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VIP(1/1)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太子脸色惨白,他费劲心里养的杀手竟然被瞬间秒杀……

“我要杀了你!”太子脸上的杀气沸腾,忽然阴险的笑了起来,他被这一幕彻底的击溃了理智,他算计一切,运筹帷幄,竟然一招毁灭在泞碧的手中。

太子几乎癫狂。

黑风阵阵,森冷的杀气当即从前面袭来,太子五爪成钩,狠辣无比,对着泞碧的胸膛就袭击而来。

太子却是眼睛都不眨,只满脸杀意的对着泞碧攻击。

泞碧脸色暗沉如水,闪过太子的攻击。太子手扣住泞碧的胸膛,就要狠辣的挖出泞碧的心,被泞碧反手握住,咔嚓一声,卸了太子的胳膊……

正当太子扣住泞碧脖颈,却突然止住了动作,身体紧绷着,双眼睁大,机械地转过头去,却见南召毅冷冷地看着他。

“砰!”地一声倒地声,太子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他的后背插着一把长长的剑,那剑竟是从后背穿透了胸膛,太子当即死亡。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泞碧大声道:“出来吧,你藏这么久了,都不觉得累吗?”

话音一落,一个黑影蹿来,舞轻彤眸中寒芒激射,直向泞碧袭来。

泞碧迎上,赤手空拳地交手起来,一拳,一拳,又快又猛,一拳相撞退开后,两人都难以稳住身影,

“御慕彤,别来无恙。”泞碧淡漠的开口。

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你也一样。”

“老皇帝,你还记得我吗?”舞轻彤扯下脸上的面具,缓缓道。

南召毅闻言,看向舞轻彤,却是一愣,“你……你……”

“对,我本就是东陵的宫主。”舞轻彤接下南召毅的话,轻柔地说着。

“人在做,天在看。今天,我就要你下地狱。”

舞轻彤冷笑,“你的国家就要灭亡了,飞云关,酝擎关,费城都已经被攻下了,没多久,南岐国就要改名换姓了。”

“你做梦!”

舞轻彤轻笑,“你可以去看看,好像人都快死完了。”

泞碧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舞轻彤狰狞的脸,陷入了沉思。

费城,不是边塞重关,不是按照重地建设关卡的,它只是一个平常的城池而已,与酝擎关等完全不能比,它没有天险可守,没有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甚至连飞云关这样的关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战略关卡,它只能靠人去拼,只能靠死守。

杀声,一声接一声响彻在天地间,四十万大军,虽然有留守三城驻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万,此时对上费城,那激烈的厮杀声,那战鼓擂动的声音,那战场上的惨叫声,交织成一曲凄厉的长歌。

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出,洒在费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黄褐色的泥土上,盛开着一朵一朵灿烂而凄惨的鲜花。

血色,干枯了,又接着湿润,湿润了,又被那寒栗的北风吹干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车,投石机,云梯,火箭,滚油,无所不用其极。

杀戮,人与人硬拼的厮杀,靠不了坚固的城墙,靠不了谋略,就只能靠厮杀,真正的一刀一枪,一人一马。

乱世悲歌,血色弥漫。

厮杀,已经一天一夜了,而却没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经把费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红了,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北风飞卷而上,直入苍穹。

已经寒冬了,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时间就能够下降好几度,北风呼啸而过,天地皆快被冻住了。

但是,费城这方天空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血沸腾,厮杀,战鼓,攻城,坚守,日复一日的狂攻,日复一日的坚守,血流成河,这片黄色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深褐色。

血,血,血,激烈的厮杀已经完全进入白热化,三座城门,兵分三路,战死沙场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热血流下,瞬间就结成了冰晶,血红的颜色,亮的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东城门滚油不够……”

“西城门滑油被冻住了,火势不够……”

“北城门人手不够……”

不知道是第几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后备物资都出现了短缺。

不是南岐国不够富有,不是南岐国出不起那些后备军而物资,而是这个天气,如此寒冷,火势怎么也不旺,油怎样也烧不热,一瓢浇下去,才降落到城门的一半,就巳经没有了温度,这样的攻击有什么用。

“杀……”震天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平原上。

“北城门快要被攻陷了……”狂吼声不断的在费城的几个大城头响起。

“轰!”

战鼓擂动,惊动这片草原。

马嘶人吼,风声鹤唳。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浮动,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来,冷得世间万物都巳寂灭。

轰,轰,巨大的攻城车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那闷雷般的响声,仿似击在所有南岐国人的心上。

轰,轰,巨大的大炮在远方立着,那闷雷般的响声,所发射出来的炮火,将所有的人都给埋在一片火光之中……

火箭从四方八面射来,在这一片阴沉寒冷的天地,挥发着那一点点余热,然而却那么妖艳和冷血。

嘶吼,马嘶,惨叫,人间地狱。

轰,剧烈的碎裂声响起,杨虎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门,破了。

轰!一声巨大的闷雷声传来,杨虎只觉得下方的城门撞的一抖,他站在这城墙之上,都感觉到了,不由整颗心抽紧了,难道这城真的守不住了?

“城破了……”狂呼的大叫陡然响彻在这一方土地上,舞轻彤的军队狂喜,他们攻了十几日的城,终于破了。

厮杀,无尽的厮杀。

晨起的太阳,转眼就要落入地平线下,这一方土地巳经一片深红,那浓浓血腥味,几乎充斥于这半边天空。

乱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绝对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厮杀,无止尽的厮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响彻在黄土原上。

日头从方落下,再从东方升起,难得的晴朗,耀眼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笑脸,照耀着这一片巳经成为深褐色的土地。

此时,浩浩荡荡的军队踏着铁骑而来,战火弥漫,三国灭昭。

泞碧不得不上前线。泞碧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

绝美的容颜,眉头深锁,深邃的眼眸,冷静睿智。

皇宫。

“三国灭南,这怎么可能?”此时的南岐皇宫正殿里,站满了在晚上从各府邸传召到来的大臣们,此时众人听南岐皇上发布的最新消息,不由震惊不巳。

“天!他们居然敢来攻打我南岐国……”

“现在怎么办?三国攻打我南岐,我们要……”

“皇上,皇上怎么办……”

“这情报是真是假?”

一时间,整个大殿议论纷纷,各大臣被骤然而来的消息,几乎忘记了分寸,如闹市般嘈杂一团。

“肃静!”高高站在龙椅前的南召毅,一声大喝,在肃穆的皇宫正殿中,响起一片回音,群臣被惊的各自一颤,下意识的停嘴。

“如今大敌当前,不思对策,混乱嘈吵有什么用?朕养你们千日,就是要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你们的作用,乱什么乱,都给朕冷静下来。”南召毅满脸愠怒,冷冷的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南召毅一语吼完,大殿中本来慌乱的群臣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些能在南岐国叱咤一方的人,谁都不是只得其名的,初时被这惊天的消息得失了分寸,此时被南召毅一吼,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就冷静了。

“消息既然传来,就肯定是真,现下是什么情况?皇上的意思是?”左相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严肃的看着南召毅道。

南召毅满脸严肃,扫了下方冷静下来的群臣一眼,沉声喝道:“刚收到的消息,现下,以叛贼舞轻彤为首的三国联军,巳朝我大昭边关逼近,曲木泞碧等人巳经连夜赶去边关。”

左相等一听南召毅这话,当即道:“胡闹!一个女流之辈怎能上战场杀敌?”

其他大官也附和道:“对!这像什么话嘛?!”

南召毅大喝一声:“好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虽一介女流之辈,却仍然能上战场杀敌,这是我南岐的荣耀,这事你们不必再讨论,朕自有主张。”

听到皇上这么说,右相等人只好闭嘴,而后问道:“事态紧急,那皇上可有什么命令?我等立刻照办,要我们做什么?”

南召毅见此微点了点头,事到临头能不慌不乱,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有用之才。

“太子犯上作乱,企图篡位,已就地正法。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朕就先不追究同党一事了,户部侍郎。”

“在。”一个二三十岁年纪,看起来很是俊秀,纤细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墨廷,袖袍一挥,单膝跪地高声应道。

“朕拨二十万大军给你,即日出发,务必和曲木泞碧的三十万大军汇合。”

“是。”墨廷得令,当即起身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户部一众官员,跟我走。”那等候在正殿大门上的大夫职位的户部官员,立刻快步就跟着墨廷飞奔而去。

……

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从南岐皇宫发布了下去,朝着南岐国的四面八方骤射而出,本来静寂肃穆的南岐国都,在这一刻如一只沉睡的狮子,从久酣中清醒了过来,在一片狰狞的暮光下,站起了它的身子,开始挥舞着它的爪子,朝着天下开始哆嗦起来。

费城,乃是通往南岐国都的最后一道大城,若费城破,南岐国都不日就会沦陷,如今泞碧等人赶来,挽救了费城,却失去了好几个城池。

轰隆!

后山突然响起一声轰然巨响。

那些士兵被吓了一大跳,循着声音转头去看,就看见背面的某个山头腾起熊熊火光和冲天的黑烟。

大火熊熊,黑烟滚滚,遮蔽了那边的天空。

后面的山头陆续地响起轰然巨响,同时,腾起滚滚黑烟。

那场景,那声音,像是天将惊雷,要毁天灭地一般。

那些士兵已经惊得思维停滞了。

泞碧却是平静地看着后山黑烟滚滚。

这个东西,他们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小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而对她们,却是很平常的东西,所以用平常心对待。

将军对泞碧说:“他们用大炮,我们用炸弹?”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大炮的制造过程的,但,我肯定,他们的大炮比不上炸弹。”泞碧一脸平静地说,眸子却是无尽的张狂。

大将军对着泞碧竖了个拇指,一脸的佩服。

“你们只是个平民百姓,我是特工出身,受过很多训练,造这点火药炸弹没什么,惹毛了我要整个天下陪葬。”泞碧挥挥手,风轻云淡地说着。

泞碧的声音里充满火热的疯狂和冰冷的杀意,就连将军,也不由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虽然他没完全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但也能大概地知道,她,绝非池中之物。

泞碧手指指向北面的某个地方。

轰隆!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旁边的士兵被吓得全身一抖,回头去看,就看到了让他们惊骇的景象,冲天的火光以及滚滚的黑烟腾起,不知道还以为是神魔降临,天降横祸。

泞碧转身对着大将军道:“还想再看看吗?”话音一落,泞碧的手指移动,再次轻轻一指,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再让你们看一次。”泞碧的手指再次移动,轰然巨响在她指尖的方向再次响起。

无一例外,爆炸声伴随着火光、浓烟。

“最后一次,让你们看个清楚。”泞碧的手指轻轻地指向东北方向一个巨大的山头。

轰隆轰隆轰隆……

只听一阵接一阵的巨响,那个山头腾起滚滚黑烟,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向天空冲去。

在黑烟的包裹下,红色的火光像是恶魔的舌头,舞动着,像是要吞噬一切活物。

从西北到正北,再到东北,泞碧的手指过处,黑烟滚滚,火光冲天,好像经历了恶魔的洗礼,想必现在已经是一片苍夷。

那些士兵全部盯着那边的东北方向,眼睛一眨都不眨,嘴巴惊骇地大张着。

她前世是特工,对枪械什么的很是拿手,制作个炸药自然是不在话下,只要有材料。而在这古代,虽是材料不是很齐全,虽是材料不好找,但最终还是被她给制成了,她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三国攻打南岐一国,她知道,他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

此刻,她望着那些后山的浓烟滚滚出了一会神,心中似潮汐一般起起落落。

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算是基本破坏了御慕庭筹划了十数年的计划。

也算是出了心中窝的一口恶气。

只是——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为何不见半丝轻松?

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反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让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虽然她恨他入骨,可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他有任何意外……

她并非君子,她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从不主动挑衅,却也不容人随意欺侮。

现在自己也有些唾弃自己,前世明明是那样雷厉风行,桀骜不驯、有仇必报的人。现在却顾虑东顾虑西的,关键时刻竟然心软起来。

她长吸了一口气,稳住絮乱的心神。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想的太多。

是他先对不起她,而她只是破坏了他的计划而已。

不应该有内疚的情绪浮现的……

她咬了咬牙,扭头便走。

她现在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原来报复曾经爱的人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像是一把双刃剑,她也许用它伤了别人,但最终却一剑刺伤了自己。伤人五分,伤自己三分。

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失魂落魄。

城门内,到处是鲜血,到处是断肢残体。有三国国的士兵,也有南岐国的侍卫,交错躺在一起。

天上的太阳热烈而又火辣,空气中氤氲着腥甜的血腥气息。

第二道城墙是内城墙,比第一道城墙矮了一些,城门也单薄了不少。

三国的士兵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等待着攻城命令。

城墙上忽然有一阵小骚动,现出一个火红的身影。

阳光笼罩在红影的身上,一袭红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摆随着北风猎猎飞舞,高居城墙之上。

而此时三国联军的主力却已经直击南岐国腹地,对上了入南岐国都的最后一城,费城。

费城,进入南岐国都的必经之地,也是卡在南岐国都的最后一道关卡。如今第一道城门已被攻破,第二道城门紧紧地关闭着。

此时,费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马嘶人嚎,战鼓擂动,杀声震天,三国联军攻城了。

泞碧站在城墙上,眉头深深的锁着,一片指挥着城门前的厮杀,一边指挥着城墙上的军需后备。

风在吼,战马逃窜,惨连连,这一片天地,整一个残酷了得。

御慕庭一身白衣,站在黑漆的士兵里,尤为显眼。

两两相望,却巳经述说了千言万语。然而,她却不能靠近,因为她为了报复御慕庭背负着整个南岐国家的责任,因为他们是站在不同的立场。

御慕庭看着泞碧旁边的主帅,脸色不变,他淡淡一笑:“本王劝你不要再做困兽之斗,及早打开城门投降,本王保证保全你们的性命。”

那个主帅和副将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御慕庭,你这话能骗得谁来?”

他顿了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和狠毒:“你先看看,这个是谁?!”他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卫将一个女子推搡出来。

那女子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看上去甚是狼狈。

御慕庭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一凝。

舞轻彤!

那女子正是舞轻彤。

她脸色有些苍白,绝美的脸上有一抹惊慌。

两名侍卫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寒光映着她脸上,似乎随时可以砍断她美丽的脖颈。

“放了她!”御慕庭缓缓开口。

她是他最忠心的下属,又做了他多年的妹妹,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那个主帅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哼,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应该也是你的情人吧?如果真在乎她,那便带领你的大军退出去!”

御慕庭微微笑了起来,笑意却未到达眼睛里。

他只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主帅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冷冷笑了一笑:“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微一挥手。一个侍卫会意,手中的刀微微一紧。

一缕血线登时顺着舞轻彤那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了下来。

舞轻彤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声音虽然短促,但却充满了浓浓的惊恐。

她虽然是御慕庭的下属,但如今她已压不住心中的害怕。这一次她被俘虏她甘拜下风,因为她的对手是永远超越不了的曲木泞碧。

御慕庭脸上的笑意倏然冻结在眼底,唇角微勾,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如敢伤她性命,我便拿你整个国家陪葬!”他声音不大,但极有震慑力。

“御慕庭,你退还是不退?!”主帅眸中闪过一抹决绝,忽然一挥手,一道寒光闪过。

舞轻彤啊地惨叫一声,血光飞激中,一根小手指已经飞了出去!“御慕庭,你再不退后,再削的就不是她的手指,而是她的脑袋!”

那主帅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软剑,软剑寒光闪烁,如一泓秋水。上面有一滴血缓缓流下,慢慢贴近舞轻彤的脖颈……

御慕庭眼眸中有利光一闪,手指缓缓握紧,他面无表情,手一挥:“攻城!”

耽误的越久,变数越多。至于舞轻彤——

做大事者难免要牺牲许多东西,他只好放弃她了……

他哈哈一声狂笑:“好,御慕庭,你够狠,那你就接你心上人的脑袋吧!”剑光一闪,向着舞轻彤那张漂亮的脸蛋劈下!

舞轻彤情急之下,一口咬住抓住她脖子的手,趁乱自上面一跃而下。

两道人影交错之际,泞碧几乎是想也不想,朝着舞轻彤轻飘飘拍出一掌!

舞轻彤原本就慌慌张张的,根本躲闪不及。啊地一声惊叫,被打的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接着跌下来。

泞碧几乎停也不停,迅捷如同飞鸟,转眼攀上了城墙,闪身而上。

饶是御慕庭一向沉着冷静,此刻也愣了两秒,及等他醒过神来,舞轻彤已经札手舞脚地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一接,便将她接在怀里,低头一看,微微一呆。

舞轻彤面如金纸,唇角满是血渍。看到御慕庭,眼眸亮了一亮,似想说什么,一张嘴,一大口血喷出来。

御慕庭面沉如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泞碧那一掌是很货真价实的一掌。就这一掌便击断了她的心脉,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彤儿……”御慕庭心中有淡淡的痛楚,这个妹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而他总归是负了她了。

“哥——”舞轻彤眼眸中有痛苦,也有悲哀,还有一丝痴狂:”哥,我爱的……一直是你。我,我不想死……我,我还想做你的妃子,皇上答应我的……答应我的……”

语声越来越低,终于再没有了声息……她大睁着两只眼睛,彷佛心中还有许多不甘……

御慕庭伸出手,默默地为她合上眼睛。

站起身将她的尸身交给身后人,“择个日子,把她厚葬了吧。”

“是!”那人答应一声将舞轻彤接了过来:“那——还要不要继续攻城?”

御慕庭面无表情,黑如暗夜的眸子里盘旋着谁也看不懂的景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身形一动,他飞身而起,城门之上,那百十个侍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数十道火舌交织,阻挡御慕庭上升的速度,火焰门的门徒自然也早有准备。

“泞碧!”白影一闪,御慕庭终于飞上了城头,一伸手便要拉她入怀。

泞碧如避蛇蝎,身子灵活一闪,退后一步。

她上下打量御慕庭几眼,在正午的阳光下,御慕庭身上那银色的盔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犹如战神亲临,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是如此之近,近得只需要走两步就可以拥抱,近的连发丝都可以看得清楚。

“说,孩子是谁的?”霸道之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冷酷,狂妄,夹杂着绝对的狂怒。

“……”泞碧看着他,眸心彷佛深不见底的两汪幽泉,眼珠转动间,从里面射出清亮摄人的光芒,忽然她微微笑了起来,整张小脸笑的如同春暖花开。

在泞碧离他而去他才明白她又怀孕了,而她离去时撂下话:“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这能不令御慕庭气愤吗?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她虽说在笑,笑声却极冷,冰线一样钻进人的骨子里。

御慕庭如同生生挨了一巴掌,身子僵了一僵,“我……我是你的夫君……”

他的话终结于泞碧的冷笑里。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心虚,竟然再也说不下去,心头隐隐泛起苦笑。

刚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找抽,自己居然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向万事俱在他掌握之中,看人物,看事物冷漠而又洞彻,手腕可以说是八面玲珑。

可是如今在泞碧面前,他竟然会紧张到差点口吃。简直就像是未谐世事的惨绿少年,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想去撞墙。

看到泞碧愈来愈冷的眸子,他心头一阵慌乱:“我,碧儿,我是真的爱你,一定会只爱你一个……”

他瞧见她笑了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眸子里却一片深黑的绝望:“御慕庭,你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想用计就用计,想打谁就打谁,这都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无辜的我拉进来?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也是会疼的吗?”

“你说你爱我,爱我会这样算计我?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哈哈,御慕庭,不,东陵国的雄才大略地皇上!是不是你算计了我,让我做了你手中的棋子,我还应该感到荣幸呢?”

她的话一句句如同刀子般咄咄逼人,让御慕庭几乎无话可答。

她脸色苍白似雪,唇角的笑容却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有一种妖娆的凉薄和绝望:“御慕庭,我恨你!这一生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罢!”

御慕庭心中像是被利针密密一扎,痛不可当。看着她决绝的眉眼,心头莫名其妙升起恐惧。如同新发的芽,在心头滋生,不停生长蔓延。

一颗心剧烈跳动,只觉口干舌燥,手心里都是冷汗,头一次感到这种冷意,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幽寒却将他整个包裹住。无声无息无痕无迹,却又无所不在。

他心性素来强大坚忍,无可动摇,只要是对目标有利的,无论失去什么,他都在所不惜。

此刻,他却是要失去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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