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救(1/1)

外公外婆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周围好,怜惜他是小女儿唯一的骨血,尽最大的努力供他上学读书。可是那时他都已经大了,村里人说的话也不避讳他,连小伙伴都被告知不和他玩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同样身世坎坷的周围也早早的就非常懂事,自从初中住宿开始,一般情况下都会回去,实在没吃没钱了才会回家厚着脸皮问外婆要一点。好在他也争气,打小就成绩很好,这也是唯一值得他骄傲的地方。

本来还想着早点读出来挣钱给外公外婆养老,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高中的时候舅舅的病症忽然严重,被诊断为脑肿瘤。一直对周围的存在颇有微词的舅妈彻底崩溃了,在家里大吵大闹,要周围立刻净身出户,她男人才有可能捡回一条命。性格火爆的外公连番经受儿女的打击,又和舅妈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说出了“我去代儿子死行了吧!”

大家都以为这是气头上的话,没想到当天晚上外公就在后上上吊自杀了。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就是不肯咽下去,等到周围回去以后才闭眼。这下不管是谁的错,周围也在那个家里没有立足之地了。他无法面对一下子苍老下来的外婆,更加无法面对自责不已的舅舅舅妈,只能选择离开。

因为愧疚,走的时候舅妈还是给了他一笔钱,足够他考上大学所需学费。周围没有矫情收下了,毕竟他想要出人头地给外公争口气。后来的日子里他孤独地上学、兼职、打工、直到自己毕业,甚至连外婆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回去看一眼。

在他的心里,只要自己不出现,别人就不会说家人是被自己连累的吧?幸运的是舅舅最终手术成功,闯过了生死关——也许真的是他离开的缘故呢?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成了一根刺,每个人看见他都会想起不好的事,既然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所以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和老家的所谓亲人也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正因为孤单和内心的沉郁,他才会选择没过一段时间都出去走走。在大自然之间徜徉,让山山水水洗涤一下负面的情绪,否则的话也许早就抑郁了。

亲人没得指望,朋友……大多数是网友,出事儿了谁也不知道,大概只能发现一个号永远地消失了。至于工作,他大学的时候学的设计,出来混了几年有了一些积累,就挂靠了一个小公司合作,有单子就接,没单子就宅着,深度死宅一枚。所以也指望不上别人,那……到底有没有人管自己啊?

他在脑子里过了半天了,也没人发现自己醒了,更没人关心一下自己又要被冻死了……话说这医院的服务也太不好了吧?又冷又饿的他决定自救,电视上怎么演来着?对,先动动手指头。

屏息静气,努力感受了一下,还好感知略在,把快要冻僵的手指屈屈伸伸,没有什么想象中的人惊呼“病人醒了!”反倒让他觉出不对来。

身底下绝对不是床单,他用自己二十几年的处男发誓……那粗糙冷硬的手感,尽管吐槽医院的“医用床品”怎样苍白,但是不得不说经过无数次清洗消毒的床单柔软性绝对是杠杠的。身上盖的也不是薄却保暖的丝棉被,而是非常沉,像块大饼似的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胡思乱想了这么久,周围也从刚开始醒来的迷茫中一点点清醒过来,不管身处的环境还是手上的触感都告诉他现在不是在医院,特别是只要凝神细听,居然都能够听到呼呼的风声。

风声?我了个大草,不会他现在还在哪个山窝窝待着,没有受到救援吧?这他娘的是要死人的节奏吗?周围情急之下终于把酸涩无比的眼睛睁开,然后……他就傻B了。

没错,很明显这是一个山洞。光线很昏暗,只能看出这是一个杂乱无比的空间,洞口大概在身后方向,因为按照他躺着的这个角度,那边更明亮一些……

没有人,没有火光,整个洞里幽暗阴冷。可是周围百分百确定自己不是在这个洞里昏过去的,而且看那些瓶瓶罐罐,和乌糟糟说不出啥的工具,这里还是一个有人,或者曾经有人居住的地方。

很想大声喊一声,不知道哪位好心人把自己捡过来的,大概是新时期的山顶洞人?他心里自嘲了一下,可是喉咙大概长时间没有说话干涉无比,努力了好几次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作罢。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他努力让自己忽略身上散发着异味的杯子还有硬邦邦的“床”?有可能直接在石板上的,不然不会这么冷硬。不清醒还好,昏睡了这么久醒来他现在急需水分、排泄、热量、食物……渴望到恨不得抱着一缸水喝完,再痛痛快快上个厕所,然后……好像很久未进食不能大吃大喝?没关系,只要给口热水也能救命啊!

但是什么都没有。从醒来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两个钟头,也许是一个钟头,也许他度日如年只有半个钟头……洞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片死寂。周围觉得不能等下去了,在昏睡中死去太不堪,清醒的时候还要等死也太窝囊了,他才不会坐以待毙的人!

从小他就学会了靠自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坚持着。像这样重病在家无人照顾,醒来支撑着身体去烧水喝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就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吗?他决定爬起来去自救,没错,先找口水喝,喉咙马上就要冒烟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在太艰难。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整个身体都的僵硬的,简直可以和丧尸有的一拼。之前肯定高烧过,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虚脱来,就是使不上劲。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有一次自己高烧昏迷,醒来后就这德行,缓一缓就好了……咦,失温后也这样?

这时他都还没发现最大的不对劲,一门心思找人、找水的他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直到翻滚下床,咬牙爬到洞壁放着的一排陶罐那边寻摸——这是啥?稻谷?这又是什么?麦子还是黍子?这个呢?居然是一罐子地瓜!

他有一种不好的联想——这不是哪个逃犯的栖身之地吧?屯了这么些粮食,是要过冬啊?

不怪他这么想,现在哪怕是深山老林的老乡,也不会把这么粗糙的粮食宝贝似的存放起来——说句不好听的,喂狗都不吃!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一个个罐子翻过去,就是没有一个装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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