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慕音音试探的语气，陆衍宸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深深地什么。
他脸上的憔悴和痛楚藏得不深，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那样熠熠的神采，让人难免心疼。
“你还是赶紧休息吧！”慕音音疾声，“我不打扰你睡觉！你睡着了就不疼了！我给你把灯关上！”
陆衍宸的唇角向上勾了勾，握住慕音音去关灯的手，放在掌心里，温柔的呵护着。
她看着他，知道他不想关灯，索性就用另一只手给他轻按太阳穴。
他身体的温度渐渐变冷，他却没有一声痛吟，但他锁紧的黑眉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人在虚弱的时候，身体的温度好像是会慢慢流失。
慕音音急了，房间里还开着冷气，她赶紧将它关掉，再被褥将陆衍宸结结实实地包好，用身子传递给他热量。
陆衍宸眯眼看了眼慕音音，拥紧她，闻着她身上淡淡地清香，那剧烈的疼痛仿佛也不那么恼人了。
莫名的，他竟然还有和她聊天的兴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或者是三岁，或者是两岁，久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陆衍宸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爸亲自端给我喝了一碗药汤，喝完之后，我的头就开始剧烈的痛。”
听言，慕音音浑身轻轻一颤。
陆衍宸的……父亲？
“我妈把我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医生说我中了剧毒，要不是送到医院及时，又刚好有著名的医生在场，我已经死了。”陆衍宸是称述的语气。
他从来没有想过，长到这么大的自己会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而他更没有想过，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竟然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恨，也没有爱。
他仿佛很从容平淡地接受了这件事实。
“从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头痛发作，一直持续到现在。”陆衍宸闭上眼，“看了很多医生，也找了最权威的专家，但是，都找不出原因。医生只能给我开止痛药，每当头痛的时候，就吃药止疼。”
慕音音的脸色都吓白了，眸光零碎地拼凑不起来。
陆衍宸传递给她的讯息让她惊恐——他父亲给他下毒。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父亲要害儿子呢？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他自嘲一笑，“好在这个头痛好像也不会致死，我都已经习惯它了。毕竟这么多年，和它有感情了。”
“小叔叔！”慕音音疾声，“别说傻话！每次你痛起来都那么难受，怎么还可以跟它有感情呢？你一定会尽快找到一个很棒的医生，然后，他能治好你，免除你的痛苦！”
陆衍宸不由笑了，慕音音这种傻傻的关心，还真是叫人心情好啊！
指腹在她的掌心摩了摩，柔声：“其实我过的生活比你差多了，对不对？”
慕音音咬唇，看着陆衍宸灰白的俊脸，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连呼吸都很弱。
她觉得陆衍宸好可怜。
虽然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和哥哥，但是，至少他们都是爱她的。
“小叔叔……”她语气糯糯的，“你爸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