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挣扎(1/1)

从那日,他不顾一切地骂她犯贱开始,凤妃萱就已经隐隐猜测了他的目的,可是一直不去阻止,也是想让自己的心,得到解脱吧。

“还不放开?”凤妃萱清冷地盯着一脸灰败的萧空图,动作凌厉地打掉了他手上的刀。

紧接着,“噌噌”的几下,林锐和其他手下已经上前,直接将毫不反抗的萧空图押了起来。

“放开他吧。”凤妃萱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边往司徒羽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林叔,将金疮药拿出来,羽哥哥的伤势不轻。”

林锐闷不做声,但是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却是十二分的萧杀,盯着萧空图半晌,才愤愤不平地放开手中的剑,而其他人见如此,也纷纷了下来,不过不用吩咐,也自动自觉地将他严加看管起来。

萧空图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杀我?”

凤妃萱正在为司徒羽清洗伤口,良久,才突然道:“这个世上,不是谁付出都会得到回报,一如你,一如我。所爱非人,那便重头再来,尽管难,但依旧还有希望。你这点错爱,根本不算什么。我知道你无心伤害我,既然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出得去还另说,又何必互相残杀呢?”

“对不起……是我被他蒙蔽了心性。”萧空图颓败地坐到了地上,一身灰白之气,掩饰不住的内疚。

失血过多的司徒羽,脸色显得异常惨白,但是他仍旧没办法平复心中的怒意,劈头喝诉,“对不起有什么用?真不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

他本极度鄙视这样没志气的男人,但转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喉咙被卡住,再也说不下去,沮丧道:“算了,事到如今,我说啥都回天乏术。”

别说萧空图被感情控制,难道他就不是吗?司徒羽失落地看向正认真给他包扎伤口的凤妃萱。她发髻有些凌乱,但是却更显的侧脸柔和,白玉似的肌肤,因为她的专注和担忧,变得异常诱人。

要是一直能这样,多好?司徒羽想。

其实说白了,他们几个人,谁不是在煎熬之中?所爱非人,求而不得,到最后的最后,明明知道那是一条不归路,但是仍旧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心甘情愿地将命都搭进去,也只为那个人能回头看一眼,哪怕就是一句回心转意的话。

可是,谁也等不到。因为不爱,所以你再爱,那个人也不会在乎。

此时,手臂上的伤口痛得他头皮发麻,可是仍旧耐不住心底的痛楚,眼前为他包扎的女子,是那么的专注又温柔!

但是即便是离得再近,他也走不进她的心扉。即便是对他再好,他也不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丢失的那一年,就是他们的一辈子。

要说悲催,谁能比得过他?像萧空图这样的,至少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个男人,还可以直接死心了。

可他呢?明明时时刻刻都守护在她身边,却不能进退。进一步,犹如天涯,退一步,却是深渊。总之,他是放不开,忘不掉,更离不了了。

就这样吧,如果能在不远处看着她,或许已经足够了。如同往常无数次一样,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谁知,就是这么一个一退再退,小得已经不能再小的愿望,对不久后的他来说,却犹如登天。

“好了,伤口挺深的,疼吗?”凤妃萱倒了药粉便撕了一块裙摆帮他包扎起来,打了个结后。

突然扭头,却冷不防地对上他落在她身上不知多久,似乎早已失神的目光,凤妃萱脑门一热,尴尬得不知如何面对。

尽管明知道她难为情,司徒羽却依旧没有移开眼,惨白的脸也越发的温柔,目光过分的灼热,并没有丝毫退缩或者回避的意思。

凤妃萱觉得不合适,逃避似的低下头来,再次打破沉静,“咳咳……羽哥哥?手臂还疼吗,是否扎的太紧?”

“手不疼,这里疼……”司徒羽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揪着眉头,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伤,人变得脆弱,还是因为真的忍耐得太久了,此时此刻如此坦然地表达出自己的痛苦,饱含无尽的心酸。

凤妃萱别看眼,不知如何回应。现在的她,除了装傻充愣地逃避,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让她正视司徒羽对她的感情。

而现在,她越发的感到无力,也不知道之前,她一直催促他和柳馨成亲,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她都不敢想象,会不会有一日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重压力,而答应了和他走在一起。

这事儿要是搁在从前,她的沐儿肯定乐见其成,可是现在,小家伙见了那人之后,也不知道会怎么的误会她了。

唉……她的沐儿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见了那人是害怕还是欢喜呢?他这么聪明,必定早就猜出了端倪,只是怕勾起她伤心事儿,佯装不知而已。

小家伙会不会乖乖的吃饭睡觉,会不会哭闹不止,会不会因为等不到她回来而生气……

想着,她就不由得红了眼,直觉心中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肉,空荡荡的没着落。

一门心思都落在她身上的司徒羽自然不难猜测她心中所想,但是也无可奈何。现在,他深深地意识到,赵煜琬和凤沐这两父子,就如同一道河流,横在他和凤妃萱的面前,从一开始,他就只能遥远相望,永无靠近之日。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了吗?可是他为什么始终无法释怀。每每想到永无止尽的等待,他就乱了心绪。

明知道她心里难受,却偏偏还要在这样的时刻,说这样怨天尤人的话,让她更加难以自处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真的是因为伤得太重了吗?

唉……他们每一个人何尝不是在泥潭之中苦苦挣扎着,身不由己?司徒羽黯然地垂头,再不吭一声。

就在这时候,林锐走了上来,打破了微微凝滞的气氛,“小姐,少主,这是欧阳寻留下的包袱,卑职粗劣看了一下,都是昨夜里打下来的野味,还有一些野果和草药,不知如何处置?”

凤妃萱扫了一眼,几个野兔野鸡,外加一只精瘦的野猪,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野果子,她满头黑线。这点东西,确定够他们十来个人吃上几天?

想到欧阳寻,凤妃萱瞬间绿了脸,这个乌龟王八蛋,这是想玩死他们?

从这里出去到南岭,饶他脚程再快,也得一日一夜,再从南岭到进城,就是飞,也得十天半个月了,再返回来,尼玛,这一群都是大老爷们,他们就是成了仙儿,到时候也就只剩下一坨骨头了。

“不行,得像个法子出去。”凤妃萱站了起来,绷紧着脸,望向那仅剩一条缝隙的石门,真是气得咬牙切齿。

失血过多,司徒羽的脸色异常惨白,他强撑着站起来,率先对林锐道:“林叔,你先把这些食材处理一番,其他人都去找些柴火来,先铐起来存放着,不至于腐烂。”

说完,众人便各自忙碌了起来,司徒羽这才虚弱地对凤妃萱道:“萱儿,咱们过去,看看你能不能借助指环的力量,将这个门打开。”

凤妃萱正有此想法,便走了过去,由上至下的观察一番。她不看还好,一看,就气得想骂娘了。

欧阳寻这个死家伙,也不知道是算好的,还是无意的,这个指环卡在的地方,两头手指出入的地方正好挨着石门,她根本就没办法戴进去。

套不上指环,她没办法感受指环的力量,说什么都是白搭。指环倒是可以取下来,但是这样一来石门就会关上了,他们人不在外面,根本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说实话,这样的设计太不科学,饶是有那个钻戒在,凤妃萱还是有些鄙视同为穿越过来的那个千古一后。

“那就没办法了,只有等。”司徒羽沿着石门坐下去,虚弱地靠着背,一边却不忘安慰她,“放心,饿不死的。欧阳寻迟早要回来求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来看,他也算是胆大心细、有备无患的人,不会轻易让我们活活饿死的。”

凤妃萱真是气得有些炸毛,“这个王八蛋,下次别让我碰到他,拿回了指环和钻戒,我定要他好看。”

“萱儿,若是他真能悔改,将钻戒送回来,就放过他一次吧。”司徒羽闭了闭眼睛,有些吃力地建议。

听他这么说,凤妃萱有些莫名其妙,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为何?你不是对他很不满吗?何况,这件事非同小可。”

方才还气急败坏,恨不得将欧阳这个混蛋碎尸万段,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今日的司徒羽,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自从进了兵冢之后,他便像是有很多秘密隐瞒着她。但是方才因为情急,而他似乎有什么难处,凤妃萱便没有过问,但是现在对于欧阳寻的态度转变,似乎再次让她有些转不过弯来。

难不成是她变笨了么?还是什么地方被忽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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