杀。”

曾经上过战场的曾阿牛,并不容易被蛊惑,但也被得激动起来,把战场上的杀气喝了出来,带动整个什疯狂训练。

大伙不理其他什的新兵如何,每日均辛苦训练,“甘之如饴”。一日听得营中鼓声大作,李文他们不知所措,曾阿牛吼到:“弟兄们,什么楞,赶紧到校场集合。”

李文跑在曾阿牛身边,问是什么回事。曾阿牛告诉李文,荆州军有个规矩,每月月末各营内的各部屯什要进行比试,称之为月比,以什为单位,每屯决出一什胜者,再与他屯相比,再胜者即为本部优胜,可赏猪半头。

众人听之,精神俱为之一振,军营内伙食甚差,肉食非是喜庆或是前方大捷不可得,近日训练辛苦,怎不摩拳擦掌,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两什人相距二十步站定,各持去掉枪头的枪杆、木刀,沾些石灰,屯将为裁判。

曾阿牛率领他们什一声呐喊,便疾步向对面冲去。

对方那什却并不言语,随着什长一声令下,对方排成列紧靠一起,整齐划一踏步而来,将碰面之时一声吼,两侧盾牌手上前一步下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贴着地面就砍去。中间枪手们一起把枪向前斜刺。

曾阿牛李文他们十步跑下来,队列已有些参差不齐,遇及对面这什人一声齐吼,心神一震,脚步却还惯性前冲,竟似将身体往别人刀枪上送一般,一个照面倒下六个,只余曾阿牛李文等四人,左右支挡,勉强站定,对面这什竟未折损一人。

没等曾阿牛李文等人反应,对面什长又一声令下变成箭头队列,冲断开他们四人,毫无悬念地将他们围剿,仅曾阿牛和李文在厮杀中各伤得对方一人。

曾阿牛李文他们什干脆利落地完败,退下场来垂头丧气,身上衣服都是斑斑的石灰印子,有些还前一道后一道长条印痕,很是触目惊心。肉食?等待他们只有可以照出人影的稀粥了。

李文练武也有两年多了,本非普通新兵,这次失败,真的很受打击,这还是“实战演习”,与训练就决然不同,若是真正战阵,只怕早就一命呜呼。如何让训练与实战结合起来,让苦练变成纯粹的杀伤力。

李文仔细分析,却是因为大伙注重个人能力,却忽略了战阵演练,便醒悟到战阵的重要,看着帐篷内死气沉沉,个个横七竖八瘫倒在铺上,心中一急,大声道:“曾头儿,想他们也是人一个,我们又不比他们少胳膊少腿,如何比不得他们?我们只是输在战法不熟。岂不闻‘将相宁有种乎’,我们朝夕苦练,非但要夺得肉食,更要博个出身来。”

“正是,众弟兄正应打起精神,下月再与他们见个高下。”曾阿牛腾身而起,大声吆喝。

众人听了这番话,也是不远处别人吃肉食的喧闹声刺激,都扫去颓废应诺。

于是,李文他们什早晚勤练不辍,喊声震天,又是一番新景象。早早盼至月末,又是月比之时。

李文他们果然胜得一场,第二场,与他们相对的正是上月夺得本部优胜的一什,个个彪悍。两什对阵,双方均是战法纯熟,相持多时,虽曾阿牛与李文奋力拼杀,刺倒数人,但终因李文这什老幼不均,单兵能力不均衡,败下阵来。

回到帐篷内,大家都筋疲力尽,瘫倒不语,都尽力地练尽力地拼了,实在是技不如人。这次连李文都觉得无话可了,眼睛只是眨巴眨巴地看着帐篷。

突然,心中一亮,论单兵能力,我们确实不如人,可是记得现代中不是流行工作组吗?三人一组,互补长短,充分挥每人长处,如此战斗力不是上去了吗。

想毕李文一个翻身,与曾阿牛商量,

“曾头儿,我们单兵作战能力实不如人,何不以三人为一组,一人为,专事进攻,两人为翼,专司防守。一什三组,亦如同三人一组般,循环往复,留下一人居中指挥策应,可否?”

曾阿牛听得此语,也来了精神,一个轱辘坐起,

“主攻者专练刺杀,主守者专练挡拆盾牌,定然有所精进,”曾阿牛曾经历战阵,一下就想通其中奥妙,“而且对阵中,可以专注于进攻或防守,无需顾及其它,战力定然提高。妙呀,子看不出有大才呀。”

于是,李文等三人作为箭头,曾阿牛为指挥,其余人等为防守。

李文专门扎了个草人,额头、咽喉、心脏等部分画上红。

“李子,这是做什么?”曾阿牛路过问,

“练刺杀。”

“人是活的,草人是死的,扎草人有屁用。”

李文听言给了曾阿牛一双翻白眼,“曾头儿,你的话很有道理呀,要不你替换草人?”

曾阿牛马上一副事忙的表情,也不回答,转身就走了。

李文一心练枪,慢慢也掌握了用力诀窍,虽不能与关兴相比,却比之以前强了很多,近日学那关兴连环使枪也略有所得。

又到月比之时,一什人中当属李文最紧张,事关别人大都混饭吃而已,而李文则不同,此次若再失败,李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次抽签对阵,李文他们居然场便对上前番打败他们并最终两次夺得肉食的彪悍一什。众人皆慨叹运气不佳,李文深怕未上阵士气就受挫,便打气:“众弟兄,何须叹气,要夺得肉食,早晚有一战。而今对方战法我们早就知道,我方战法对方全然不晓,实在是我们大赚便宜呀。”

曾阿牛大声道:“鹏飞的是,我们弟兄一心,何惧之有,上阵!”

“嗬”

两什相对,对方什长看见李文他们摆成锥形阵,轻蔑一笑,“一众败军,也敢摆出进攻阵型,弟兄们,与我杀。”

对方自恃单兵能力强,以盾牌手固守中路,抵住锥尖,两翼皆长枪展开,意欲侧击锥形两肋,若是普通锥形阵,倒也是策略正确。

二十步,十步。

李文他们丝毫不动。

对方什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嗬”的一声怒吼,两翼长枪直冲锥形两肋扎去。

怎料李文他们突然松开阵型,长枪扎空。

曾阿牛一声令下,九人分为三组,互为犄角,李文处在锥尖位置。对方刀牌手毫不容情,两柄刀交错朝下三路狠狠砍来,李文一个健步跃起,刀锋擦着脚底而过,乘前方侧蹲的两个刀牌手未及收刀,李文毫不犹豫嗖嗖两枪刺出。

“早等你来了”,对方刀牌手两旁骤出两杆长枪,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奔李文胸口,李文在空中瞪直双眼,毫不避让,拼了,咬牙依旧对着刀牌手刺去。“当当”两下,李文两旁的刀牌手次第跟进,用盾牌替李文挡过两枪。事出意外,对方两个刀牌手没料到李文竟然不管刺向他的两枪,猝不及防,两人胸口瞬间多了两个白倒下。

对方中央洞开,顿时大乱,曾阿牛怎会放过如此机会,令两侧各一组逼住对方两翼,自己从己方阵型中央瞬间冲出,大喝一声“杀”,枪借人势,挂起风声,直刺中路左边一人,两名刀牌手此时亦左右分进,弓步向前,举刀横劈,对方避无可避,只得蹬蹬噔连退三步。

李文刚一回身,见状一个旋转,借着惯性扬起枪杆当棒使,“呜”一声,那人身形尚未站定,再难避开,腰上结实地挨了一下,“蓬”一声与大地亲密接触了一回。

对方右边一人见李文他们居然四人围攻同伴,毫不理会他,勃然大怒,挺枪刺向李文后背。

李文丝毫没有察觉,眼看将将戳到,一杆枪斜刺里赶到,“子,想捡漏哪。”曾阿牛带领两位刀牌手已转了过来,照单抓药,放倒了此人。

至此曾阿牛一什尚无人折损,随即三组循环进攻,对方被分割在两翼,败局已定。

此战让在旁裁判的屯将极为吃惊,如此新颖的战法从未曾见,阵型也颇为怪异,两次月比优胜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一败涂地,遂断言此次肉食必为曾阿牛一什夺得。果不其然其余诸什均一触即溃。

一天功夫下来,曾阿牛李文他们连胜六场,夺得本部优胜。

正当李文他们欢呼雀跃庆祝胜利之时,突然接到命令,再比一场。原来新兵招来已三个月,关羽命廖化视察新兵训练效果。廖化来到新兵一营中,巡视各部比武,来到李文所在之部,见比武结束,有些诧异,便唤来别部司马赵峰。

“其余各部皆在比武,你部为何停下?”

“禀将军,本部比试已然结束,曾阿牛一什胜出。”

“哦,如此之快?”

“禀将军,曾阿牛一什阵法怪异,战法新颖,其余各什俱是一触即溃,故而结束得早。”

“有这等事,廖涛,汝率亲卫六人,与之比试一场。”

“是”,廖涛乃廖化亲卫队长,转身齐六人下场。

曾阿牛听从李文建议,廖化亲卫都是百战老兵,不能与之硬拼,须利用战法优势,出其不意,集中局部优势,各个击破。

故而一开战便令一组佯动,吸引其注意,待其动时,死守不攻,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其余两组则迅侧击其一翼。曾阿牛、李文为箭头的两组开始便动若脱兔,两组围攻一名最右侧的亲卫,把后背全部交给佯动的一组。

廖涛果然措手不及,被佯动所吸引,他实际上也没有轻视李文他们,打定饭要一口一口吃的主意,先吃掉落单的一组。只未曾料到看似弱的三个人组合后竟如此顽强,主攻这组花去他们半柱香的时间。李文与曾阿牛两组乘此时机,也逐个击倒了廖涛左翼的三名亲卫,而自己只因为其中一人协同中身形略有散乱,被砍翻在地,后备一人迅即补充就位。

至此,曾阿牛一什折损四人,尚余两组人。而廖涛折损三人,尚余四人,见曾阿牛等人阵型似散实紧,配合娴熟,战法特别,不敢轻动。李文与曾阿牛两组人则厮杀整天,体力消耗颇大,加上廖涛等人战力强悍,又是将军的亲卫,虽是人多,也不敢轻动,双方就这么缓慢移位对峙,陷入僵局。

此时,李文看了一眼曾阿牛,示意其主动进攻,创造机会。

曾阿牛微微头,带着一组人突然冲了上去,一枪从两盾之间刺了出去,竟然在疲惫中奋起,如毒蛇吐信般,卷向其中一名亲兵。

这枪足见功力,连李文他们也没想到,曾阿牛有如此实力,廖涛眼睛眯了起来,挥手让其他三人组成一组迎了上去。

就在此时,李文一组同样冲了上去,目标当然是落单的廖涛,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一枪,在李文手里显得又慢又软。廖涛摇摇头,持着比赛用的破枪,闪电击出,利用枪的长度,从两盾间刺了进去。

岂料李文突然舍廖涛而去,又慢又软的长枪早就收了回去,一个箭步闪出盾的保护范围,闪电般的连出两枪,正中另外三名亲兵的后背,留下两个白,这是李文利用基础姿势新组合的招式,

廖涛稍微一愣,被两个盾手夺去长枪,眼看李文卑鄙偷袭同僚,比赛要输,不禁大怒,抽出腰刀,对着两盾横劈过去,“嘭”就一声,两盾同时破碎,廖涛猛的向前一步,踢飞了两名盾手。

廖化皱了皱眉,李文却怒而舍弃了第三枪,手里枪杆一拖,一松,一紧,枪尾做枪头,飞身刺了过去,一往无前,钝钝的枪头在空中竟然出咝咝的声音。

廖涛刚踢飞两名盾手,心中怒气稍缓,回头正要找李文,却看到一杆钝枪已到胸口,连忙闪身,仍被李文一枪捅中肩膀,在空中翻了一翻,摔倒在地。

李文一招得手,持枪而立,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廖涛,身后剩下的一个亲兵已被曾那牛那组放倒在地。

四周一片肃然,曾阿牛等人亦怒视廖涛,廖化见此,长身而起,哈哈大笑,“赵司马,练得好兵呀。”

“禀将军,非末将之功,此法末将也未曾识得。”赵峰看曾阿牛一什竟然赢了廖化亲兵,心下忐忑,连忙解释道。

“哦?唤他们过来相见。”廖化似乎没看到廖涛受伤颇重,爽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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