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辞冰雪(1/1)

夏安暖以为他是生气了,要丢下自己,想伸手去拉他,但是又抹不开面子,任由封勒越走越远了。

夏安暖独自坐在泉水边,捂着越叫越响的肚子,委屈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夺眶而出。

就在夏安暖饿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蓦地瞪大眼睛,充满戒备地向声源方向望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出,手里还拖着一个动物尸体,一步步向她走来。

待来人走进,夏安暖才勉强看清楚,原来是封勒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刚刚被打死的鬣狗的尸体。

夏安暖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封勒并不是要丢下自己,而是去寻找食物了。

封勒迎着她期待的目光,走回泉边,将鬣狗的尸体清洗了一下,然后又在附近捡来了一把柴薪,堆成柴堆,随手捡起两块石子,然后把石子当打火石用,嚓的一声,就顺利点燃了柴火。

夏安暖被他一系列的动作震惊,也顾不上自己还在跟他生气,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封勒将她抱起来,靠近火堆,又将她身上自己的外套紧了紧:“这样还冷么?”

有了火堆的温度,夏安暖感觉自己冻僵的身体在渐渐温暖回来,她摇了摇头:“好多了。”

见她已经不在瑟瑟发抖,封勒掏出匕首,开始处理鬣狗,取下几块比较干净的肉,穿在树枝上,然后,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虽然不像餐厅里的烤肉都是腌制过并且带有作料的,但是在极度的饥饿下,夏安暖还是被这荒郊野外的原始烤肉馋的直流口水。

封勒耐心地将肉烤到全熟,才交给夏安暖,还不放心的叮嘱:“小心烫。”

夏安接过食物,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吹凉了一些,就咬了上去,食物入口,鸣叫哀嚎了一天的胃肠终于得到了满足,夏安暖的心里似乎也随之被填满了。

封勒见她吃饱之后,又用树叶取来了泉水,不能直接加热,只好放在火堆便稍微温了温,才递给夏安暖。

夏安暖捧着温度适中的泉水,低头喝了一口,不小心将眼中的泪水啪嗒一声滴在水里,她忙伸手去擦,却被封勒阻止。

封勒看着月光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因为她出逃而积攒的怒气也消散不少,他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又吻住了她的泪眼,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轻声的安慰她:别哭了。

暂时充饥之后,夏安暖的身体也彻底温暖起来,受了一天的惊吓,饱暖之后,她便涌起了一阵困意,连跟封勒打个招呼的精神都不够了,一歪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封勒将她身上的外套裹紧,然后自己又将她环在怀里,希望这样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天光乍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洒下了融融的暖光,森林中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封勒醒了过来,抬了一下被夏安暖压得酸痛的手臂,温柔地摇了摇她:“天亮了。”

夏安暖仍旧沉沉地睡着,不做应答,脸颊也红扑扑的,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

封勒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夏安暖的额头,好烫!

感受着她有些烫人的体温,封勒心中焦急万分,不知是伤口发炎还是昨晚受了凉,夏安暖竟然发起高烧来了,看她已经有些人事不知的样子,估计半夜就烧了,起来如果不能及时把体温降下来,恐怕会有危险。

泉水太凉,不能直接用作物理降温……封勒思索了一下,果断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衫脱下,扔在地上,然后自己则跳进了冰凉的泉水中,等自己的体温降下来之后,匆忙跑到夏安暖身边,用衬衫将身上的水汽擦干,然后将夏安暖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物理降温。

等他感觉身体温度差不多恢复正常之后,又再次跳进泉水中……如此反复多次,夏安暖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消散,封勒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夏安暖虽然烧得人事不知,但是隐约间仍是看到了封勒跳进泉水中,然后走过来抱住自己的景象,半睡半醒间她只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她高烧退后,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封勒身上已经湿透了衬衫,和他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色,夏安暖才意识到,原来梦里的场景竟是真是发生了的!

被高烧折磨了一夜的夏安暖,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感动之余,她还有一丝意外,她从没想过封勒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封勒见她醒来,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才放下心来。

夏安暖出其不意地握住封勒伸过来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封勒将手抽回来:“山风太凉了。”

夏安暖也不去拆穿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敞开,然后将封勒也裹了进来,她抱着封勒,默默地想,也许,曾经的伤害并不是无法愈合的。

封勒被夏安暖抱住,身体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强将手下无弱兵,封勒做事一向要求严格,连身边的人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柳在与封勒失去联系的第二天,便成功带人循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找到了在泉边落脚的封勒和夏安暖,顺利将两人带回了a市。

夏安暖被送进医院,清理了伤口,又接种了疫苗,但封勒仍旧不放心,强行让她去做了一套全身检查,看到各项指标正常,才算真正放心下来。

出院后,在夏安暖的要求下,封勒无奈地将她送回来夏家。

封勒自己开车将夏安暖送到夏家门口,他将车子熄了火,双手握着方向盘,涩声开口:“到了。”

夏安暖没有想之前一样,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而是平静地看着他:“你或许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对我的欺骗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重新梳理一些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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