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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喂它也是喂我(1/1)

青衣与他四目相对,过了片刻,他不声不响地俯下身来,将她抱住,青衣将他推开,他身子一晃,不依不饶地又靠了过来。

他低低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极为清晰,温热的身躯贴在青衣身上,一手搂住她极细的腰,一手抚上她的面颊,滚烫的唇吻落下来,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不去。

青衣呼吸一窒,看见他一如在楚国公府的时候一样,依然一身简洁素雅的白袍,头上没有束冠,只是用一条白缎带束着发,随意而又干净,眉清目朗,一双眼却黑得透彻。

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模样。

并没有因为位居人上,便有丝毫张扬之态,内敛沉静,一如谷中红梅,即便是压了千层血,仍能露出一抹艳红迎向日头。

怔怔地看着,任他在唇上轻轻吮吻,过了会儿,才想起该避,他却合身上来,将她压在身下,唇自唇角滑下,移至她颈间。

带着粗茧的手解了她的腰带,在衣裳滑开之际,顺势滑进她的衣衫,覆上她的肌肤,热意瞬间从他的手掌传开,手掌慢慢抚上,握住她细细的腰间,或轻或重地慢慢摩挲。

青衣忙将他撑住,不容他再继续下去,“我们怎么约定的?”

他低笑了一声,身子俯压下来,将她紧紧搂住,“我没有违约。”声音温柔之极。

青衣心里某处软软地塌下去一块,但很快收敛心神,竖起眉头,“第一条,不许爬墙跃窗,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回?”

肖华一手仍轻捏她的腰,一手撑了下颚,微偏了头看她·“岳父大人留的门,并没有爬墙跃窗,更无偷鸡摸狗。”

青衣哑然,半晌才道:“你给我了爹什么好处?”

肖华道:“做他女儿一生的依靠。”他贴身上来·唇贴了她的耳,“那回朔月,虽然是我强迫于你,但……但我真的很开心。”

青衣微怔,“生欲对死尸的日子还会开心?”何况那晚,真的很痛,她痛·他也痛。

“你知道我体内有朔月,即便是我们成了亲,我向你索要的时候,你总是怕前怕后,就算依了我,也总是紧张,不肯放开,我怕你不适·只能草草行事。那晚······因为你不记得我体内的朔月。”

他双臂一探,将她搂入怀中,“你头一回没有任何顾虑······我很是喜欢。”

青衣刹时怔住·泪慢慢涌上来,静静地躺着不愿动弹。

他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她嫩滑的脸,回想到那晚的情形,不由地一笑,又是一叹,“事后,你说是我给你侍了寝,我那时有些着恼,是因为我们本是夫妻,何来侍寝一说。我在人事不知的那一刻·很害怕,害怕与你在这一世上就此永别。幸好……”

他说到这里兀然一笑,“等我醒来,却也是开心的。”

青衣扁嘴,“你害怕我杀了你?”

他眸子忽闪,眼底一望无限的黑涌了涌·“我确实怕你就此杀了我,幸好……没有。”

青衣吸了吸鼻子,违心道:“我母亲还在你手上,我哪敢杀你?”

他笑了,唇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静夜中,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以及她慌乱的心跳,“你是不舍得杀我。”

青衣被说中心事,恼羞得捶了他一下,拳头碰到一处硬物,她垂眸,看向那处,不知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竟让他时时贴身揣在怀里。

他随她视线看下,仲手入怀,掏出一物,竟是一个小小的寻常青花瓷瓶,递了给她。

她觉得有些眼熟,顺手接了,打开瓶子,里头竟空无一物,凑到鼻下闻了闻,淡淡地清凉味道,她这才想起,这是她当初用来装蛇皇的胆的瓶子。

“你······还留着?”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瓶子,亏他留到现在。

他长指轻抚过瓶身,动作温柔,“这是这一世,你送我的第一件宝贝,我怎么能不留着。”

青衣心里一动,将小瓶握在掌心,轻透了口中气,他何苦如此,如果淡漠些,他这一世也好过许多。

肖华从她手中拿过小瓶,搁到枕边,“你送我的一件小小东西,我都不舍不得丢弃,何况是你的一个人,一脉魂?”

青衣浑身一震,闭眼,心里不住挣扎,最后忽地重新睁眼,“不舍又能如何?如今不舍,又没有好的法子,到头来你魂飞魄散。你可有想过,我又舍不舍得。

肖华这两年多想了很多,不光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也曾将自己化身为她的处境来想,他心有千窍,又如何能不知她心里所顾忌的。

将她牢牢抱住,不肯有一点放松,“不会有那么一天。”

青衣气得眼红,“你凭什么说没有那么一天?”他在九重天的时候,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能知道朔月的解法,他们不知道朔月的解法,这盅就是死盅,如今雄盅已经在他体内叫嚣,他又凭什么还这么自大狂妄?

她用力挣出手,按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身下挣脱出身,但又不敢动静过大,被父亲听见,而他搂得又紧,却哪里挣得开来。

肖华将她箍紧,不容她离身,“关于朔月,确实诸多传闻,但你又几时亲眼看见过身有朔月这人魂飞魄散。”

青衣微微一滞后,鼻子发酸,道:“那是因为天地间只有你这么一个蠢蛋。”朔月虽然可怕,却是难种,要人心甘情愿没有丝毫反抗意愿,并且接受它,才可以种上。

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有丝毫抗拒,朔月都不能种植成功。

他听到她骂,反而笑了,将她又抱了抱,低声道:“青青,从了我罢,我当真想得厉害。”

“用我来喂你体内的孽障么?”

“喂它,也是喂我。”

“休想。”青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眼里渗上的泪。

“如今它借我之身活,便得为我所用,我与它虽然暂时难分彼此,但它虽强,却强不过你夫君,你当真无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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