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安士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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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汀八方风雨,但依然洗刷不了战火焚烧过的痕迹。

马克斯家族的府邸化为一地废墟,碎石瓦砾堆积如山,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悲壮的气息。

塔斯汀王国整日风声鹤唳,再也没有往日的喧闹和繁华,中央街道的行人恨不得将脖子都缩进宽大的长袍里去,等时机成熟了在伸出来,然后远远的观望下那片禁忌的土地。

异端入侵之类的宣告无疑于是在挑战人类这一恐怖种族的智商,哪怕是生活在王国底层的贫民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爱尔德大教堂里那些穿着神圣长袍的老者们心中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图谋。当然,相比于找到一切祸乱的始作俑者,那些一直躲在黑暗中的王室大人物更希望自己能够睡个安稳觉,因为爱尔德大教堂的圣钟今天已经连续不断的敲响了七次,而且这个度过了无数岁月的老家伙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狂当哐当响个不停,以至于让塔斯汀王室里的某位初生牛犊狂妄的怒吼出‘它也不怕从高高的钟塔上掉下来,砸坏了光明神的脑袋’这等大逆不道的疯狂言论。

这个王国已经无法安宁了,天知道下一次大叛乱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明天?后天?

每一天都是未知的。

马克斯家族遗址。

烈火燃烧的焦黑尚未褪去,一队队被铠甲包裹着的王国骑士团就将这里完全封锁,他们肃穆庄严的面孔仿佛布满了寒霜,而锁子甲正中处那枚镶嵌着‘三臂巨人’的纹章也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塔斯汀王室的三大骑士团之首,代表不屈的力量和绝对刚强的‘三臂巨人’骑士团。

马克斯家族底蕴深厚,哪怕这位巨人已经被爱尔德大教堂给拆的分崩离析,其中隐藏的某些势力也足以让人忌惮不已,所以对于那些利益至上的大人物来说,从马克斯家族被覆灭的震惊中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去搜刮一番这片曾经被视作‘深不可测’的土地。

很明显,塔斯汀王室的那群老家伙能想到的东西,爱尔德大教堂那些神职人员更是清楚,作为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他们还要歌颂着光明神的伟大与无私赶去给马克斯家族中死去的亡魂们超度呢。

两队风格截然不同的骑士团相遇了,针锋相对,空气中的气息愈发凝重了。

这是因为利益产生的交锋,也是王室和神权的又一次碰撞。

象征力量的‘三臂巨人’和代表神圣的‘天使之翼’,这一次,不知道是巨人的手臂被光明的怒火灼烧成灰烬,还是天使那对神圣的翅膀会被王室的蛮力折为两断,坠落尘埃。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颓坯废墟的深处,只剩下一柄金色的长剑在轻微的颤动,如同悲鸣。

哪怕是地窖中的陈酿朗姆酒,也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憎恶山脉虽然说是凡尔登群山的一条小支脉,却也是绵延万里,将塔斯汀王国硬生生的从南方诸国中分割了出来,作为永恒大陆上臭名昭著的象征着‘死亡绝地’的凡尔登余脉之一,憎恶山脉丝毫没有辱没凡尔登的恐怖名声,无论是大陆上那几支强大的A级佣兵团,抑或是南方诸多王国的精锐骑士团,在踏足这片灰暗的土壤时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惊醒了沉睡在山脉中的那些强大魔兽。

不管怎么说这块让人感到胆战心惊的土地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放松心情游乐欢愉的地方,没有哪一个贵族会脑子抽风到拿着自己的性命寻求刺激,相比于在这条山脉间漫步游行感叹这造物主的神奇和伟大,李来福更希望能够躺在柔软的羊毛金丝床铺上面翻滚扑腾。

一辆马车在这条颠簸不堪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就像一只蜗牛,在群山万壑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点。

马车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位从年纪上来形容甚至还处于孩童阶段,但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一抹让人感到畏惧的沧桑。

因为这是那些在王国中呼风唤雨至少几十年的老贵族们才可以凝练出来的目光,无论这个孩童经历过了怎样的悲欢离合,也没有理由让他获得如此恐怖的眸子。

还有一位小女孩,也是漆黑的眸子,只不过从这双眸子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是纯粹的,不沾染一丝一毫的世俗色彩,就像是山间的清泉,自然而又纯和。

光明与黑暗的两个极端,却无比和谐的共处马车内的一方小角落,本该诡异,但是却又让人感到如此正常。

驾车的是个拥有棕色头发的少年,拉车的是条吐着舌头喘气不止的野狗。

“离混乱之都还有多远?”

李来福淡然而又突兀的询问声让人莫名抽搐,就像美丽的花丛中突然出现了一坨粪便,让人恶心,更让人避之不及。

只不过赶马车的少年似乎听错了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马车停了下来。

安士白在古希伯来语中代表‘被神遗弃的人’,而‘亚列’是《光明启示录》第三章祸乱福音中记载的八大堕落天使之一,所以安士白·亚列就是一个比不详还要不详的家伙。

“哦?三天来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样?真稀奇,还以为你会对我说‘停下吧,我要回去拯救我的家族’这类让人热血沸腾的言辞呢,好吧,看来我把马克斯家族想的太过高贵了,果然如同塔斯汀贵妇们所说的那样,你是个只能吟诵些赞词传记的游吟尘埃。”

安士白·亚列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一直被缰绳拉扯着不断前进的野狗也因此有了一些难得的休息时间,利索地吐出舌头,大口喘气。

李来福沉默。

被人触摸到刻意掩盖的伤疤总是无奈而又痛苦的,尤其是明白自己根本无力改变悲惨的现状的时候,那种压力完全可以将人逼疯。

安士白·亚列眯起了双眼,摸了摸腰间那柄匕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风雪般的冰凉,此时此刻,这位满头棕发的少年可很期待某人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发飙闹事儿呢。

这样他就可以提前走完这趟麻烦活了,混乱之都?光明神的伟大信徒和黑暗下的罪恶之士估计都已经在那块死气沉沉的土地里磨刀霍霍的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想到这里,安士白一阵头疼。

然而当他看见李来福的举动时,更是让他大失所望,不,可以说让他感到背脊一阵发寒。

李来福很淡定的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两个高脚酒杯,里面溢满了殷红的朗姆酒。

“安士白阁下,需不需要来一杯?马克斯家族的陈酿朗姆酒,相信现在在塔斯汀黑市交易所里都已经有价无市了,要知道,这杯酒可是用无数鲜血才换回来的。”

李来福的笑容宛如寒冬下的阳光,柔和温暖,但是这一丁点温暖更本阻拦不了寒冷的入侵。

安士白一怔,他下意识伸出粗糙的大手,接过了那杯如同鲜血般殷红的朗姆酒。

腰间的匕首散发出寒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叫埃莫里,好吧,你真是个混蛋,简直比苍蝇还要不详,就算是撒旦在遥远的地狱中不小心瞥见了你,他也要面临地狱崩溃的厄运,我只能承认一件事。”

安士白苦笑,一边挠着棕色的头发,一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酒杯,殷红的酒水如波浪般在其中缓缓绽放。

没有贵族自嗣刻薄的礼仪训诫,也没有大陆游侠的豪爽干脆,他就像个因为输了游戏而赌气的小孩般,将杯中的朗姆酒一饮而尽。

“马克斯这门姓氏,才有资格代表真正的不详。”

李来福哑然失笑,安士白·亚列此时的样子竟然让他没理由的想起了一位骑士。

那个曾经整日叫嚣着‘将这个不详的家伙赶出马克斯家族’的白银骑士莱恩。

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来福微笑,学着老子爵的习惯将眸子透过手中的高脚酒杯观察着这个世界,果然不太一样。

那是鲜血流淌的颜色。

力量啊。

这个让永恒大陆无数贫民和贵族都趋之若鹜的**,终于因为马克斯家族的覆灭而吸引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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