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封和时初一都将目光落在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上。
包间里就有卫生间，她这么急匆匆的离开，怎么可能是上厕所……
想必，有什么事。
时初一心里担心母亲，在时长封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她淡淡的笑了笑：“时叔叔，您点餐吧，我出去透透气。”说罢，她就起身，走出包间。
富丽山庄坐落在凤阳城的郊区。
山庄的风景当真配得上“富丽”这个名字，到处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妙不可言。
屋外有些冷，时初一出来的急，没有披大衣，她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欧式风格镶金边西装，目光盯准小湖边白玉亭里的陈如意，顿了顿，还是抬脚走上前。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昂贵的皮鞋清晰的砸在地面上，陈如意回头。
待看到来人时，想到她之前离开包间的借口，她尴尬的笑了笑，打招呼：“秦总。”
“叫我十五吧。”
时初一柔柔的笑了笑。
“十五……”
陈如意呢喃着这个名字，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个人的名字：初一，时初一……
她抿抿唇，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的问道：“秦总，你和初一，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么？”
“……”
时初一完全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提到她的名字。
她身体不可察觉的震了震。
而后，强撑着脸上的笑容，避无可避的点点头：“算是吧。”
他们同居了这么久，在别人看来，确实是在谈恋爱。
她也很难反驳，无从解释。
“唉——”
陈如意叹息一声，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声音也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可是，三年前，初一她……”她没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顿了顿，有些哀愁的问道：“秦总，你真的不介意初一杀过人么？”
“……”
时初一张了张口，真的很想告诉母亲，她没有杀哥哥时景一！
可是，回忆起当年母亲极度崩溃的场面，到她被判刑，进了监狱，她都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
那场面，让她犹如剜心。
她不忍心。
不忍心说出真相。
她眼中隐忍的情绪荡了荡，最终，被她遮掩在眼底。
深深呼吸一口气，她沉沉叹息一声：“都过去了。”
“过去了么？”
陈如意有些悲凉的嗤笑一声。
可是，为什么她一直都过不去？这些年，这件事一直纠着她的心，让她是寝食难安。
母亲心里的伤，时初一不是不懂，但是，她只能借着秦肆的身份劝说着母亲：“逝者已矣，我想，初一的哥哥也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否则，他就算走了，也难以安心。”
“被自己宠了十七年的妹妹杀死，他能走的安心么？”
陈如意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声音激动，身体也跟着颤了颤，靠在白玉亭里透凉的柱子上，她稍稍缓缓自己的情绪，凝视着眼前人的双眼，一字一字的问道：“秦总，你是来替时初一说话的？”
时初一被她的眼神狠狠伤了心。
她唇角的肌肉绷着，肌肤顺着纹理划开浅浅弧度：“阿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活得开心点。”
“……”
陈如意许久都没有吭声。
在时长封点完菜单、迎面走来时，陈如意抬脚离开。
在路过时初一时，她说了一句话，让时初一顿时双眼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