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VIP(1/1)

御慕庭双手撑在她的椅子两边,俯身,把她困在他和椅背中间,沉沉地笑出声。

“那我们认识多久了?”

“四年!”御慕庭面不改色,很淡定地撒谎,黑眸一片绝对的真诚,你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在撒谎,泞碧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眼睛最会出卖人,可没看到半点虚假。

泞碧转而问道:“我还有家人吗?”

“有,你是曲木门的三小姐,你有父亲也有两个姐姐。”御慕庭淡淡道。

泞碧抿唇,“我是曲木门的三小姐,你是当今圣上,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又是怎么成为你的前王妃?”

御慕庭专注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朕登基前是九皇子,你和朕从小就有婚约,之后你无故消失了,上官惜玉就顶替了你王妃的位置。”

泞碧一愣,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有些微疼……

似乎……

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但画面却是一闪而过,她快得抓不到,只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大片的罂粟花海。

……

为什么她会感觉很熟悉?

御慕庭见她沉默,也疑惑蹙眉,她是不是想起什么,可云翎陌说她绝对不会想起来,这和普通的失忆不一样,被封印的记忆,除了云阡陌他自己解开封印,任何人都解不开封印,复原的机会等同于零。

他还是担心,她会恢复,会解开封印,离开。

他异常渴望的宝贝有一天终于得到手了,却又不见了,得而又失,这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他不想经历,他封住她的记忆,就是想她好好地陪在她边,哪儿也不准去。

他总是患得患失,怕她会突然离去。

“怎么了?”

“没事。”

餐桌上一番长谈,泞碧对某些事情还是半知半解,御慕庭说得也很含糊,很多事情她只是有一个概念,并没有熟悉的感觉,有的却是很熟悉,所以泞碧选择了将信将疑。

没办法,谁让御慕庭长得太风华绝代,脸上表情又太过完美,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全部是真的。泞碧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脾气很古怪,阴影不定,但好似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

内敛的人表现ing感的方式也许不同,太过含蓄,她也只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但到底对于他们是夫妻这件事是勉强相信了。

因为御慕庭对她不信其余事好像没什么大反应,随意她信不信,但他们是夫妻的事情她必须要信,若不信,他立刻翻脸。而且脸色特别的恐怖,泞碧为了自的安危着想,勉强算相信他。

毕竟这些事情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绽,她也问过为什么她失忆了,御慕庭的说是遇上报复他的仇家,为了救他,被跌下山坡,撞到头了,御医说有可能很快就好,也有可能是永远好不了。

泞碧的想法却不太相同,她有点忍受不了空白的过去,这些日子的惴惴不安,迷茫像一只有毒的蝎子在她心中啃咬,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把被这股毒素包围了。

她迫切地想要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要明白到底是不是如御慕庭所说的那样,所以回房后,她在窗台静坐着,企图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却徒劳无功,一件也想不起来,头也不痛,只是一片空白,怎么填充,里头还是空白一片,泞碧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头。

御慕庭走进书房,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缓缓皱着眉头。

泞碧无力地趴在窗台上,看着手上的白戒,不由有些出神。

泞碧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出,直逼上空。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从泞碧背后传来,泞碧一愣,是她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了吗?为什么他进来她都没听到脚步声?

“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在做什么?”御慕庭不喜她转移话题,冷冷地问道,黑眸在夜空下更是璀璨逼人,他越是怒,眸色越是沉静,深沉,仿佛凝聚了最纯真的黑色,很美丽。

泞碧看得有点入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御慕庭别过脸去,不让她看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他一直对自己的样貌不满,男人长得这么祸国殃民实在不应该,一副面容,一副五官,大家都差不多就成了。现在才庆幸,幸好自己有一副绝色的容颜,她一定都不知道,她的眼光很痴迷。

虽然知道她对男色很觊觎,但当这男色是自己的时候,心情还不算愉悦。

“哦,无聊呗。”泞碧淡淡地回应,伸长腿,趴在窗台上吹凉风,“听人家说,脑袋里有一块瘀血再撞一下就散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化成实际行动。”

御慕庭沉了脸,“吃饱了撑着。”

泞碧挑眉,也许是吃饱了撑着,但墨御慕庭肯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失忆的又不是他,泞碧看着寂静的黑夜,轻声道;“御慕庭,没有人能忍受空白的记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感受。”

御慕庭不置可否。

忽然,他状似很随意地问道:“刚刚那束白光是你发的么?”

泞碧眨了眨眼,无辜答道:“嗯,是我。”

御慕庭沉吟了道“为什么?”

泞碧想了想,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御慕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转而道:,“夜里凉,快去睡吧。”

泞碧摇头,“我还不想睡,我想在这儿吹吹冷风。”

御慕庭微微沉了脸色,“听话,碧儿。”

其实,我是不想和你一起睡的。

不知为什么,她面对他,总是感觉到自己很恐惧,很恐慌。她现在的感情也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成为一片空白的感情,虽然在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她知道他不是坏人,对她也很好,但她就是对他感觉很恐惧,不敢离他太近,也不敢轻易把心交出去,怕自己又会受伤……

又会受伤?……

难道,她之前也受过伤?……

泞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快去睡,已经很晚了。。御慕庭揉了揉眉心,耐心道。

泞碧她是养足了精神打算和御慕庭对着干,他叫她去睡觉,那她就偏不去睡觉。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她要听他的?

她心中是不悦的,极度的不悦,甚至很想奔出皇宫,逃离鸟笼,外面明明那么多人,为什么这里如此清冷,还有一个变态。

可最终还是没那样做,只是继续闷在房间里。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她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没主见,所以,泞碧坚决捍卫自己的主权,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泞碧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继续趴在窗边看夜景,看到御慕庭阴沉的脸,她更是得意地一哼,随后坐起来,半倚着窗台,脚也很不雅地翘起二郎腿。御慕庭皱眉,正想说她几句,却发现她这姿势很诱人很。不由喉咙一紧,喉结上下滑动,传来一阵热流,一股无名火袭来,很快便袭遍全身,特别是下身。

他上前一步,将泞碧拦腰抱进怀里,俯身吻住泞碧嫣红的嘴唇。这一系列动作太快,一气呵成,以至于泞碧尚未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强吻的人。

御慕庭坏坏一笑,在她唇上的允吸变成轻咬,泞碧被他刺激得轻声呻吟。泞碧一个激灵便回了神,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御慕庭那妖孽的脸,刚才那个是她的声音吗?怎么这么诱人?

靠!呆在这变态身边久了,也会被变啊。

她才不要!

泞碧奋力挣扎,却被御慕庭更紧地搂抱住,动弹不得。挣扎了许久,无果,反而令自己更加贴进他,泞碧一脸的郁闷。

看着泞碧郁闷的样子,御慕庭一时心情大好,离开她的红唇,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泞碧的郁闷表,“以后,你不听我的话,我就用这个惩罚你。”御慕庭一脸得逞地说道。

泞碧冷哼,冷着一张脸,抬头看星星,却不知她的冷脸早已变成红脸,粉嫩粉嫩的,可爱极了,御慕庭不禁看呆了。

被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注视着,泞碧怒了,当下脱口而出:“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灯泡踩!”泞碧恼羞成怒的样子让御慕庭更加愉悦,不禁爽朗地笑出声来:“哈哈哈!碧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泞碧微微皱眉,更加恼火,大吼一声:“笑,笑什么笑,不许笑!”

“好,为夫不笑了。”御慕庭立即止住笑,但唇角还是往上翘。本来泞碧也没觉得多尴尬,现在见御慕庭满是笑意的眼,脸更加红了,偏过头去看星星月亮,企图消散心中的异样。

正这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御慕庭看着泞碧,却是对门外的人说:“什么事?”

那女子答道:“皇上,李公公来了。”话落,御慕庭垂眸思索,而后扬声道:“先把他带到前厅去,朕马上就来。”

御慕庭跟泞碧交代了几句便出门向前厅走去。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李公公,御慕庭脸色变了变。

那不是伺候皇祖母的李公公吗?怎么来他这儿了?难道,皇祖母出了事?

御慕庭面无表情地来到李公公面前,李公公一见到御慕庭,便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御慕庭淡淡道:“免礼。”

李公公应道:“谢皇上。”

“说吧,出了什么事?”

李公公忽然变了脸色,严肃地说:“太皇皇后病危……”

御慕庭脸色微变,“不是有御医么?”

李公公沉声说:“御医们也束手无策,事态紧急,奴才来通知皇上,让皇上前往太皇皇后那一趟。”

御慕庭眸光闪了闪,“走吧,朕去看看。”

御慕庭和李公公离开,而在御慕庭走后,泞碧也偷偷跟着去了。

来到慈宁宫,御慕庭疾步走向太皇皇后的寝宫。

慈宁宫内,太皇皇后身着明黄凤袍,躺在床上。

桌边,一群御医围在一起谈论太皇皇后的病情,那情况,颇像皇上病重时的样子。他轻声走到那群御医面前,御医正想向他行礼,却被他挥手制止。他轻声问其中一个御医,“到底怎么回事?”

那御医说:“回皇上的话,太皇皇后这几个月来身体都很差,于今晚子时病危,现出于昏迷期,微臣和众太医为太皇皇后查过病情,却无法救治……”

“无法救治?你告诉朕,什么叫无可救治?”御慕庭冷声问道。

那太医被御慕庭问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地说:“这……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未能查出皇上的病因,无处下手……”那太医躬着身子,缓缓答道。

御慕庭沉声道:“那朕要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治不好皇祖母,你们就人头落地!”

威言冷酷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宫,令众太医瑟瑟发抖。

御慕庭皱眉,望着帷幔内卧不起的太皇皇后,心中一阵烦闷。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也许我会有办法。”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位着红衣女子缓缓向他们走进。御慕庭一看红衣女子,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你来干什么?”御慕庭冷声问道。

泞碧看了他一眼,说道:“来救你的皇祖母喽。”

御慕庭闻言,眼中闪过慌乱。

她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没人告诉她她会医术,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会医术?

御慕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会医术?”

泞碧无辜答道:“对呀,不过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好你的皇祖母嘛。让开,我来试试。”泞碧说完,便大跨几步,走过御慕庭的身边,来到床榻边。

“你就是皇后?让一下好么?”

“大胆!居然敢对皇后不敬!”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大喝道。

“是,我胆子是挺大的。”

“你……”没想到泞碧会顶嘴,那宫女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了。

床榻上的太皇皇后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太医们看不出是什么病,但泞碧却能一眼看出。这分明是中毒迹象,只是,这毒是慢性毒,且是隐性毒。所以,太医才会查不出原因。这皇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泞碧摇头,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嘲笑。

众人以为没救,无不失望至极,更多的,则是太医们的嘲笑。

哼,连他们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她一介女流又岂能查出病因?

却听泞碧说:“皇上这是中毒所致,且是隐性毒,所以,太医们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不知病因。”

“你……”众太医被泞碧犀利的语言刺激到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老东西,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泞碧瞥了眼愣住的太医们,转而对御慕庭说道:“准备还魂丹,一盆干净的水,我要为太皇皇后解毒,你们这群老东西该干嘛干去。”

“你……”真是气死太医们了,这个曲木泞碧还真是如传言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开口闭口老东西,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偏偏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对,现在她还不是妃子,但皇上为了她都要遣散了妻妾了,可见皇上有多宠她,他们太医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太医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纷纷退出寝宫。

坐在椅子上的皇后看了泞碧一眼,扬起一抹笑,“泞碧姑娘果然与众不同,那本宫就放心交给你治了,救治完后,你到本宫寝宫一趟,本宫想和你好好聊聊。”

泞碧垂眸,掩去眸中的疑惑,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嗯。”

皇后深深看了泞碧一眼,而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移至宁寿宫。

泞碧看着御慕庭迟迟未离开,便朝他吼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想不想救你皇祖母了?”

御慕庭微眯着眼,看着泞碧道:“你真能救他?”

泞碧翻了一个白眼,“废话!”

御慕庭沉着脸,转身,离去。

或许是他想多了,她不可能想起来的……

待所有人全都离去时,泞碧才施针解毒。前世的她,在训练和做任务时,身上经常有刀伤枪伤,以至于自己会点医术,在刀口上生活,同一组的人受的伤都是她救的,对人体穴道最为熟悉,因此,即便她现在失去了记忆,依然熟络的为太皇皇后医治。那手法,一看便知是经历过无数的伤而累积的经验。

泞碧将御慕庭命人拿来的还魂丹放在太皇皇后嘴里,并让他吞下。这是护住心脉的灵药,必须得给他吃下去,否则,呆会大放血时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泞碧施针在太皇皇后手臂处的穴道上扎着,并运内力在太皇皇后手臂一点,随后,泞碧拿起旁边的一把匕首,向太皇皇后手臂处一划,便见黑色的血流出,落向装满清水的盆子里。

血哗啦啦地直往外流,像是不断涌出的泉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流了半个时辰,流出的血从黑色变成暗红色,再由暗红包逐渐变为鲜红色。这时,泞碧才将太皇皇后止血,然后在伤口处倒上金创药,最后才是为太皇皇后包扎。

泞碧摸了摸太皇皇后的脉搏,虽是清了毒,但这毒毕竟是日积月累,刚刚的大放血,只是清除了体内一半的毒,还有一半的余毒未清。忽然她的眸光闪了闪,看着太皇皇后苍白的脸,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治好太皇皇后,交代了太医几句,让他们每日给太皇皇后吃三道清楚余毒的药后,她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在宫女的带领下,泞碧来到宁寿宫。她一进永宁宫,宫门变自动关上,泞碧冷笑,完全不被这阵势吓倒。两名黑衣侍卫来到泞碧面前,侧身向前伸出手,“请。”泞碧跟着他们向前走去。

宁寿宫为皇皇后的宫殿,朱红的柱子,柱子上盘着金皇的龙,那盘龙似要挣脱束缚,欲要翱游天际,两只眼睛似有烈焰喷出,为画龙点睛之效。往前走,便见一个很大的屏风,屏风上面绣着许多的孔雀尾,中间有只火红色的凤凰。凤凰,百鸟之王,亦比喻母仪天下的皇后和无比尊贵的皇皇后。左边,有个坐塌,塌上还有软垫,一左一右两个座位,中间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放有一个茶杯。

再往前走,穿过一个门,往里走,便见正前方的凤榻上,身着明黄凤袍的女人倚在凤榻上,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半垂的脑袋,另一手则随意地垂在身侧。

两名黑衣侍卫在把泞碧带进来之后便无声离开,这宫里又没一个太监宫女,显然是早就被皇后支开,只剩下泞碧和皇后一人。泞碧微眯着眼,嘴角划过一抹浅笑。

搞得这么神秘,是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自己也是头一次见这个皇后,为什么会感觉有一种恨意盘绕在心头呢。

“参见皇后。”低下头,跪在地上行礼。

皇后:“……”

整个宫殿,只有泞碧一人的声音,而皇后,好像睡着了似的,没有看泞碧一眼,也没有说话。

皇后没说起身,行礼之人便不能起身,这是规矩。虽然泞碧觉得自己不必守这无聊的规矩,但泞碧最后还是遵守了皇宫规矩。

直到良久的沉默,泞碧才知道,自己被人给了个下马威。这皇后是故意的,她再跪下去脚就发麻了。

泞碧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正在泞碧准备起身时,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起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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