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利用(1/1)

“是的。不过被奴婢顶回去了,只要她敢有什么风吹草动,奴婢便会大肆宣扬,就说她想要逼走小姐您。奴婢就不信,那个混蛋会轻易饶恕她。”

凤妃萱哑言失笑,她苦涩地抿了抿嘴角,轻喃,“谁知道呢?或许这又是他们的又一个阴谋也不定,咱们不动声色,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三迁也知方才那些话定是触到了凤妃萱心中的伤痕,便贴心地靠到她的膝盖上,双手按住了她的小腿,给她疏通血脉,无声的安抚。

第二日,当凤妃萱将这件事告诉林锐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凤妃萱。

“或许她动了杀心,小姐要小心为妙。”

幽芯动了杀心,她一点都不怀疑。但是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机会,他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而且还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凤妃萱面沉如水,“既然如此,那我们将计就计吧,林叔,你通知羽哥哥他们准备,估摸着就这两日了,一定要小心。”

这一次她是铁定了心的了。这么多日,早已足够她平静,也足够她做出选择了。曾经爱过他的那颗心早就枯萎了,现在经幽芯这么一闹,更是连渣都不剩了。所以,也别怪她利用这一次的机会。

“卑职遵命,小姐放心,在琬王府这么多年,卑职虽然不爱多管闲事,却也不是白混的,这些影卫还奈何不了卑职。只是这药,真的不会有意外吗?”林锐目光忧虑,始终不是很放心。

在一旁忙着收拾床铺的三迁听罢,插了一句,“鬼先生的药还是有保证的,以前也有人试用过,林叔放心。”

“嗯,只要你们后备力量配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若真是死在墓中,那也是天意,你们也不要太伤心。”凤妃萱点头,脸色淡然,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虽然她不想死,但也不怕死。不过,哪怕是死,也比在这里日日灼心的强。

三迁心中一痛,走过来搂着她骨瘦如磷的身子,用尽全力保证,“小姐又胡说了,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哪怕是进入坟墓,奴婢也要给您陪葬,绝对不会有意外。”

“傻丫头,别闹。我还有事和林叔说。”凤妃萱啼笑皆非,却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睛。

即便是进坟墓,也有人愿意陪你,凤妃萱,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有什么资格放弃这些真正爱你的人,为一个不值得的魔鬼作践自己?

林锐也有些哽咽,不过他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小姐请讲。”

“这个消息,你还是不能亲自去,万一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凤妃萱沉吟了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这样吧,你去外院找冷最,让他跑一趟。当然不要告诉他确切的内容,就说我让他送一封信。”

三迁有些发懵,“不是,他可信吗?他可是对赵煜琬忠心耿耿的暗卫啊,小姐,您别是糊涂了吧?万一他将信交给赵煜琬或者直接告密,那……”

“他不会的,我记得在泗木崖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很痛心和绝望的,就像他心中的神,瞬间坍塌了一样,我能理解这种感受。何况,他对我本就有意,我信他。”凤妃萱坦然地承认冷最对她的感情,更无半点愧疚地加以利用了。

因为有更重要的人值得她去保护,她本就不在乎牺牲他人。

三迁恍然大悟,更是气恼,“原来如此,他也敢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是一个狗奴才……”

凤妃萱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迁儿,别这么说,他其实是个好的,就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罢了,人没有贵贱之分,谁都有追求自己心爱东西的权利,我不会嫌弃他,只是没缘分罢了。”

唯有林锐默不作声,对于凤妃萱的感情问题,他自然没有资格去多说的,至于冷最值不值得信任,这其中的细节又要怎么操作,他必然要详细斟酌。

但,既然凤妃萱这么说,他一时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因而便决定试一试,毕竟天杀组织内部的信件都是加密的,一般人即便是读到了其中内容,不理解其中的规律,就如看天书一样。

所以,他倒不担心冷最会将信交给赵煜琬,反倒是如果冷最将他们的接头人暴露出来,赵煜琬肯定会顺藤摸瓜,到时候就会将他们的接口给堵上了,说不定还会暗中瞒住凤妃萱,加害于司徒羽和他们天杀组织的人。

而这一点,凤妃萱自然也想到了,她改变了注意,“林叔不要出面了,我今晚亲自去找冷最。迁儿,你负责想办法刺激幽芯,让她亲自来找我,只要她入得我这个门,就别想再清清白白地出去。”

“卑职明白,那小姐小心。”林锐说完,迅速退下。

三迁也谨慎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她心里也来了主意。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她便伺候凤妃萱换了衣物,这才匆匆去厨房,看看晚膳是否准备妥当。

而凤妃萱趁着这时候,也竟然难得地出寝殿,独自一人庭院散步。散漫地走出了正殿,她慢慢地往外院的静思湖边走去。

一路走来,琬王府的景色依旧,想起她初次来到这里,也是去年的秋季,那个时候她被冷最仍在西边一个外院的客房,调零无人,她还以为是被他随便扔掉了,不想,却是真正的入了虎穴。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在赵煜琬的算计之中了。他利用鬼谷子的生死贴,将她弄到他的府邸,说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个时候她还感激涕零,恨不得感恩戴德。现在想起来,真真是可笑之极。

鬼谷子的死,司徒羽几番生死拼搏,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的。他变着法子想要困住她还不算,还要斩杀掉所有属于她的羽翼,让她再也没有依靠,从此就困死在他身边,等有一日,交了指环,她便再没有利用价值,唯有一死。

他不会手软的,哪怕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哪怕她曾经如此爱他,这也不过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就像看笑话,逗小狗一样,独自站在高处,看她出丑,看她邀宠,看她陷进他伪造的泥塘之中,伤得体无全肤,然后再慢慢地溺死。

好狠的心,好毒的阴谋啊!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她情愿从一开始,就不要逃出断浒山,至少,他再怎么残害她,也是明着来的,不会像现在,这个温柔的陷阱,让她生不如死。

沿着静思湖便,她慢慢地走,一步一步,水蓝色的绣花长裙,撑得她如同一个天外飞落的仙子,单是这么站着,也是千娇百媚,仪态万千。

她没有变,脸容依旧白璧无瑕,红唇映日,沉静如水。但是相比起之前的丰韵,她还是消瘦了很多,这样却更显得怀中的胎儿隆起不少。

原来都将近五个月了,再有几个月,便可以待产了,不知会是怎么一个晶莹剔透的孩儿。

如果是女孩,必定会像她吧,俏皮可爱,绝色难求;但是如果是男孩,他必定也如她一般聪明,长大之后,就可以保护她,不再受伤害了。站在暗处的冷最,默默地想。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的。”凤妃萱突然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却是看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微微地一笑。

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映到了湖面上,将她的侧脸勾画成一张绝色的风景画,她就融入其中,和谐又温馨,足以让他失神。

冷最一愣,大概没有料到她会发现了他的存在,一种偷窥被人抓得正着的感觉,让他脸红心跳。

不得已落了下来,他躬着身低着头,忐忑地找着劣质的借口,“卑职,卑职……正好路过,并非有意打扰王妃雅兴的,请王妃恕罪。”

可是凤妃萱却难得的配合,她并没有看他,只是疏远又苍凉地笑了笑,“何罪之有?我也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

“王妃……”冷最一滞,对她的苦楚,似乎能感同身受。但是他却不知还有什么说话,可以劝解。

“不必忧心,我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死过一次的人了,又何惧这一次的欺骗?”凤妃萱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语惊人,“帮我一件事,冷最。”

“……”不得不说,冷最是意外的。这样的意外,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以为在他被调出外院,从此不能踏进后院一步之后,他和她就再没有交集了。

何况,她一次也没有找过他,因为心里装着别人,她又怎么会分出心思来关心一个下人呢?

但是,他又是欢喜的,至少这一刻,她还需要他,不是吗?

他跪了下来,用尽全力去拥护她,敬仰她,哪怕是一次,“王妃,请说,只要卑职能办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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