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她的答应(1/1)

皇晟樊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皇晟樊一定认识那车辇之中的人!

锦绣心中这个念头,突然在强烈地叫嚣着。

那么,南夜国又会是什么人,会是让皇晟樊所熟悉的呢?

隐隐地,锦绣觉得这个人,一定也是对她了解甚深,甚至她强烈地认为,就是那车辇之中的人,下了这样的杀招!

那么,到底是谁?

锦绣双眉皱紧,她在脑海之中来来回回地想着从最初的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事。

骤然间,一个人的身影,正如一开始在城门之时,那漆黑的车辇转动离开的时候,阵风带起的车窗帘布晃动下,那隐约落在了她眼底的那一抹面容,那是一个女子。

而当时,锦绣下意识所想到的却只有一个人。

沫沁柔!

这个当初景沐暃原该的既定景王妃,景沐暃的表妹,而后来的种种事情之后。

一场的街巷之中的接连一片的府宅失火,让长宁侯秦府的那位次子秦杰明昏迷至今不醒,而锦绣的四个忠心的之人若云、非云、喜儿、金枝四人尽数丧命那场烧了一夜的大火之中。

却独独最后完全没有了沫沁柔的下落。

那日之后,锦绣出动了暗中所有的势力开始搜寻,却是大荣的国境之中,丝毫没有沫沁柔的踪影。

锦绣从来不认为突然冒出的念头,是一定代表着荒唐。

而这些事情,仔细地推敲之后,锦绣开始觉得,沫沁柔已经是不在大荣的国境之中了!

却没有想到,竟是到了南夜国么,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获得了怎么样的权势,竟是可以在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大荣的京都之中,再次给她这样别开生面的“问候”呢!

如果,一切真是如她所想,那么,沫沁柔,不管你在天涯海角的何处,我锦绣穷尽所有,也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这,锦绣的目光一阵森寒,袍袖之下的手猛地握紧,唇竟是下意识地咬出了血色。

突然,肩上传来重压,锦绣猛地惊醒过来,抬眼,锦绣便撞进了景沐暃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

“不管如何,念念,有我,你承受的太多了,不要将我革除在外好么?”

景沐暃的话让锦绣心下猛地一震,转而显出几分茫然来,倏然低下头来。

杨若看到眼前的一幕,低低叹了口气,默然无声地离开。

许久的静默,锦绣终于低低应了一声,抬起头看,深深地看着景沐暃。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锦绣发觉,她真的也辜负了他许多,而她所谓给出的信任,却是那样的少。

如今的皇位,甚至是传给了她的父王皇景梧,而眼前的男子,这个人,却没有丝毫的留恋那个位置。

慢慢地,锦绣伸手环住景沐暃的腰,埋头在男子的怀中,鼻翼之间充斥着那熟悉而心安的淡淡兰花香,锦绣低声道:“睿恒,咱们成婚吧。”

景沐暃原本微微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女方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景沐暃甚至猛然一怔,转而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少女,眼底流泻出深深的柔情。

终于,他们要成婚了么,他终于等到了她的答应。

“我们成婚!”

……

除却今年的盛节之外,今年的新年注定也是过的不同往年。

皇帝身子显然是大不如前,原本应该是宁王爷皇景梧即位登基,正好赶在这新春佳节之前,连带着将年号更换,只是,宁王妃一直昏睡不醒,宁王的心思已然不放在那所谓的国家琐事之上。

一时间,太皇太后也是甚为无奈,偏偏,皇帝的龙体虽是已经是将近油尽灯枯,然而却始终吊着一口气在,这也是十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国政之上,朝堂文官之中,丞相颜如海身子骨还算硬朗,如今倒是仍旧撑持着,而这外政之上,太皇太后重用景王,倒是朝臣都无一有怨言。

皇帝的身子显然是不能如常的进行每日的早朝了,赵太后心怀不轨,已然是打入了冷宫之中,终日的青灯古佛常伴。

无奈之下,太皇太后只得暂时开始了,临时的垂帘听政。

早在先皇帝在位之时,凡是历身两朝的元老官员们,都是明白,当初先皇帝有时也时常闻见于太皇太后,对于太皇太后的垂帘听政,群臣们除却了安心之外,没有其他的担忧。

不过这唯一的忧心所在,那么便是莫过于皇帝究竟是什么时候能让位给宁王的正式诏旨下来。对于宁王如今整日的闭府不出,群臣们自然是隐约能猜到与宁王妃有所关系,倒是太皇太后对外所言的缘由是,宁王需要暂时闭门静养,皇帝毕竟尚未薨逝,皇帝年纪本又小于宁王,实在不该尚在之时,

就此禅位。一番义正言辞下来,群臣们也是觉得甚为合理,想到宁王仍旧是在这京都之中,但凡若是真有了重大之事,国主还在,便不会有任何的动乱,都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虑了,太皇太后如何说,群臣们皆是

附和。

毕竟,相比之下,宁王比之现在的皇帝,实在是圣明的何止一丝一毫。

而时间,就这样到了新年,这个新年,也俨然是京都之中,过的没有多少喜气的新年了。

只是在这大年初一的那日,皇城之中倒是太皇太后的一道懿旨传出皇宫之中,传遍了整个京都,乃至于慢慢由大荣京都传至了大江南北。

太皇太后懿旨,上元十五之日,宁安郡主与景王景沐暃大婚!

一时间,百姓们尽数惊讶过后,都开始兴奋沸腾起来。

终于,那位倾国倾城的宁安郡主要嫁给战神景王殿下了,这样的天作之合,他们一直都期盼着的,从半年之前的赐婚传出之后,如今的宁安郡主已经及笄,景王爷也已经归京。

真是太好了!

此刻的宁王府之中,后宅的主母院中,那正屋的房门开着,却有隐约的谈笑声从那一方隔开内屋的布帘传了出来。

丫鬟的脚步声匆匆进了屋,站在屋门之外,低声回禀着:“王爷,郡主就要到院子了。”

屋内之中,宁王皇景梧听闻这话,低声应了:“你好生去外头候着。”

“奴婢领命。”转而丫鬟当即离开了。

但见那内屋之中,原本的床榻之上,昏睡了近乎一个月的宁王妃终于在今日醒来了。

而这一个月来,宁王日日都是歇在这主母院的正屋内屋之中,每日与宁王妃同榻,日出之后,宁王妃的一应的洗漱都是宁王亲自服侍。

甚至,宁王终日都是对着昏睡的宁王妃说着话。

这些所有的点滴之事,尽管宁王妃颜若书一直都在昏睡之中,可是,其实在昏睡的日子里,有些时候,她其实是清醒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却是觉得似乎自己是行走在睡梦之中,并不能醒转过来。

而那些皇景梧低声轻柔在她耳边说起的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总角之时的言笑晏晏,青梅竹马那些纯粹的过去,颜若书都是知道的。

今日终于能醒转过来,看到的正是这个男子,这个她倾心此生独独唯一爱着的男子。

醒来的开始,颜若书看见的是一脸狼藉的皇景梧,一个多月来的衣不解带,皇景梧似乎吃的也并不好,身形之间的消瘦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那个时候的皇景梧还沉睡着,颜若书醒来实在不忍惊醒,只是抬头才要将男子拧起的双眉抚平之时,皇景梧却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睁眼的那一刻,颜若书看到的是皇景梧的眼

里那慌张而失措的神情,顿时心下一痛。

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何曾会变成了如今眼前的这幅模样,而这所有的造成者,俨然就是她颜若书。

只是,下一刻皇景梧显然察觉到了颜若书终于醒来,杨若看着男子定定地看着她,近乎有一刻钟的时辰,才慢慢的开口,而话语之中,带着那样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吓了她一般。

而现在,她已经醒来了一个时辰了,皇景梧却从一开始欣喜之后,吩咐了丫鬟去告诉锦绣,更是让人备了清淡的粥食过来,他倒是一动不动地就这么坐着,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直直地看着她。

就算她已经羞赧地红了脸,这人偏偏还就这么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最初的开始,竟是有些痴怔般地笑着,看的她觉得一阵的莫名其妙。

“你该好好去梳洗一番了。”颜若书想到了方才丫鬟说的锦绣就要来了,终于开口道。

皇景梧显然原本还未反应过来,后来有些后知后觉般道:“是了,我是该好好去梳洗一番了。”

想到这,皇景梧也终于想到,这方才开始,他居然就这样一副不着边际的模样出现在心爱之人的面前,还是久睡之后的第一眼,却是看到这样狼藉的他。

一向不知羞涩为何物的宁王爷,只觉得耳根开始有些发烫,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那梳妆台前。而在确认了铜镜之中那个蓬头垢面一般的人居然真是自己之后,宁王爷只觉得耳根越发的滚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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