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潘森的追查(1/1)

马蹄声骤然从四周的林间响起,无数马蹄踏过铺满松针落叶的地面,溅起繁乱尘土及碎叶,不过几次眨眼的时间,大祭司便被十余名骑士卫兵团团包围了。

潘森甲胄齐整地端坐在马上,一脸肃冷地勒住马缰,防备地看着孤立在场中,一袭海蓝色长袍的大祭司。

“还请阁下留步,这样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潘森的声音温和醇厚,神色间带着军人的一丝不苟。

潘森一直奉命追查黑暗猎手一事,如今亦有矛头指向大祭司身上,他断然不会放过这蛛丝马迹的可疑。

大祭司讥讽一笑,轻飘飘地扫了周遭十二名轻装骑兵,丝毫不放在眼中。

大祭司在洛伊莱之境被奉为神灵的信使,是一位孤独而神秘的预言者,地位尊崇自是不言而喻。

众人警惕地望着场中负手而立的洛伊莱大祭司,心中都颇为忌惮。

潘森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用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地眼神看着他,道:“本将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还请祭司大人配合。”

祭司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泛出一抹微笑,意味深长地答道:“吾乃神之信使、灵之预言者、洛伊莱全境生灵之守护,汝之所为,实乃触犯神灵之罪,还不快快退下。”

潘森冷哼一声,眉宇间漫过轻蔑之色,“大祭司之名实乃陛下所赐,那些冠冕堂皇的口号也只是愚民而已,说说罢了,怎么,祭司大人竟然还当真了?”

大祭司不怒反笑道:“依将军之言,只要是陛下任命的,任谁都能当祭司么?”月色如醉,一如他暗红色的眼眸。

潘森如鹰般锐利的眼眸,越发低调坚韧,他右手紧握腰间萨拉斯猎户弯刀,蓄势待发。

林间一时静寂,飘渺的云层遮住皎月,天空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浓重的黑意。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仿佛有无数电光火石被激发而出。

大祭司行事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他掌风凌厉而起,再倏然落下,身随影动,何等快速,那一袭海蓝色的掌风如同烟雾般席卷而来,倏然之间压下,却是用出了雷霆万钧之力。

三名正面被掌风袭到的卫兵,身体顷刻间四分五裂,爆炸式喷出一团血雾,血肉残肢四散在林中,就连右手边侥幸闪开,却被劲风扫到的两名卫兵,左腿和左臂上也已被划出深深的几道口子,森然白骨若隐若现。

森林里回荡着他们凄惨的哀嚎声和马匹受惊的嘶鸣声,空气中倏然夹带着浓浓鲜血的腥味,闻之令人作呕难耐。

潘森暗暗咬紧齿关,倘若王兄的三位光明猎手在此,自己定能将他活捉。然而光明猎手一向听从于王兄一人,他虽贵为将军,却根本没有调遣的权力,真是该死!

大祭司的杀人手法狠厉而惨绝,瞬间将潘森与骑兵的包围气势生生压得无影无踪。

潘森如鹰隼般的锐利眼眸,望向四散而走的骑兵,比了一个列队的手势。

卫兵们的脸上都难掩惊慌,但碍于潘森一向军纪严明的威势,没有谁敢做第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

大祭司斜瞥了潘森一眼,含笑之间没有说话,亦没有阻止。

剩余的八位骑兵迅速下马,列队挡在潘森的身前,组成了一道半弧形的人肉防线。

伫立在他们身后的潘森,双拳紧握、双手交叉,躬身准备抵挡大祭司的下一轮攻击。

大祭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负手而立,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妖媚阴冷地讽刺道:“将军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做出这无用的抵挡姿势?”

说罢,他掌风忽然向上翻转,沙石如同遇见龙卷风一般,被卷带飞起……

列队的卫兵一脸骇然,握住刀剑的手无不剧烈地颤抖,全然失去了奋起抵抗的初心。

又一道劲风破空袭来,夹带着碎石沙尘呼啸而至,狂卷的劲风中早已蕴含着死亡气息的能量。

正面遇袭的五人再次爆裂成散射的血雾,一只断肢竟毫无预兆地砸在了潘森的脚边。

仅剩的三名卫兵如同吓破了胆,下意识就想逃。

潘森眼中陡然升起阴狠毒辣的杀气,他脊背紧绷犹如弓弦,腰间萨拉斯猎户弯刀豁然出鞘,臂腕横斩,瞬间击杀了想要作势逃走的卫兵。

黑暗的林间立时变得安静,刚刚卫兵们的惨叫,以及马匹嘶鸣之声都结果在萨拉斯猎户弯刀下,声音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潘森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唯有硬撑腰身才能站得端直,脊背处如同爬上无数冰凉阴森的手指,缓缓沿着脊背向着后颈袭来,一瞬间,他全身战栗,汗毛倒竖。

林间突兀响起“啧啧”两声,大祭司玩味道:“将军的行事风格与本神颇为相似,只不过……你少了许多可以傍身的绝技,无法对抗任何一位黑暗猎手的攻击。”

潘森瞳孔一缩,声音凛冽冰彻道:“不出本将所料,你果真是潜伏在神圣之都的黑暗猎手!”

一双阴鸷邪恶的双眼,冷冷地盯着潘森,他忽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你根本杀不了本神!”

言犹未尽,他又有些惋惜地说道:“奥斯国王理应知道这一点的,为何不命令他手下的光明猎手,多教你些真正的术法,届时你也能更地为他出生入死!”

云翳拂过,月光如残血,淡淡洒落下来,大祭司好整以暇地望着林间大大小小的血泊狼藉,如同在欣赏自己的一副艺术品。

停顿片刻,他仿佛豁然想通什么,兴味地笑出声来,“这也难怪,养狗自有养狗的道理,即使狗再受宠,它终将难逃狗的宿命,任由主人去摆布。倘若狗的本事大了,外一反咬主人,那可如何是好呢?”他言语格外犀利又带着浓浓的讽刺,听在潘森心中,却是字字刺心,针针见血。

人在将死之时,仿佛都会有一种预感,潘森亦是不例外,他凄然一叹,道:“怪只怪我晚生兄长两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祭司的神色忽然变得深沉叵测,海蓝色衣袂垂曳在地,纤尘华贵地向他走来,“潘森,倘若只在朝夕间,我就会让你变得更强大呢?本神并不想左右你的意志,只是想帮帮你……总做别人的狗有什么意思,在你的身体里,或许具备更强大的潜力也未可知!”

潘森低垂的眼神豁然抬起,刚毅的眼神仿佛有了一丝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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