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1/1)

七宝姻缘 !正版订阅的小天使都会像小七宝一样萌可爱哦~么么哒~~ 昨晚上又梦见了那些不堪的场景, 每一幕都逼真入骨,仿佛身临其境。此刻尚且觉着腰酸腿软,脚趾头都有些麻酥酥的。

不仅是浑身无力, 更像是给妖怪把所有的精神气儿都吸走了似的, 下床到梳妆台这几步远, 整个人还是摇摇晃晃的。

同春仔细看七宝,见姑娘雪色明净的脸上,两只眼圈隐隐地有些发黑, 整个人也没有精神。

想到昨晚上她哭叫着从梦中醒来, 便知道必然是做了噩梦的缘故了。

同春便道:“姑娘, 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吓得那个样子?”

话音未落,七宝已经打了个寒战。

同春笑道:“总不会是梦见鬼了呢?”

七宝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梦见鬼也比梦见那个要强上百倍。”

对同春来说, 世间最可怕的便是鬼怪了, 却不知道姑娘口中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同春见七宝娇嫣的嘴唇紧闭,便知道她不肯说。于是道:“姑娘身上好不好?若觉着不适, 不如跟老太太、太太他们说声儿, 今儿不去了也罢了。”

说实话,七宝也不想在今天出门。

一来对于康王府还有一点点的不放心, 二来昨晚上偏又梦见那一幕, 让她很不爽, 隐隐觉着不是个好兆头。

七宝思来想去, 道:“罢了,快梳妆吧。昨个儿太太百般叮嘱,让我今儿早点起来打扮。毕竟已经散出去那消息了,若是不去,却显得我们心虚无礼。何况今日王府宴请了许多人家,也不只是咱们这府里的人。”

虽然把那梦里的事当作了八分真,但毕竟婚事不成,就已经去了心腹大患。

周家还在朝为官,宫内还有贵妃,自然不能跟皇亲国戚们闹得太僵。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万一自己的梦并不全是真的,那么也还有点退路。

最要紧的是,就算梦是真的,那么距离康王殿下倒台那也还有两年的时间,如果现在就跟康王府闹得僵死了,那康王爷一怒之下,自然有足够的时间跟实力来搞死威国公府。

所以,七宝觉着:要跟康王府保持一种类似泛泛之交,没有交恶,但也不产生任何亲密关系的“关系”。

这还是七宝头一次绞尽脑汁,她看着铜镜里那模糊的花容,凑近瞧了瞧,果然也看见自己的眼圈微微发黑。

七宝想到昨夜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叹道:“怎么会有那么可厌的人啊。”

今日康王府设宴,前往赴宴的高门贵宦,络绎不绝。

七宝跟四姑娘周绮跟在苗夫人身边,陪着老夫人进门,王府内早就嘉宾满座,诰命夫人,各位国公夫人,侯夫人等,欢声笑语。

大家看见威国公府众人来到,均都屏息,目光却不约而同地都在七宝身上,望着这神仙般模样的女孩子,均都忍不住发出惊艳的窃窃低语,连声赞叹。

康王妃将要行礼的谢老诰命扶住,命坐了,又见苗夫人带了周绮跟七宝行礼,才笑吟吟地说道:“小七宝已经大好了吗?”

七宝垂首恭敬地回答说道:“多谢王妃关怀,已经好多了。”

王妃又特叫她靠前,仔细看了会儿她的额角,见伤口已经愈合,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王妃道:“以后玩乐之时,可要小心些呀。”

旁边宁国公府的老太君笑说:“小七宝,听见王妃的话了吗?以后可千万别再淘了,你这一摔不打紧,可知道多少人为你揪心呢。”

谢老夫人才也笑着说:“我已经训过她了,只是也不全是她淘气的缘故,都是她的八字克了流年,所以连婚配都不得……以后行事也要处处小心了。”

宁国公太夫人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孩子出身富贵,偏又生得这个好模样,自然有些神嫉鬼妒的。倒要想个法子禳解禳解。”

大家闲话两句,各自入席。

宴席摆在大花厅中,康王妃坐了首席,底下是各位年长的国公夫人,诰命等,似七宝这些闺阁少女,便排在末尾。

王妃举杯,共庆佳节,众人起身,回敬王妃,七宝端着小小地酒盅,犹豫着不敢喝,旁边一名少女看她犹豫,便小声笑道:“这是雄黄酒,喝了可避五毒,好歹尝一口罢了。”说着,自己吃了半杯,又嫣然一笑,举杯给她看。

七宝见她这般礼待,就也举杯,自个儿小小地抿了一口。

入口似有些辛辣,便皱皱眉,吐舌放下。

谁知七宝昨夜没有睡好,体质且弱,喝了这口酒,片刻,心头便有些烧灼。

她生恐在宴席上失礼,于是告罪起身,同春陪着她来到外间。

两人略在廊下站了站,期间四姑娘周绮出来,询问她是怎么样,七宝只说无碍,一会儿就进去了,便叫她先回去了。

毕竟两人都离席的话不大像话,周绮就只说:“你早点儿回来,这是王府,千万别乱走动。”

七宝笑说:“难道我还会去逛花园吗?”

周绮回去后,一名王府的侍女走过来,询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适?王妃有令,可到内宅暂时歇息片刻。”

七宝的确是缺了觉,可又不想在王府里放心大胆地睡。便只摇头。

同春:“我要解手,姐姐给我指一指路。”

侍女说道:“我带你过去就是了。”同春回头对七宝说:“姑娘且等一等我。”

七宝道:“快去快回。”

两人离开后,七宝不便自己一个人回席,便坐在栏杆上等候,不料片刻,那侍女去而复返,对七宝道:“那位姐姐不知怎么了,在偏间里晕倒了。”

七宝忙叫她领路,如此拐过一个月门,丫鬟拾级而上推开面前的屋门:“就在这儿。”

七宝正有些喘吁吁,好不容易迈步进门:“同春?”

同春却是没有出现,现身的是另一个人。

康王世子赵琝今年十七岁,早已经知晓人事,府内的美貌宫女,也幸过几个。

王妃先前把威国公府的女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赵琝只是不信。

毕竟他在外头也见过几个久负盛名红极一时的青楼倌人,自忖就算美貌,也不至于到那种绝世惊艳的地步,自己的母妃只不过是看中了威国公府的家世,所以才撮合着这门亲事罢了。

可先前惊鸿一瞥看见她在廊下,突然觉着之前所见过、所经历的那些所谓佳人,简直给她提鞋还不配。

所以才逼迫那丫鬟,把她引了来。

赵琝生生咽了口口水:“七妹妹!”

“你……”七宝被突然出现的赵琝吓了一跳,又是吃惊,又觉着不妙:“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赵琝直勾勾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目光:“七妹妹,我听说你身子不适,便过来瞧瞧,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

他上下反复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只觉着她通身没有一处不好,没有一处不美。

又见她的手搭在腰间,纤纤柔荑,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精工雕琢,竟不知握住的话会是何等销魂滋味。

七宝见他眼神不对,不敢再多说,只转身要回去。

冷不防赵琝立在她身前,七宝差点撞到他身上,忙停下道:“世子,你拦着我干什么?”

赵琝听着她莺声燕语,越发的心猿意马了,笑眯眯望着她道:“七妹妹,我们都要定亲的人了,将来你嫁了过来,便是夫妻,何必跟我这样见外。”

七宝楞一愣,忙道:“我不会嫁给你。”

赵琝怔住,然后说道:“哦,你说那些你八字的传闻啊,我并不在乎。我只要你的人。”

原本赵琝还是在乎的,可是当亲眼看见了这人,顿时便觉着那些八字相克之类的话,纯属于子虚乌有,甚至就算真的相克,那么只要亲近了美人芳泽,死了也值。

七宝着急,一时忘了惧怕:“不、不成的!”

赵琝早忍不住,猛地攥住了她的小手:“怎么不成?哥哥说成,一定成,你是我的人!”

七宝低下头,小手给握的有些疼,她又急又惊,回头看看,空无一人。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七宝叫道。

“七妹妹,别怕。”赵琝喘着气。

她的小手柔若无骨,如他想象一样,却比想象中感觉好上百倍,正要将她抱入怀中轻薄,七宝已经抽泣地哭起来:“放开我!别欺负人!”

赵琝一愣,他虽然也看见过女孩子哭,但却没看过这样的哭法,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可偏偏哭的如此好看,梨花带雨,不过如此。

赵琝本来色迷心窍,可此刻望着七宝哭的伤心,不知为何心头竟软了,忙好声好气地安抚道:“好妹妹,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别哭了……将来咱们成了亲,哥哥一定好生疼你……”

甜言蜜语还没有说完,赵琝眼睁睁地就看见七宝抬手,把旁边桌案上一个长颈梅瓶拿在手中。

她握着梅瓶,人还在抽噎地流泪。

赵琝啼笑皆非,只当她是喜欢这个瓶子,又觉着她这般举手无措、憨态可掬的样子很是可爱。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七宝看看梅瓶,又看看赵琝,然后……她哭着把瓶子打在了赵琝的头上。

“彭!”

赵世子双耳“嗡”地一声,头上并不觉着痛,只是钝钝的。

脑中一团空白,眼前发黑,赵琝身不由己往后跌了出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操作。

七宝见居然得逞,早吓得撒了手。

梅瓶掉在地上,发出惊人的脆响,摔得粉碎,把七宝自己又吓了一跳。

她抽噎着,小心地避开碎片,勉勉强强跑了出门。

七宝前脚才跑了出去,后面,赵琝“啊”地叫了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来七宝的力气本来就不大,而且也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只把赵琝敲的头上发昏,并没有真的伤到他。

赵琝回过神来,摸了摸头,知道并没有重伤,又看椅子上空着,不由咬牙切齿道:“臭丫头,敢捉弄本世子。”

当下一骨碌爬了起来,往外追了出去。

且说七宝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了小院,她满心慌张,且对康王府又并不熟悉,胡乱四看,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逃。

正在张皇无措,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还有赵琝骂骂咧咧的声音:“臭丫头,今日不弄到你,本世子就改你的姓……”

七宝听了这话,更加害怕,泪情不自禁,把眼睛都迷住了。

她抬手擦了擦,慌不择路地往一处小径跑去,边跑边小声叫道:“救命啊,救命!”

不料才跑了几步,旁边有一棵花树低垂着枝子,绊住了七宝的裙子。

七宝猝不及防,还以为是赵琝追了上来拉住了自己,顿时骨酥筋软地倒在地上,哭道:“不要!”

双手在地上胡乱划拉,却爬不起来,更加不敢回头看,七宝颤声叫道:“救命,救命!放开我!”

那声音却也颤颤巍巍的,离的稍微远上几步都听不见的。

正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从旁边的花树后突然闪出一道影子。

那人上前,单手干净利落地在她腰间一揽,轻而易举地把人抱了起来,夹着往旁边闪身。

就在这人在隐身树后之时,赵琝恰好踉跄追了出来,赵世子手捂着脑袋,拧眉四处找寻,却见眼前静静悄悄地毫无踪迹可寻。

他只以为是七宝逃走了,一时悻悻:“可惜,可惜!”

赵琝恨恨地念了两声,无可奈何,又觉着头上还疼,也不知打出好歹来了没有,于是转身折回,先找大夫看去了。

且说七宝给那人抱在肋下走开,却因为心神混乱,且又低头朝下,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又是敌是友。

她浑浑噩噩,无法出声,泪眼朦胧里只看见一角飒爽的银灰色袍摆,底下是厚底的宫靴。

那人隐在一丛蔷薇花架后面,总算把七宝给“竖”了起来。

七宝双足勉强落地,昏头昏脑,抬头看向这位“救星”。

谁知不看则已,一看,犹如噩梦成真。

那人极长的睫毛半阖,星眸若隐若现地俯视着她,鼻梁高耸,好看的唇形薄情地抿着。

七宝整个人像是从温暖的春夏之日到了肃杀的寒冬腊月,整个人几乎本能地瑟缩成一团。

喉咙里有一声尖叫,哆哆嗦嗦爬到嘴边。

那人却察觉了,当下果断地又将她抱入怀中,同时大手一探,捂住了七宝的嘴巴。

七宝呜呜地叫了两声,试着挣动。

这一刻,她宁肯仍回到赵琝那里去,就如同她早上跟同春说起的噩梦——“鬼比这个还强上千百倍”。

最令人恐惧的是,这会儿的并不是在梦中。

身后,那个人的身体真真切切地紧贴着自己,透着熟悉而霸道的热息,连那种又昂贵又清冷的淡香也同梦里的如出一辙。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害怕了,也许是他的手太用力地捂着她的嘴,七宝觉着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救命!”呜咽不清地声音给他堵在嘴里,眼中的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打在那只干净修长、明晰如玉的手上。

先前张制锦从王府出来之时,周承沐正急得驱车要去追人,承沐因为太过惊慌失措,失声叫出了七宝的名字,仿佛天崩地裂般,急得眼冒金星。

正在绝望之际,却给人在肩头一握。

周承沐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画的隽秀容颜。

张制锦面色沉静:“别吵嚷,别叫人知道。”

承沐一愣:“但是……”

张制锦沉声道:“听我的,悄悄的去紫菱巷子那等着,我去找人。”

七宝给掳走,就像是把周承沐的心也挖走了,满目漆黑无所适从,哪里还能理智想到别的。

如今听了张制锦的话,却仿佛眼前有一盏明灯指路,于是忙颤声道:“张大人,拜托你了,若是我妹妹出事,我也活不了了。”又向着张制锦深深地做了个揖。

这会儿张制锦的随从牵了马来,他一勒缰绳,低头同随从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那侍从回头又交代了身边人几句,便也上马追着而去,剩下那人去不知往哪里去了。

承沐想了想,只得先按照他的吩咐,赶着车往紫菱巷子去了。

***

且说在马车内,七宝一看来人是他,还试图垂死挣扎,却早给张制锦从车内拽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往怀中一抱。

七宝叫道:“放开我!”

“住口,”张制锦皱眉:“别动,不然我就把你……”

上回在船上,他威胁说要把人扔到水里去,但是这会儿在平地,一时有些说不上来要把她怎么样。

但虽然没说完,七宝却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过了会儿,才从他胸口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不然就怎么样?”

张制锦对着身后的随从打了个手势,那人拨转马头去了。

突然听七宝这样问,张制锦嘴角一动,沉声道:“就把你扔在地上。”

不料七宝闻言,便又挣扎起来。

此时张制锦一手拢着人,正要翻身上马,见她很不老实,便把手臂勒的紧了些。

像是弄疼了她,七宝低呼了声。

趁着这机会他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把人抱在胸前。

身体腾空而起,七宝本以为自己给扔掉了,已经做好了跌痛的准备,谁知无事发生。

她疑惑地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扔?”

张制锦正打马往前,闻言一怔,这才明白她的企图:“你就这么想被我扔下地吗?”

七宝“嗯”了声,埋头不敢看他:“你快松手。”

这会儿前头巷口有几个人经过,张制锦不愿给那些人瞧见她的脸,当下双腿夹紧马腹,把她的头往怀中一摁:“安静点。”

七宝像只鹌鹑一样缩在他怀中,他身上久违的气息在瞬间萦绕过来,夏日衣裳单薄,同乘一骑这种姿势更是尴尬。

七宝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忍不住嘀咕:“你这个大骗子。”

声音虽然很小,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闭嘴。”

他是个品行端方,名声极佳的君子,可到了她嘴里,居然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如今还是大骗子。

实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论本心还真想把她扔在地上,只是……

张制锦打马行了片刻,便看见自己的侍从洛尘坐在一辆马车上,正在东张西望,另一名随从骑马立在旁边,见他来到,忙迎上前。

张制锦立刻翻身下马,抱着七宝来到车边儿,纵身一跃上了马车。

洛尘瞪大眼珠儿盯着他,又看向他怀中的七宝,吃惊地问:“大人,这不是那个小野猫儿吗?您、您从哪里又把他捞了来?”

先前张制锦在静王府做客,洛尘就偷闲跑去找自己认识的兄弟们说话,是侍卫来传信他才知道张大人走了,这才鸡飞狗跳地跑了出来。

张制锦没理他,弯腰进了马车:“去紫菱巷。”

洛尘匪夷所思,用嫌弃的眼神盯着在张制锦怀中的七宝,只得且忍了惊愕默默赶车。

车厢内,张制锦把七宝扔在靠垫上,盘膝而坐,低头整理自己褶皱了的衣袖。

七宝先是吓得不敢动,过了会儿,才悄悄地抬起头来,用两只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小心打量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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