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VIP(1/1)

御慕庭背对着泞碧,大步绝尘地朝外走去,苍白的嘴角终于绽出一抹飘渺的笑意,他的手终于抚上了右胸,那里仿佛每一分每一寸都好似遭凌迟一般痛楚,痛得彻骨。

他微微皱起了眉,苦笑了一声,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那他还强留下她做什么?只能让彼此徒增伤害,他如今就算不想放手也必须要放了。

她要自由,那他便给她。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他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冲撞着,又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碎裂。

他紧按住右胸,提气跃过皇宫高高的围墙,而后又使劲走出几步,终于在转角处的小巷,他身子微微一颤,数次涌上的热血再压不住,直喷出来。落在雪地上,像是盛开了一朵朵红梅花,诡异而又妖艳。

重阳那一掌中汹涌的暗力震伤了他的心脉。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在刹那间泄去了他大部分掌力,这一掌便已经要了他的命。

他的本能让他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不能示弱,不能让对手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强撑着身体,却在泞碧跑过来为重阳挡剑时,他彻底地死心了,他没想到,他终究是挽回不了她了……

他平日里狭长得略显凌厉的眼眸那一刻分外沉静安宁,在雪光的映照下甚至现出了不合时宜的落寞,鲜血依旧止不住地喷出来。

心脏在一阵阵紧缩,那种痛是无法言表的。一寸寸似乎要钻进他的骨髓,心口似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烧灼般的疼痛,冷汗止不住地顺着鬓角流下。

他想继续往前走,却最终觉得脚下似有千斤般的沉重,眼前一黑,他便直挺挺地倒下……

泞碧眼前只觉雾蒙蒙的,那一袭渐行渐远的黑衣是那么的鲜明,鲜明的彷佛要烙印进心里一样。

他离去的如此决绝,想必是不会再来缠她了,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为何心里竟然沉甸甸的,让她几乎不堪重负。是她说了要彻底放弃他,忘记他,直到现在她绝望的发现,她已经戒不掉他的毒了……

可是,戒不掉也是要戒的。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本来就应该按照自己世界的轨迹安安稳稳的走过去。

当他们不循规矩相交时,得到一瞬间的欢乐。然而却忘了有相交就必然有相离,最后,自食苦果……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苍凉和萧瑟,让她心里狠狠地一撞,血气翻涌的更厉害。

只觉全身无力,在胸口翻涌的那一口热血终于喷了出来,眼前金星乱冒,重阳一惊,忙扶出她:“碧儿,你受伤了!”

说话的功夫,已经搭上了她的腕脉,见她体内血气翻涌的厉害,像是心脉受伤的症状,忙半抱着她:“碧儿,别动,我为你疗伤。”

心脉受伤,如果治疗不及时,只怕就会落下咳血的病根。

泞碧却将他一把推开,挺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居然笑了一笑:“我……我不要紧,我们回宫吧。”

她向前了走了两步,胸口中的热血又涌了上来。她再也忍不住,接连喷了几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一声叹息,身子落在一个人的怀里:“碧儿,你太倔强了。”

泞碧醒来,便看见自己还是在那熟悉的寝宫,不由掀开被子,缓缓走出寝宫,来到院子外面。

天边一轮落日,染得远方的云霞血红一片,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原来已经是傍晚了……”

泞碧已经换上了一身鲜红色的裙裳,有风迎面吹来,吹得她衣衫猎猎飞舞,心中的窒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重阳站到她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解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泞碧身子微微一僵,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看着天边的红霞,不由又想起了御慕庭。

他雄才大略,素有杀伐决断,狠毒无情,头脑冷静而缜密。利用每个人的人性弱点,给予痛击,他这盘棋究竟布置多少年了?

原先尚不明白,现在回头细想,他所布之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他借助各种身份,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局中局,计中计。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排布他的棋盘,计算的精确度堪比计时的沙漏,分毫不差。

四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样一个人堪称遨游九天的神龙,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改变,也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穿越女子能困住的……

忘记他吧,忘记了他自己会活的轻松一些,适意一些。

“天好冷啊,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烧烤。”

“烧烤?”重阳微微有些诧异。

泞碧吩咐侍女奴才,让他们找来一个烤炉,其中有个小太监在生活时,手法不是很熟练,以至于生活生了很久都没燃起来。一旁的大太监咒骂了他几句,泞碧挥手制止,“不用了,你们把材料和菜都放好就可以下去了。”

那大太监尖声尖气地应了声“是。”随后和一群侍女太监默默地出了寝宫。

泞碧毫不在意周围的气氛,依旧手法熟练地烤着牛肉串,到了四五分熟的时候,她洒上了一点孜然粉和胡椒粉,香味顿时钻进她的鼻孔,却是忍不住胃中翻滚,一丝苦涩从喉咙处涌出,她顿时放下手中的牛肉,手捂着嘴,跑至一边。

泞碧弯着腰,看着痰盂里吐出的青黄色苦水,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她,不会真怀孕了吧?

左手几乎是颤抖地搭在右手上,却在手搭在脉搏上的那一刻,全身一僵。

老天,不会吧?她只不过是为让御慕庭死心,只不过是想报复御慕庭而骗他说自己怀孕了,可她没想过她会真的怀孕啊?!

不由想起她失忆时的那一个多月。那天晚上,她不知他为什么会喝酒,而且还喝了很多酒。他晃晃悠悠地压在她的身上……

原来,她和他终究是没能断了,他和她还有孩子的牵绊,她和他还有一丝关系,而这一丝关系,便是她这肚里的孩子。

嘴角弯起,她自嘲地笑了笑,她这个肚子还算争气,竟是百发百中。

前两次的孩子都没了,这一次……

她刚刚摸了自己的脉搏,她这身子如今非常虚弱,而前天她受了伤,损了心脉,又因为心里抑郁,已经隐隐有流产的征兆。

若是这次孩子流了,她可能永远都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前两次的流产,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那这次呢?

有了这个孩子,他会和她牵扯不清。

而前天那一幕,他孤独离开的那一个背影,竟让她心痛的要死,对他的恨意不知不觉减少了许多,打掉孩子的念头便不再这么强烈了,心中有了一些犹豫……

泞碧缓缓来到他们面前,坐在火炉旁,温暖的火光照在她的腹部,腹部不禁温暖起来,她伸手轻轻抚摸,脑中想了很多……

一座普通的山谷,谷中有一幢孤零零的小楼。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窗前,体会着夕阳,微风,雪花飘落时的美好。

他的面容如一面澄澈湖水般的淡定宁静,他一身白色的袍子,袖子上绣着点点梅花,微微闭目,神情之中带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沉醉。

在他的身边,一个黑衣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那黑衣人面色惨白。那白衣男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御慕庭醒来的时候,胸口内的剧痛轻了许多,他慢慢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面竹墙,古朴典雅的竹制家具摆放得宜。

旁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有一个小药锅,锅内腾腾冒着热气。药香扑鼻。

一个青衣男子面对窗子坐着,眉目沉静,似乎正在听着什么。御慕庭刚刚睁开眼睛,尚没出声,那白衣男子便开口:“你醒了?”

御慕庭动了一动,只觉胸口的骨头要断了似的,疼得钻心,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面色发白,这么剧烈的疼痛,他硬是忍住一声没吭。

“别动!你想让我刚刚给你接上的骨头再断掉么?”云阡陌的声音有着一丝怒意。

御慕庭歪在榻上,脸色惨白,额间仍有细密汗珠渗出,却扬了扬眉毛:“骨头断了?不会吧,我没感觉到断掉……”

“没断,但裂开了!更要命的是有一枚骨头的残渣还划伤了你的心脉,如果再深一点,你当场就会死掉!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伤了你?你似乎没这么不耐揍啊……”云阡陌的声音里有丝笑意。

御慕庭:“……”

这个家伙,真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笑得出来?!

御慕庭好想伸个懒腰,偏偏胸口疼的钻心,让他这个懒腰伸了一半就顿住,嘴里却不甘示弱:“我如果一直耐揍,怎么能跑到这里来,让你显露一下本事?你的医术再不用一下的话,只怕就会忘光了!”

云阡陌挑眉,“不用想了,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我的医术如果真忘光的话,这次就没人从鬼门关把你拉回来了,你擅自使用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功力,损伤了身体,又被反噬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我的玄术感觉到你有难才救的你,否则你早就死了。”

御慕庭打了个哈欠:“我自己的伤自己有数,不用你操心。”

“唉,你堂堂一个赤焰门门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放弃自己的大业,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云阡陌摇头叹息。

“那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她无关。”御慕庭淡淡地说着。

云阡陌手中银针一甩,有六枚银针同时飞出,分别刺入他全身各处要穴,挑眉说道:“无关?虽然她有厉害的武器,但你完全能够把她拿下,你却不舍得这样做。”

御慕庭微微皱眉,“你话太多了。”

云阡陌轻笑,“是你真的动情了,且是已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别忘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御慕庭只是微微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云阡陌在他身上轻轻一点,他便疲惫地倒床睡着了,云阡陌淡淡地说:“睡吧,睡醒了,再处理这些事。”

才消停了十几天,战争却又开始了。

当泞碧接到消息后,眼眸凌厉,“迎战。”红色的袖狍一挥唰的一声站起大喝声响彻在皇宫中,绒起一地杀气。

“是。

血色黑夜,至此拉开了序幕。

轰隆的战鼓声中,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幽减,再度燃起了烽烟,火光四溅中,新的一轮攻伐再度弥漫在这片土地上。妖艳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犹如白昼,那抹橘红映衬着天际的洁白月色,勾勒出的却是一地狰狞血色。

满天红色,在这夏日时节,宛若那火红的太阳一般,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红的耀眼。

灰色的土地上,早已经不复当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黑红,血色渗透了土壤改变了它们天然的色泽渲染出另一种颜色,一种以样血浇灌的颜色。

土地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在这复目时节中,伴随着热风卷地而起扑向天际,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断壁残垣,在战火中越发的衰败,费城,这个屹立昭月干百年的势力王城,在痛哭着,在颤抖着,在烽火中越发的残破起来。

合围,突围正攻,反攻。

御慕庭不再手软,那用兵如神与之占尽地利的优势,让在短短时间内,连连的取得了几场大胜,占据了费城一半的地域。

而泞碧在没有地利和人和,但是却强在兵力上,一时间跟御慕庭战了个难解难分喊杀声一直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停过。

纠缠,胶着,你进我退,我进你退,这个夏日热的如火,残酷的有如地狱。

热风伴随着腥味飘扬在天际,转眼一个多月又过去了。

有地利人和之利,御慕庭又非等闲,一鼓作气挥军而上,直击的比他兵强马壮的泞碧吃了几个大败仗,在费城险些站不住脚,连连后退。

泞碧瞬间变为狠辣阴险之人,城外,到处都是炸弹,地雷,只要一踩就会爆炸,炸得人粉身碎骨。

云阡陌站在高处,神情悠闲地吹着笛子,瞬间,四面八方的狼群向费城靠近。

狼嚎,炸弹。

到处都是狼的尸体,到处都是人的残肢,惨不忍睹。

泞碧右手高高的举起,狼狠的朝下一挥,无数的利箭瞬间破空而出,朝着前方御慕庭的兵马射去。

黑压压的利箭犹如在天空中织就了一各黑云,张着吞噬的,带着狂烈的杀气,呼啸而去。寒光利筹破空而过,带起一片惨叫和血色。

蓦然,一只凶猛的狼一跃而起,竟是一下子跳到那高高的城墙之上,而后扑到了镇守城墙的士兵。士兵被那狼扑到后还没来得及呼救挣扎,就被那只凶猛的狼给咬碎了脖子。

那只狼朝天一吼,而后又扑向其他士兵,没一会儿,城墙上的士兵都被它解决了,那幽幽的眼睛看向泞碧,如一条冰冷的毒蛇,它慢慢地走向泞碧,四周所剩无几的士兵也全都向泞碧靠拢,躲在泞碧身后。

泞碧抽出腰间的剑,正准备它一扑向她就刺过去,一道火影出现,魔龙忽然出现。

奇怪的是,那只凶猛的狼前一阵还凶恶得扑向泞碧,却在现在看到魔龙,吓得退后了几步,而后定定地看着那只魔龙,一动也不动。

悠扬的笛子传来,笛声蕴含强大的召唤力和指挥力,另那只猛狼再次扑向泞碧。魔龙对着那只猛狼一声“嗷呜”,那只猛狼再次吓得后退好几步。

猛狼看着魔龙幽幽的绿眼睛,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魔龙朝天怒吼,一声“嗷呜”,让城墙之下的狼全都低下头匍匐在地。

那只猛狼吓得全身颤抖,当即匍匐在地。

威压!

这就是威压!

泞碧挑眉看向那只魔龙,不由得摸摸它的头,“没想到小金子你也是有价值的,我还以为你只是一头没用的魔龙呢。”

“嗷呜……!”魔龙嚎叫着,宣泄着它的不满,而城墙之下的所有狼和那只猛狼全都被这声狼叫给吓得冷汗直流,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笛声仍在继续,并且传出一波一波的命令,而地上的狼却一动不动,直把御慕庭给急得。

“嗷呜……!”魔龙朝天嚎叫,一声嚎叫,响彻整个天空。只见原本匍匐在地的狼此时听见魔龙的嚎叫,瞬间变成凶狠的饿狼,朝着御慕庭的兵力咬去。

战况,瞬间倾倒。

战地狂歌,响彻在这一方天地。

杀戮,这转瞬之间就是一个一面倒的杀戮,野兽凶猛,比之人厉害的多,只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现在有人能指挥牠们发挥出长处,那厉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狠狠的咬,狠狠的给我咬。”将士握着利剑虚空直劈。

跟在泞碧身边的重阳,狂舞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兴奋之极。

“杀,杀了他们……”站在城头的南岐国百姓们此时也轰动了,高声呼叫着,一扫这么多日的气闷。

云阡陌站在高处,放下手中的笛子,看着自己召唤来的狼全都朝着自己的兵队攻击。深黑色的眸中,如一汪平静的水,只是在平静的眸中,暗藏着一丝玩味。

泞碧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忽然接过射来的箭,那箭上有一张纸,泞碧拿起看了一眼,却是当即愣住……

同一时间,南岐国云阳城下。

御慕庭微微握紧了拳,抬头看向旗杆。

旗杆立在城墙上,杨将军的官兵都藏在城墙后面。而“泞碧”像个活靶子,被高高地捆绑在那里。

风吹的她的长发猎猎飞舞。火把的光芒映得她身上忽明忽暗。她垂着头,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是他的过错,是他的疏忽又将她弄到这步田地……

杨虎好狠!居然折磨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长吸一口气,方才稳住将要崩溃的心神,展现于面上的,是一贯优雅从容:“杨虎,你这是何说?”

城墙上,杨虎看着底下的御慕庭,轻笑道:“御慕庭,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我想做什么吗?”

御慕庭冷冷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哈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子啦。现在既然落到我的手里,自然要给她一点苦头吃的。放心,我还没要了她的命,她还活的好好的。你如果不相信,我给你瞧瞧。”杨虎的声音有些阴阴的。

话刚一落地,一点寒星直奔旗杆上的“泞碧”

御慕庭脸色一变,手指一弹,一枚石子急如流星般飞出,竟然后发先至,在半空中迎上那点寒星!

只听半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那点寒星被石子击成了齑粉!

“杨虎,你想干什么?!”御慕庭眼眸中杀气一闪,大声喝道。

如果不是他手疾眼快,他的碧儿的身上又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向你证明一下她还活着啊,刺她一下的话,她还会呻吟的。”杨虎的语气满是无辜。

“不用你多事!我知道她还活着!”

御慕庭目力惊人,他自然看到泞碧虽然动也不动,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有呼吸……

他如何也没有料到杨虎竟然为了威胁他交出一统天下的权利而绑了泞碧,而他笨想杀了杨虎,一举拿下南岐国,却听到杨虎说她落在了杨虎的手里,他先只是不信,后来派人去了南岐国,证实了他的碧儿确实已不再皇宫,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慌了。

“嗯,你知道便好,那就好办多了。”杨虎的声音带了一丝笑。

杨虎‘哧’地一笑:“御慕庭,我劝你少打别的主意。若是你乖乖的,这个女人说不定会好好的,若是你不配合……”

御慕庭眸中有暗光一闪,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让出国君之位,放弃一统天下,我就放人。”杨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御慕庭身子一僵。

放弃一统天下,那他这些年的筹备,这些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而三国将士那里也无法交代……

“皇上,这个条件不能答应!他太狮子大开口了!放弃了大业,皇上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吗?还是按照原计划做吧?”

冷血深知东陵国的局势,在御慕庭身边忍不住开口。

御慕庭不语,他眼眸深深,看了看旗杆上的泞碧。

那是——他的碧儿。

今生唯一动心,唯一想要保护的女子。

他知道杨虎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撕毁手中这张唯一王牌。

他如果用早已想好的法子,就算不答应杨虎的条件,他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她救下来。

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敢了。

他不敢拿她的命去冒险,即便失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几,他也不敢!他根本赌不起!

他不愿意泞碧再有任何危险。

她如果在这里遇到什么不测,那他连再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他忽然垂眸一笑,觉得人生如戏,还真是报应不爽。

他利用泞碧做棋子取得了统一天下的契机,而今为了她放弃统一大业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他欠她的……

若论智谋,论处理政事,论带兵打仗,十个杨虎捆在一起也不是御慕庭的对手。但却深知御慕庭和泞碧之间的情事,也知道情字的力量。御慕庭对泞碧用情越深,就越是束手束脚。

泞碧已经是御慕庭身上的软肋,是他的死穴!

还是,他又有什么阴谋花招?

“皇上!还请三思……”

“皇上,你不能一意孤行……”

冷血,冷情,忍不住纷纷开口。

御慕庭目光一扫,他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势,只这一眼便让他们全都闭嘴。

“御慕庭,你真的答应?”杨虎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御慕庭淡淡一笑:“不错!我一向说话算话。答应了的事绝不反悔!”他眸子里一片坦然,那是彻底放手的决然。

统一天下又如何?

如果身边没有她的陪伴,那也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他不想得了天下而失去她。

只要她能安然无恙,一切的一切他还能去争取。

天下没了他还可以去打,而她却只有一个,没有就是没有了……

“痛快!御慕庭不愧是御慕庭,放手也放的这么痛快!你签个文书吧!”杨虎一挥手,一只缚着文书的箭射了下来。

御慕庭扬手接住,在文书上扫了一眼,几乎连想也不想便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做事一向干脆,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他半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不想让泞碧再遭受一点折磨……

尽管东陵国的士兵,赤焰门的人极为不平,但谁又能左右得了御慕庭的行动?

签完字,御慕庭也懒得再把那文书捆在箭上,一抖手,直接将那文书射了上去!

他内力强劲,这小小的一张纸简不亚于利箭,朝着杨虎的方向直直射到!

杨虎却是手轻轻一挥,那文书变已然在他手里。

御慕庭眼眸一闪,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五百神射手手中箭如飞蝗般向城墙上射去。

南岐国兵士登时大哗,被箭雨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而就在这同时间,御慕庭手腕一翻,两柄飞刀电般飞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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