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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上身(1/1)

宝儿妈一边笑着,一边伸出舌头。她竟然在舔手中的线团,因为毛线的质量不太好,黏了她一嘴的绒毛。

她不是宝儿妈,在那具肉身里还藏着另外一个灵魂,那就是宁宁。就在刚才宝儿妈接住线团的一瞬间,她上了她的身。难怪丰子染叫她别捡,因为我有锁魂珠护体,但她却没有。

丰子染将毛线绕了几匝在指尖上,扯成了两截放掉了宝儿那边。然后他牵着线,缓缓从房间走出来,关上了宝儿的房门。

他一挥手,手中的红线弹了几下,竟缠住了宝儿妈的双手。宝儿妈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恐怖,现在体内还有一个狰狞的鬼魂。吓得我往旁边跳了几步,生怕她朝我扑过来。

“仔细看着她。”丰子染对我说。

我本来不想听他的,因为太冲击视觉了。但是想到线团掉落是我的失误,我又不得不照做。于是咬紧牙关,正眼瞧着那张若隐若现扭曲的脸中脸。

她的面部每抽搐一下,我的心就哆嗦一下。想着万一她把舌头伸长了怎么办,她不舔毛线了来舔我怎么办?加上现在她被丰子染固定住了双手,根本舔不了毛线团。

瞧着瞧着,我隐约看见宁宁的嘴里有一团东西。并不是宝儿妈口中的,也不是毛线的绒毛。有点像一团烟雾,黑漆漆的。

“她,宁宁嘴里有东西。”我对丰子染说。

“看得见是什么吗?”

“看不清楚,好像是黑雾。”

丰子染一听黑雾,脸色一沉,两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他抬起胳膊将我揽到他的身后,然后松开自己指尖的红线,绑在了桌腿上。

“难道,那团黑雾有毒吗?”

他靠着我往后退了几步,与宝儿妈拉开了一米的距离,这才说:“黑色的是怨气,青色的是冤气。拥有冤怨之气的鬼魂是不能开口讲话的,那团气会堵住她的声道。”

“对我们有什么坏处?”

“不是我们,是你。”他撇过头继续说,“你的吸灵体质,很容易将她的那团气吸入自己体内。我想以你现在的心理素质,要承受一个女人的怨念,简直天方夜谭。”

我咽下一口唾沫,问他道:“我既然是吸灵体质,为什么吸不了她?”

他却突然反问说:“你吃人么?”

“当然不吃,我又不是鬼。”

“她现在还保留着人的模样。你要是能下得去口,尽管去啃,我绝对不会拦你。”

我偷偷瞪了他一眼,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鬼魂还被一层灵模包裹着。

“那现在你把她这样半绑半不绑的要干嘛?她好像很危险。”我说。

“当然是看看她究竟有多危险,她不犯罪,我怎么确定她有罪?”

“她要是犯了罪就晚了,应该防止犯罪,‘防止’啊你懂不懂!”我嚷道。

丰子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才说:“看不出你还挺明白事理的嘛……如果要让她彻底消停下来,就必须知道她怨的是什么。我不是说过,我的工作是‘恕怨’。怨和冤之间,有一条结了死扣的关系链,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猛然转过头来直视着我,故意颤抖着嗓音鬼声鬼气接着道:“关系链的死扣不解开,她就会永远在人间盘旋,永远……”

我被他这一吓惊得呆毛都立起来了,说起来冤鬼不是没有。鬼司机口中那股青色的,应该就是冤气。

我大胆假设了一下,倘若鬼司机真的是宁宁去世的前夫,那么他害死宁宁,有很大的几率是报仇。就算他是报仇,可他好像还是有什么冤。加上丰子染说过,他的冤有点多。那么他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我便直截了当对他说:“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些冤怨,你就别卖关子了。她总待在大婶的身体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在这种地方久待下去,我容易尿频。”

“有那么恐怖么,我觉得挺顺眼的。”他说。

我不想和是鬼不嫌鬼寒碜的家伙说话。开始还觉得和白天的丰子染不一样,现在我确定,除了体温不同,里子还是一个德性。

“妈,妈!”

从宝儿的房间传出两声呼唤,跟着就是一连串拍门的声音。

房门是丰子染关上的,他应该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宝儿打不开。

“他醒了。”我说。

丰子染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只说:“终于醒了,再等等。”

拍门的声音越发的急了,听得人很烦躁。我瞥了一眼宝儿妈,觉得挺可怜的。儿子中邪不说,自己又被鬼上身,还摊上丰子染这么一个鬼神棍。

在我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红毛线变颜色了。上面泛着金灿灿的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细心一瞧就会发现金光在流动。从宝儿妈,准确的说是从宁宁的体内流向桌子腿。仿佛又从桌子的木头渗透到了纱罩下面,感觉最终会流进菜碗里。

我忙指着红线,问丰子染:“红线上面好像有什么在流动,快到碗里去了,是什么?”

丰子染咧开嘴角,冲我神秘一笑。然后他遮着自己的嘴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那个啊?是处男的精阳之气。”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条件反射,抡起拳头就朝他去了。

可惜没打着,被他冰凉的手心稳稳接住了。

“小齐同志,打老板可是要扣钱的。”他说。

“抱歉,情绪深处,控制不住。”

大概过了三分多钟,宝儿妈手里的毛线团干了。红线上再也瞧不见金色的光,丰子染这才把桌腿上的红线解开。他用力一拉,宝儿妈的手也松开了。在这同时,宁宁的鬼魂从宝儿妈的身体飞了出去。其实是被弹出去的,直接砸到了墙上,跟着陷了进去,不见踪影。

宝儿妈直接昏了过去,丰子染把她抱进了卧室。我们给她盖好了被子,虚掩了门。

转过身来,丰子染这才打开宝儿的房门。

宝儿敲得累瘫到地上,就像一个七旬的老人因为从事了某种体力活动在吁吁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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