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风雪夜宴(1/1)

现下已经入冬了。雪眼见就要落下来。

子扬被无罪释放后低调回了统央城,近日不知皇上作何打算,竟然把子扬高调调到都城来。任命为东城将军,顺带还负责皇子武术教练。

突然升迁。原卓景得知消息后震惊不已。皇兄此举,好像有点任意妄为。

第一场雪下下来了。天气却没有筱雅想象那样异常寒冷。反而是北院亮起红掌灯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温暖港湾。殷实日子,让人心生暖意。

今夜,北院里会很热闹。

筱雅床上翻了一个身,想到晚上子扬会过来一起吃饭,心里就非常期待。自从子扬离去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子扬,后来子扬身上发生一连串事她还是从清风那里得知。她真很想念子扬。

而她眼睛处于一种近视状态,看两米方内东西和自己走路已然没有问题了。这个时候筱雅会忍不住自叹,以前自己视力也不好,用了曾琴雅身体,视力正常不得了,现她果然还是把眼睛使坏了。要想视力恢复,还得喝很长一段时间汤药。想到这点,筱雅忙叫苦不迭。

此刻筱雅站北院木门上,伸长着脖子等待姗姗来迟来宾。待他们一分一寸走进,看到他们脸上意外表情,筱雅觉得非常非常得意。

“下着小雪呢,你怎么穿成这样就站这里。”原卓景忙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羊毛风衣套她身上,脸上满是关切,手上还轻柔帮她拂去头顶雪花。

这样举动,看得子扬啧啧称奇,只见青瓷无动于衷,想必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事。没有想象冷。”筱雅笑着探头去看子扬。

“子扬,好久不见,进来吧。”今晚晚宴,算是特意为庆祝子扬任职东城将军,永远回到都城准备。

“好久不见,小雅。”子扬一派自然地,来之前子扬还纠结怎么称呼前嫂子呢,她叫出自己名字时候,原来一切都没有自己猜想那般尴尬啊。曾琴雅是与众不同。她心里似乎不容旧事,只存美事。

不过他们之间称呼。听原卓景耳朵里,就不太乐意了。什么时候子扬和小雅这么要好了,这才见过多少次面。竟然就互相叫唤名字。反观自己,小雅何曾这么亲昵叫过自己。啊,真是让人记恨。

筱雅领着他们进了会客用房间,这里平时很少用,毕竟根本没有人会到北院来做客。而他们平时都习惯院子吃饭喝茶,这个会客房间是用不上,可现外面正下雪,不好再外面吃饭,所以贵子他们把饭桌搬到这个屋子里头来了。屋子里头两边挂着红灯笼,照得满室红艳温暖。

筱雅把他们风衣收起来。一一挂好,这些动作做无限自然习惯,似乎进了北院。所有人就没有尊卑之分,人人平等。不管你是王爷也好侍卫也好,进了北院就是北院客人,她会一视同仁为你们服务,笑靥如春。

布了桌。大家一一坐下,共七个人。贵子挨着筱雅,筱雅挨着原卓景,莫子扬挨着原卓景;冬雨挨着清风,清风挨着青瓷,青瓷挨着子扬,谁也不孤单零丁。

“虽然我不能喝酒,但你们今晚一定要情喝。”筱雅给原卓景子扬一一添了酒,笑得很开心。

“姐姐坐下吧,这倒酒事让冬雨做就好了。”

“不,你坐下,我来,今晚倒酒事就交给我,你们负责喝哈哈。”

“嘿嘿,小雅怎么没酒喝也这般高兴,真是奇怪。”子扬道。

“高兴不需要理由,硬要说什么理由……”筱雅抱着酒壶顿了顿,引起了大家好奇。

“谁料想到有一天晚上景和子扬都同坐北院和我们一道吃晚饭呢,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筱雅眨着眼睛,笑靥如春风般温暖人心。

酒可以暖人,却不能暖心。

“干杯!”筱雅说。

“干杯。”大家站了起来有点激动人心。是,谁都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此时此刻应该心怀感激和庆幸才对。

她叫自己景了。原卓景举杯饮低头那一瞬笑羞涩恣意。

真是奇妙相处和缘分。

雪一连下了很多天,北院白茫茫一片,筱雅基本上呆屋子里不敢出去外头。开始时还道说下雪了也不见得多冷,现筱雅巴不得天天抱着炭炉,一步都不想离开。想来从前怕冷,现还是那么怕冷。换了身体,也不见得功能多好。正当筱雅搓着手坐屋子围着炭炉自嘲时候,原卓景从外面进来,推开门带入一室风雪。

筱雅撅了撅嘴,缩起脖子。原卓景见状不免好笑,竟然怕冷怕到这么地步。他来看她不是走了好长一段路,雪都铺满了肩头了,她还不乐意他把门打开让风雪飘了进来。原卓景回身关紧了门,筱雅却已经站了他身后,抬手轻轻给他拍掉身上雪花。那一刻原卓景心暖就要融化。他来这里是对,他眼睛不自觉含了寒露,燥热湿润。

“坐下来烤烤火吧。”筱雅给他递过热毛巾擦脸,然后低头给他倒热茶。

“这雪有得下了,你就别往这里跑了,冷感冒了可不好。”筱雅撩了撩火苗,低头看着炉里说话,她知道自从子扬事情之后原卓景就没有上朝了,他不上朝也不理朝政,肯定没以前那么忙碌。她不知道他习不习惯突然清闲下来时光,她又不好劝他,他过来北院也不阻止,只是眼见这风雪不停,她很怕他会着凉。

“你放心好了。”原卓景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茶。冷天冷夜他熬都过来,这点风雪他完全没有放眼里。只是,原卓景抬头状似无意撇她,她表情保持很和缓。很难让人看出她真正想法。

“随你。晚上我们打算打边炉,你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可好。”

“嗯。”

两人轻声细语说话。还是得靠筱雅带起话题。如果实没有话题就各自捧一本书吧。

“这是你?”原卓景眼尖看到梳妆桌上放着钱袋,她卧床那一回,他经常她枕边看到,但是迟迟未开口问。今日他还是没忍住了。

“不是。”筱雅摇摇头回答他。

“不是你吗?可看得出你非常珍视它。”原卓景心中明白,这个钱袋显然不是她,却永远属于她。

“真不是我。”筱雅笑无奈,珍视吗?她确日日夜夜都把她放看得到地方。她该怎么解释呢?

“钱袋从外表看起来年日已久,从款式上看应该是男人所有,是他给你?”原卓景拿手上掂了掂。有点分量,里面装着一些碎银。而后望着她,让她尴尬无所遁形。

“是呀。是徐铁安。”筱雅也不想故意瞒他,她伸手要回钱袋,放手心,语气轻柔。原卓景眉头蹙起,难言痛痒折磨着他。他看着她无奈安静听她悠悠讲她与其他男人故事,关于爱情简单平淡故事。

钱包是徐铁安给曾琴雅,他们认识两年之后,曾琴雅十六岁生日那天。他说,从今天起他把所有积蓄都交给她保管,等他存够钱了。就带她离开将军府,到一个没有人会唾弃她存地方,他发誓一辈子都会照顾她。他们会永远幸福乐生活一起。

听到徐铁安平淡质朴承诺,曾琴雅当时哭呼天抢地,似乎要把十六年来所有委屈都一次性哭出来一样。是,这里所有人都唾弃她,就算她极力善忘。假装不知道,但围绕她身边嫌弃目光。闲言碎语一刻都没有消失过。只有和徐铁安一起,她才感觉到前所未有心安和幸福。

这个钱袋跟着她两年,里面装着是他们誓言和两人所有积蓄。钱袋不大,亦不沉,银子少可怜。但钱袋就像他们爱,总是会一天天增加,不曾减少。

“这个钱袋见证着曾琴雅和徐铁安爱情。”筱雅摇头一脸欣羡,抬头看他,眉目纯净,笑容真切。

可她说这是爱情,原卓景听得真真切切。只是何必用第三人称去表述他们爱情,说置身事外那般。她是属于徐铁安。就她温柔如水地看着注视着钱袋时候,甚至她还未开口一瞬,他全然明白。就像他自己喜欢看一树桃花那般,眼底饱含深情,她亦是那样深藏着对徐铁安爱恋。

或许他对她不是爱情,因为他心此时没有想象中难过。原卓景不可置否笑了笑,寒风打窗吹过激烈响动过后又归于宁静,却留下了伤痕和水迹斑斑。只是有些心情寄予了,便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徐铁安早之前就被他派人赶出都城,现就算放曾琴雅自由,她也未必能与徐铁安相聚,然后白头偕老。原卓景是不能想象她离去,一次都没想过。让她离开,然后与不知什么样人过生活,他看不到地方?原卓景垂眼暗笑。他有很多时间让她慢慢忘掉徐铁安。

但曾筱雅终究非曾琴雅。筱雅留着钱袋,并置于枕边,并不是她对徐铁安多念念不忘,而是梦中曾琴雅依恋绵延。曾琴雅一生,筱雅已经梦里看了。钱袋是曾琴雅后意愿,她必须要帮她完成后意愿。她要回到一个人生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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