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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归心似箭(1/1)

老太太喉间象卡了根刺,哆嗦着开口……,你爹如何了!

青衣眸子一黯“他情况不太好,但无论如何,他是我爹。”言下之意,她绝不会弃父亲不顾。

自从青衣母女回来,老太太受着彩衣母亲的挑唆,她就没间断地对她们母女百般挑剔,那时觉得只要让她们母女难堪就解气,但这时真是悔青了肠子。

如果那时不听彩衣的,如果对青衣好一点,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再看向被人扶起,送上车的彩衣,恰好看见彩衣回头怨恨的一睨。

老太太双手发冷,止不地微微颤抖。

以前她是楚国公府的老祖宗,彩衣母女对她百般巴结,可是现在她失去了所有光环,去那穷山僻野的地方,这母女二人只怕再难善待她。

往后的日子,她连想也不敢往下想。

嘴硬了这么久,头一回落下后悔的泪。

青衣佯禁没看见,只是转身对凌风道:“凌将军,你手下可有性情温和,又没娶亲的兄弟。”

凌风见被点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见不是寻嗜嗜的麻烦,松了口气“当然有,我们当兵的,天天在外头滚,往往几年难得回一趟家,没机会成亲的多去了。”

青衣扫了眼小桃”“这丫头模样什么的都还不错,凌将军将她配给无人做主的兄弟吧。”

小桃怔了一下,身为丫头,按理顶多给人做个妾什么的就算是好的。

二小姐将她配给有战功的将士,那是正儿八经的妻房,也算是为她后半辈子安排了个好归宿。

但二小姐这么做也是让她死了对肖华的心。

小桃心里冷一阵暖一阵,脸上变幻不定,最后渐渐归于平静,挣扎起身,向青衣行了个礼“谢谢二小姐。”

青衣轻点了点头,对木泽道:“我在这府中还有一些钱银,你看着给小桃备一份象样的嫁妆,别让她嫁到夫家显得寒酸。”

木泽领命去了。

小桃鼻子一酸,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后来,小桃嫁了凌风的副将张阅。

张阅是个孤儿十三岁从军,是硬打硬拼出来的功勋。

他虽然立了不少战功但家里无人,又一直跟着凌风在军中厮混。

凌风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着落身为副官的他,自然更没着落,已经二十二,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张阅虽然已经有官职,但他终究家世不好并不奢望,甚至不愿娶大家小姐为妻,怕被老丈人家看轻。

小桃虽然是个丫头,但长在大户人家里的,倒也知书达礼,相貌又是极好的,再加上性情也是极温柔的。

反而极合张阅的心意。

小桃对肖华本来就只是藏着爱慕之心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嫁肖华,再加上经过这许多事,更知肖华对她而言是远不可及的太阳。

而张阅虽然是个武将,却好学在军中时,常随着凌云和肖华学文也算是文武双全,所以虽然性情豪爽,却并非不讲道理的粗人,相貌也颇为英俊。

正因为他是孤儿,从小缺少亲情,对自己妻子,也就越加宠爱怜惜,闺房之中也极为温柔。

这样的归宿对小桃而言,已经太过奢侈。

渐渐地对青衣残存的那点怨念也化得一丝不剩,有的只是感激。

青衣处理好小桃的事,便怀抱着小蛟儿坐上鸾车回宫。

路上,从小蛟儿口中得知,果然是她在肖华窗外窥视的那晚,将小蛟儿遗失在窗外落到了蛇侯手中。

后来蛇侯被肖华所伤,逃窜中顾不上它们,它们便想乘机将蛇侯的魂魄反吞回来,不料被蛇侯察觉,突然对它们下手,欲取它们性命。

它们逃得虽快,仍是被蛇侯所伤。

好在蛇伤身上的伤重,它们才有幸逃得一死。

它们受了很重的伤,无法远行,那时恰好在楚国公府附近。

它们寻思着青衣一定会回府的,所以就潜进青衣的寝屋,寻地方潜伏下来一边养伤,一边等青衣回来。

可是自从落到蛇侯手中,蛇侯从来不曾喂过它们,实在饿得厉害,加上身上有伤,更难支撑,就溜出来寻东西吃,结果撞上小桃。

小桃将它们藏起来,去药坊偷药给它们治伤裹腹。

因为它们需要的药材都是极珍贵的,所以小桃偷药的事,很快被人发现,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大怒,本打算立刻拿下小桃,但彩衣拦下,说由她来处理这件事。

那会儿老太太对彩衣还是极信任的,也就同意了。

彩衣吩咐药坊的人禁作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小桃再偷药,便由着她偷。

所以在小桃再次去帮小蛟儿偷药时,被彩衣尾随在后,将湘小蛟死堵了个实在。

如果小蛟儿不是被蛇侯所伤,十个彩衣也能被它们灭了,可惜它们身上的伤实在太重,被彩衣捉去,关在那个密不透风的黑匣子里,再以后的事就是青衣所见了。

青衣将小蛟儿抱得紧了紧,心里惭愧,如果不是她把小蛟儿弄丢,小蛟儿也不会险些丢掉性命。

好在小蛟儿现在好好地在自己怀中,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她恐怕这一世心里都不会安乐。

更加惭愧的是她太过不信任肖华,才会乱了心神。

如果她对肖华多信任一点,对那晚所见再认真分析调查一下,与肖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他们之间或许又是另一番情形。

青衣心头思绪潮起潮涌,更是归心似箭,只恨不得变出一翅膀,飞回宫去。

好不容易回到永宁宫,却发现永宁宫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

永宁宫平时就静,但这时却静得让人平空生出寒意。

青衣微蹙了蹙眉头,望向缩角落的粗使丫头,那丫头见了她,脸色一变,越加地将自己缩进阴影里,只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底。

木泽跟在肖华身边已久,对肖华算是了解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偷看了青衣一眼,追上前,低声道:“娘娘,容奴才去打听一下。”

青衣阻止道:“不必了。”见书房点着灯,加快步子,往书房而去。

门外服侍的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看见青衣,都不自觉得缩了缩身子,好象她是可以空气传播的瘟疫。

青衣心下忐忑,难道是父亲又做了让他也束手无策的事?

越加不敢耽搁,步上台阶。

缩在门边的巧云在青衣从她身边走过时,壮着胆肚子,道:“皇上要打杀美秀。”

青衣飞快地看了巧云一眼,巧云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青衣听说是关于美秀的事,卡在噪子眼上的心,反而落了下奔,抬腿迈进门槛。

堂下趴伏着个身体轻轻发抖的姑娘,那姑娘身段极美,光一个背影,便是少见的美人胚子,正是青衣留在永宁宫恶心肖华的美秀。

青衣眉稍一扬,这中人手脚可真快,这么快就闯了祸事,往前看去。

肖华坐在案几后垂眼看着面前案几上的长琴,他近来事情太多,已经有些日子没弹过琴。

然这时,琴虽然摆在面前,但他显然没有弹琴的心思,只是两根手指拈着琴弦,慢慢地来回轻捻。

琴旁放着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水,也不知他这么坐了多久。

俊美的面容是平时习惯性的温文神色,听见青衣进来的脚步声,也不抬眼看她,青衣感觉到他一双墨潭般的眼却冷若寒冰。

青衣放慢脚步,从美秀身边走过时,顿了顿,浅浅地向她瞥去。

美秀趴俯地上的身子即时僵住。

青衣嘴角微扬,走到几案边,信手在琴弦上勾了勾,发出“丁咚,一声”“在外头打打杀杀还不够么,回来了还要喊打喊杀。”

肖华索性丢了琴,从几案一角拿起一本书来翻看,连她的话都懒得搭理。

青衣在挨着几旁坐下,手支了下颖”“美秀能把你气成这样,倒是个人才。”

肖华抬眼起来,神色都不变一下,她倒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一推,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没事一般。

秀美能蔡恼他?

她真看低了他。

青衣碰了个钉子,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纤纤玉手撑着的好看袋向他凑近了些,阔袖滑下,露出戴着碧绿镯子的一截雪白手臂,煞是诱人”“她怎么惹你了?”

肖华视丝从她白如凝脂的手臂上挪开,喉咙忽然发干,定下心神,拿眼瞥了几上的那碗冷茶”“这是她方才奉给我的。”

青衣禁傻道:“或许是她见木泽不在你身边,你身边没个人服侍,怕你渴着,才巴巴地赶着给你斟茶倒水。”

肖华似笑非笑,眼底寒意又冷了几分”“你为何不说,她或许是不见你在我身边,怕我床上无人服侍,怕我长夜寂寞,才巴巴地赶着来给我暖床侍寝。”

青衣堆了一脸的笑”“当真如此,她也是一片好心,是不?”

跪在地上的秀美听了这话,意外地向青衣望来,却恰好迎上青衣向她投来的一睨,那一睨尽是嘲讽,心脏猛地抽紧,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看了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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